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石二劍

“首長,快救救我們。”

“太好了,這下入侵者死定了。”

“終于有救了。”

傷員們如同潰散的狼群看到了狼王一樣,都似乎對遠處走來的這個人寄予生命的全部希望。

“首長,屬下無能,沒能抵擋住入侵者,願憑軍令處置。”身負重傷的長矛兵隊長單膝跪在來者面前。

“帶領活着的人去治療。”中年男人冷靜的發出命令,昂着頭闊步向小喬那裏走去,背後的巨兵與地面磨出陣陣火星,長矛兵隊長和幾個互相攙扶的傷員走入洞的深處。

小喬将巨石劍插入地面,雙手環抱倚在石劍上,吹着口哨看着逐漸走過來的男人,随着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燈光中走入黑暗,小喬發現他背後的武器是有光芒發出的,淡淡的黃色像是剛剛枯萎的秋葉。但亮度卻在不斷增加,透過武器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氈布,像個巨大的燈籠,依稀可以看出它要比它的主人高出半個身子。

小喬停止了口哨聲,右手倒持劍柄,雖然小喬是個不入流的刺客,或者可以說是一個莽撞的劍士。但這個男人濃厚的怒意和殺氣她還是敏銳的意識到不能掉以輕心。

“這遍地的鮮血我會讓你們加倍奉還。”男人陰冷的說。

他踏過戰友的血泊,背後的武器冒起了黑煙,整個人似乎像火山噴發前在不斷醞釀着。一股燒焦的氈布味在洞内擴散,與血的腥臭混淆一起。

“哇,大叔,大叔,比起這個,你的劍好有趣。”小喬眼睛似乎放出一道星光,像海盜看到财寶一樣快樂無比。

“眼力不錯。”男人駐足站在遠處,背後黑煙滾滾,氈布中的巨兵如同剛剛鑄造出來的顔色一般,在黑暗中逐漸顯出原形。

這是一柄長三米的赤紅色巨劍。

小喬沒想到的是男人居然在說話瞬間就發動攻擊,以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速度奔向小喬,背後的巨兵在飛速的奔跑中将束縛自己的氈布燃燒殆盡,像一條囚禁已久的紅龍。

“嘭——”暴光迸射,小喬的巨石劍與赤紅色巨劍交錯在一起。赤紅色巨劍的劍氣燒焦了小喬的鬓發。

“呀呀,我認得你了。”小喬不顧敵人憤怒的目光,仍一臉輕松看着男人。

男人不搭語,接連發出數十次斬擊,紅光旋舞,一招一式毫不留情。狹小的洞内,小喬本應疲于防守,可因爲自己的武器也形态巨大,很難露出死角。男人一記劈斬,小喬橫劍擋開,兩人都各自被沖擊力彈退十步開外。

“幹嘛這麽着急,你的臉雖然比畫像還醜,起碼還有點價值,是把,叛軍總司令,什麽什麽梁來着……跳梁小醜?”小喬食指頂着下巴回憶着。

“下地獄時,記住殺了你的是我張梁司令。”張梁怒意陡升,手中巨劍逐漸泛出絲縷火焰,盤旋于劍身,空氣中的溫度也驟然上升,令人窒息的熱浪在洞内翻滾。

“沒記住。”小喬默默的回答。

“小丫頭,品嘗下火禹劍的憤怒吧”話語間,火禹劍凝聚着極大的熱量劈向小喬,小喬剛随意的接住這一攻擊,瞳孔瞬間放大一倍。

“爆。”張梁話音未落,小喬連人帶劍被熊熊烈火包裹住,張梁再次揮動火禹劍,像打棒球一樣将小喬射出洞口,火球在洞壁内發出刺耳的噼啪聲,所過之處,長矛兵的屍體被燒得焦黑。

