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給自己一次機會?我願意和你公平競争,讓他重新選擇。“
“你那麽愛他,想必也不願他背負着對你的愧疚,自責一輩子,不是嗎?“
“……“
後來還說了些什麽,連她自己都不大記得清了。
但她很确定,自己的那些話,絕不至于讓沈容疏離開。
晚飯顧染吃的很少,早早的便回了房間。
裴衍琛很晚才回來,顧染已經睡下了。
以前,不管再晚,顧染都會給他留一盞燈。但是今晚沒有。看着黑漆漆的房間,以及床上蜷成一團的身影,裴衍琛心中莫名有種壓抑的感覺。
心像是被人抓住一般,悶悶的,有些疼。
他走上前,連着被子一起将顧染擁在懷中。
事實上,從他進房間開始,顧染就已經醒了,卻沒有睜開眼。
明明兩個人靠的那樣近,她卻忽然覺得兩顆心隔得很遠很遠。
遠到她想要伸手去抓住的勇氣都沒有。
裴衍琛沒有去叫醒她,隻是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鼻尖莫名一陣酸澀,感覺到他抱着自己的手松開,随即輕緩的腳步聲消失在衛生間。
顧染閉着的眼睛裏忽然一滴清淚劃過眼角,安靜的流淌下來,沒入枕間。
世上最難過的不是離别,而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卻不知道心與心的距離有多遠。
早上醒來,時間還早。
顧染起床梳洗完下樓,發現裴衍琛還沒有去上班。
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随即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在餐廳另一端坐下。
張嬸将做好的早餐遞到她面前,顧染接過默默的吃着。
期間,裴衍琛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吃完面前的早餐,才開口道:“容疏答應接受手術治療了。“
“哦,那很好啊!“顧染淡淡的說道。
仿佛說着與她無關的事情,事實上,也确實不關她的事。
她和裴衍琛之間,做決定的重來都不是她。
是她一廂情願,多管閑事,才會造成昨日的誤解。
是她錯了。
“軟軟,我……“裴衍琛張了張口,想要爲之前的事情道歉。
卻見顧染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打斷他道:“時間不早了,我約了歡歡見面,先走了。“
她們之間的問題,遠不是一句解釋或是一句對不起能夠解決的。
她不怪他,卻也無法做到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她忽然覺得,和沈容疏的競争,或許還沒有開始,她便已經輸了。
不是輸給别人,而是輸給了她自己。
裴衍琛沒有說完的話直接堵在嘴邊,看着她離開的身影,他眸子裏晦暗的雲霧層出不窮,像墨一樣無止境地奔騰翻湧着。
兩人之間,仿佛一下子走入了困境。
明明沒有争吵,卻以看得見的距離一點一點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