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臉上清晰的寫着震驚，痛楚，以及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
裴衍琛的心忽的就痛了。
因爲發熱而泛着不正常潮紅的臉上，薄唇緊抿，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咦？這是什麽？怎麽看着像是一個血手印？阿琛，你該不會是惹了什麽仇家吧，人家特意留個手印警告你？“顧南的聲音突然從大門外響起。
裴衍琛僵坐了一天的身子總算有了反應，視線落在視頻中顧染扶着牆壁的那隻手上，瞳孔驟縮，身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長時間的久坐，加上身體不适，裴衍琛猛地感覺一陣眩暈。
身子晃了晃，雙手及時撐着桌面才沒有倒下。
好容易恢複清明，立馬邁開大長腿，快速朝門口走去。
就見靠近大門的牆上果然有一塊巴掌大幹涸了的血漬，隐隐的像是手掌的形狀。暗紅色的血漬近乎和磚紅色的牆面融爲一體，若不仔細看，幾乎很難發現。
裴衍琛眼前浮現那晚她搖搖晃晃來找他的身影，在看到牆上的血漬，一瞬間，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表情突然變得豐富起來。
就見他一把推開顧南，大步朝院子裏走去。
“喂，你去哪？“顧南看着他走到院子裏，打開車門上了車。
正想要阻止，被蘇瑾言一把拉住，“讓他去吧！“
“可是，他的身體……“顧南張了張口，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
算了，那家夥要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
視線重新落回牆上那個小小的血手印上，面露好奇，“你說，這手印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瑾言擡頭，看了一眼監控攝像頭的位置，表情平靜道：“走吧，他今晚應該會有人照顧了。“
“你是說……“顧南看了一眼汽車消失的方向，咂着嘴道：“啧，我還在想這家夥到底能撐到什麽時候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棄械投降了！我有預感，這家夥以後肯定會被吃的死死的。”
蘇瑾言眼眸微深，和他看着同一個方向。
若真能有那麽一個人，能夠讓他放棄自我，放下驕傲，做回普通真實的自己，也沒什麽不好。
……
顧染完成了海邊的拍攝，回到B市，又被葉承歡那丫頭拉着出去浪了半天，回到公寓已經是傍晚。
從電梯出來，冷不防被什麽東西給絆到。
低頭一看，就見裴衍琛居然坐在電梯外面，一隻腿伸直，另一隻腿曲着，脖子上的領帶被胡亂的扯開，眼窩微陷，面容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頹廢。
跟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你怎麽會在這裏？“顧染吓了一跳。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裴衍琛，記憶中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一言一行都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像這樣随意的坐在地上，根本想都不敢想。
“我在等你。“
他擡起頭，眼眸很深，望着她，仿佛穿過了歲月，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