火球剛從洞口竄出,張梁緊随其後,拖着火禹劍躍出洞外。在火球墜入地面的同時,張梁從天而降,雙手緊握火禹劍,像個燃燒着的巨大鋼釘,紮向火焰中的小喬。

“當——”火禹劍刺入火團時發出一聲脆響,張梁感覺腦袋嗡的一下,雙手瞬間過電一樣麻木。火禹劍被一股無形的斥力彈飛,砸入岩壁,張梁也倒在地上。球形火焰竟變得支離破碎仿佛爆炸的氣球,在空氣中與沙塵混淆,小喬的身形在一片混沌中影影綽綽,鬼魅般浮動。

“咳——咳——”小喬單膝跪在地上,輕輕的咳嗽,看上去并未受到火焰的傷害。一件不知何時出現的紫色鬥篷擋住了小喬整個身子,紫色鬥篷上面鑲嵌着的一塊塊亮晶晶的金屬片,遠遠望去像是天上的星河,金屬片上雕刻着十分詭異的符文。火焰碰到鬥篷立刻被彈開,像是相碰的同性磁極。

“你們這種人怎麽總是突然一下子就打過來,莫名其妙的。”小喬撅着嘴,低聲嘟囔着,一面輪舞着鬥篷,彈飛火焰。

“竟然毫發無傷?”張梁扭着手腕,一臉驚訝的說。

“大叔,現在可不是愣神的時候呀。”小喬微笑着,巨大的石劍已經直抵張梁喉嚨,剛欲撿回武器的張梁發現爲時已晚,自己已經變成了案闆上任人宰割的肉了。

張梁面不改色的看着小喬,将右手背在身後,目光冷峻的像隻蒼鷹,久經沙場的面龐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

“其實每次用劍抵住大叔你們這種人時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還不如直接殺掉算了,問你們同夥情報時又來一套什麽甯死不說之類的無聊話。”小喬淡淡的說,左手将華美的紫色鬥篷搭在肩上。

“如果不殺我,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會告訴你。”張梁仍一臉平靜,放在身後右手卻似乎一直在努力做着什麽。

“不怕我問清楚後反悔麽?你的腦袋可是很值錢的呦。”小喬一臉邪意。

張梁沒有答話,神色突然一變,左手發力,迅速從劍下抽出身體,可還是被呼嘯而至的巨石劍刺穿胸前的铠甲,血液暴湧。小喬發覺到張梁右手在背後蓄力,本以爲他會用右臂的力量硬生生砸開石劍,不料張梁卻選擇向後方退去,這無疑是找死的行動。并且此時張梁的右手竟然擺出握住劍的形狀,仿佛要用一把無形的劍接住小喬第二下的攻擊。

小喬刺擊之後,直接斜劈向伸着右手的張梁。卻不料一道赤芒從身體右側出現,烈火在赤芒過後噴湧而出,措不及防的小喬右臂瞬間燃燒起來,手腕急轉,回手用石劍擋住攻擊。當小喬看清這赤芒的來源,竟然是火禹劍懸浮在空中。

張梁右手猛握,拉向自己,火禹劍竟飛向張梁,被他穩穩握住。

“呵,禦劍術?不過,看樣子你這方面也隻是入門級啊。”小喬撲滅身上的火焰,将紫色鬥篷斜披在右肩,并裹住傷口。

“沒錯,殺你足夠。”張梁忍着胸前劇痛,雙手握緊火劍,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頑固的大叔。正好,這回場地寬敞,可以大鬧一場了。”小喬孩子般笑着,同樣握緊武器。

“喝——”張梁仍然先發制人,輪舞火劍,斬向小喬。急旋的火禹劍發出一連串電光火石的勁芒,幻化出一條變幻莫測的火龍,将巨兵攻守兼備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緻。

小喬對這令人眼花缭亂的火焰漩渦也應付自如,一招一式卻看起來跟以往以暴制暴的蠻力略有不同,沉重的石劍似乎逐漸變得輕盈起來,隻有在雙劍交錯的時分才能從重擊聲中确定它的質量。

