讓仲天皓給塗生轉告,下午找個機會商量一下,墨上筠便在閻天邢辦公室裏目送兩人離開——她不能走,因爲閻天邢說過她有事要談。
不過,最終也沒談什麽,墨上筠就喝了杯茶,拐彎抹角地就“閻天邢甩鍋”和“格鬥訓練扣分太狠”兩件事諷刺了閻天邢一通。
甩鍋這事閻天邢自知理虧,于是隻得默默受着她的諷刺了。
墨上筠罵爽了,拍了拍手,準備離開。
“萬一寫信的是B組學員呢?”
閻天邢輕描淡寫來了一句話,讓墨上筠轉身的動作停下來。
“唔,”墨上筠微頓,隻手插到褲兜裏,爾後輕擡下巴,語氣近乎笃定,“不可能。”
這種自信,來自于多個方面的判斷。
一、昨晚她們被折騰的半死不活,連她都一倒就睡,那些人更不用說了。說她們之中有人有精力、有閑心寫完這份舉報信,再特地放到仲天皓這邊,着實不大可能。
二、這個時間段,流并沒什麽動機。
三、B組學員就算要舉報,那也是舉報她。
四、這種兵……她帶不出來。
“萬一呢?”閻天邢勾了勾唇。
墨上筠眯眼,聲音涼飕飕道:“那就廢了。”
花心思訓練她們,說三道四也就罷了,還做出這種陰損的事兒,沒有半點兵樣。這種人,早點滾回她們原部隊去得了,她這裏留不下。
閻天邢眉頭微微一動,“下午訓練你不用去了,早點把人揪出來。”
“……嗯。”
她還真沒打算去。
現階段的女兵訓練,季若楠和仲天皓正在較勁,眼裏基本沒有她,而去訓練場面對仲天皓那張鐵青的臉,絕非她情願的,自然是能不去就不去。
等他們倆較出個高低再說。
*
下午,墨上筠套了件雨衣,在宿舍樓下轉悠。
整整轉悠了倆小時,然後才回到辦公室。
她記錄信息的時候,有人敲了門。
叩。叩。叩。
伴随着敲門聲的,是塗生陰陽怪氣的聲音,“墨教官。”
門開着,墨上筠連眼睑都沒擡一下,低頭繼續在筆記本上劃來劃去,嘴裏說了兩個字,“進來。”
“墨教官,調查到什麽了嗎?”
塗生大步走了進來,目标是墨上筠的辦公桌。
“沒有。”
墨上筠依舊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塗生走近,打量了眼墨上筠的辦公桌,視線直往墨上筠的筆記本上掃……
然,墨上筠卻先一步停了筆,順勢将筆記本合上。
她拎了一隻筆,往後一倒,自然而然地翹起二郎腿,繼而擡眼看向站在對面的塗生。
“塗教官,一日未見……”墨上筠頭微微一偏,似是認真地打量了塗生會兒,然後才道,“壯實了。”
塗生:“……”
奶奶個熊的,見面就開損,真是要命了。
他身高不算高,雖說一米七往上,但在軍人裏站着還是有些矮的,加上臉圓乎乎的,乍眼一看總歸沒什麽殺傷力。
墨上筠這一聲“壯實”,可見有多諷刺。
塗生心想着不跟她一般見識,可話到嘴邊,還是沒忍住怼回去,“哪像您啊,勞心勞力的。”
“應該的。”墨上筠一臉謙虛。
塗生身形一頓,看着墨上筠閑散地坐在對面,咬了咬牙,忍住了暴力行動的沖動。
不跟她一般見識;不跟她一般見識……
奶奶的,他還打不過她!
想想就氣。
“說事吧。”塗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打聽道,“聽說你跟燕歸是青梅竹馬?”
就算平時跟别人笑嘻嘻的,此時此刻,塗生也是忍不住闆起一張臉。
墨上筠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然後才點頭,“有這麽回事兒。”
是就是,還要想,還‘有這麽回事兒’……
塗生咽下一口鮮血,随後道:“那就好辦了。”
“怎麽說?”墨上筠挑眉。
“聽說他是人精,人緣很好,什麽信息都能打聽到,”塗生道,“如果他動用點人脈的話,沒準能查到中午有什麽人進了我們辦公室。”
墨上筠點頭,贊同道:“嗯。”
然後,沉默了。
塗生隻當她是同意了,頓了頓,想聽她主動說去找燕歸,可停頓片刻後,才漸漸意識到不對勁。
墨上筠手裏玩轉着那支簽字筆,慢條斯理地看着他,似是在等自己發話。
心想又來了,這每次鬥嘴時要大獲全勝之際的表情又來了……塗生一口鮮血又湧到喉間,然後,又被他強行壓下去。
塗生硬是不識趣,直截了當道:“要不,下午訓練結束,你找他說說?”
“這……”墨上筠露出爲難地表情,“不好吧?”
看着墨上筠這裝模作樣的樣子,塗生簡直是徹徹底底地服了。
“墨教官,”雙手往辦公桌上一撐,塗生立即變了臉,神情誇張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算我輸了,你就去找找燕歸,跟他打聽打聽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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