雙方你來我往數十回合,張梁暗自驚奇石劍的堅實,劍鋒之銳經百戰毫不褪減,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火劍。小喬卻覺得被烈焰環繞的火禹劍十分有趣,像找到了小時候心愛的玩具一樣開心。

嘭的一聲,張梁直逼命門的一擊被小喬側身用鬥篷擋住,彈退十步,胸口的劍傷發出細微的撕裂聲,血入注湧出,張梁強忍着劇痛,用意志力控制體内血脈。

“大叔,不必頑抗了,臨死前讓你看看有趣的事吧。”小喬右手舉起石劍,動作和剛才一樣飄忽不定,似乎手裏握着一把棉花劍。

張梁舉起火禹劍,準備迎擊。小喬卻單手将石劍小幅度的順時針繞轉,一圈一圈不停轉動,又仿佛是在向前刺擊,石劍的形态在這一動作下變得更加詭異,竟然像是柔軟的果凍一樣,以奇怪的方式轉動。

“石蛇噬魂。”小喬音落,看起來軟化的石劍變得像蛇一樣,盤旋着刺向張梁。

張梁還未想好如何防禦,石劍就像草叢裏埋伏已久的巨蟒一樣猛撲過來。張梁手中火禹劍剛一接觸到大石劍,就硬生生被卷住,如同被恐怖的巨蟒緊緊箍住,來不及抽出,便聽到張梁手腕一聲脆響,腕骨生生被扭斷。火禹劍也被卷入巨石劍産生的劍氣。

小喬向後撤力,巨石劍停止轉動,火禹劍卻被甩到小喬身後,重重砸在地上,劍身火焰瞬間煙消雲散,并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一旁腕骨斷裂的張梁也難忍劇痛,發出絕望吼聲,踉跄幾步,險些倒地。

火禹劍劍身出現一道道不斷蔓延的裂紋。

嘩啦一聲,火禹劍支離破碎。

小喬手中的石劍變回原來的樣子,在小喬壓倒性力量的面前,張梁似乎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也不能讓小喬稍微專心戰鬥,火與石兩個巨兵之間的較量卻隻是小喬消遣般的玩耍而已。張梁看着破碎的火禹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被貓抓住了的老鼠,臉上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呀——”張梁怒吼着,左手再次擺出禦劍術的姿勢,但力道明顯暴增。

小喬感到巨石劍劇烈的顫動,不由雙手倒持劍柄,将石劍插入地面,周圍的碎小石子也受到這股力量的刺激,沙沙發出聲響,不規則的超張梁的方向滾動。

“奪劍術。”

張梁一聲爆喝,左手伸開,并瞬間緊握,屬于禦劍術中上層招式的奪劍術所動用的力量是極大的,但張梁右手腕骨斷裂,隻好無奈用左手出招,背水一戰。小喬意想不到張梁竟會使用這一招,剛一走神,頓時感到有股難以抗拒的力量牽引自己手中的巨石劍,馬上就要脫手飛出。

“嘿嘿,本來想在陪大叔玩會兒,可你這招卻要了你命呀。”

小喬雖然驚訝,卻狡黠一笑,靈機一動用足尖點地,雙手用力握住大石劍劍柄,劈向張梁。此時,一身破綻的張梁萬萬沒想到小喬沒有将力量用在與牽引力抗衡,而是借着這股力量劈向自己。而小喬這一行動也是極爲冒險的,因爲越靠近張梁,這股牽引力越強,此時,如果稍微控制不好,大石劍就會立刻脫手,因爲劍柄會先飛向張梁,那麽劍身必然直接将小喬劈成兩半。

張梁心裏知道小喬這麽冒險一定也是有十足把握,借力打力斬殺自己,卻面不改色,沒有停止禦劍術,而是看着小喬飛向自己。

“哈哈,你上當了。”張梁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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