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節目主持人正侃侃而談，語調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激動和興奮，先是将這些年疑似跟裴衍琛關系親密的女星逐一羅列了一遍，再通過淩菲菲天價違約金以及兩人同時現身同一家酒店的事件推測裴衍琛正和這位新人秘密交往，輔以照片爲證，似乎更坐實了裴衍琛爲了捧紅女友不惜花費巨資，将她簽到自己旗下的傳言。
看着照片上的兩個人，顧染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着一樣，悶悶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顧染把它歸咎于是自己的潔癖犯了。跟一些人相處久了，多少會沾染到對方身上的某些習慣。
畢竟，昨晚還和自己行魚水之歡的男人隔天便被爆出和别的女人進出酒店，多少會讓人心裏覺得有些膈應。
給自己做完心裏建設，顧染重新捧起杯子，平靜的将一整杯水喝完。
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她甚至有想過要不要給裴衍琛打個電話，問一問他自己是不是應該要收拾收拾好準備給新人騰地方？
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
電視裏節目主持人已經從兩人可能什麽時候開始交往推測到什麽時候會見父母，看架勢似乎比當事人還要着急。
顧染蹙了蹙眉，突然變失了興緻，拿起遙控器正準備換台，放在玻璃茶幾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
看着屏幕上面熟悉的号碼，顧染愣了一下，随即接聽。
“顧小姐！”
清冷的女聲從手機那頭傳過來。
“甯助理！”
每次聽到對方的聲音，顧染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大約是因爲甯卿見證了她最狼狽最不堪的四年。
每次看到對方，或是聽到對方的聲音，讓她總有一種自己活在陰暗裏見不得光的感覺。
“總裁剛吩咐我往你的賬戶上轉了一百萬，還有，讓我轉告你，你們的關系到此結束。”
甯卿的聲音一貫的清冷簡短。
顧染握着手機的手“騰地——”抽緊，掃了一眼電視屏幕，強壓下心疼那股陌生的感覺，“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收拾東西，搬出去。”
“不必！”
甯卿道：“那套湖景公寓，總裁已經轉到你的名下。過後律師會過去找你辦理相關手續，至于以後是繼續住還是賣掉，全憑顧小姐自己做主。”
顧染靜默了半響，“幫我和裴總說一聲謝謝。”
隻到放下電話，她的聲音始終很平靜，平靜的仿佛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四年前，她在自己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把自己賣給了裴衍琛。
一睡四年。
她早知道那個男人有一天會膩了她，厭了她，隻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她卻并沒有預想中的松一口氣。
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感覺那裏像是空了一塊，全然都是陌生的情緒。
就好像當初，母親去世，離開她一樣。
整個世界，突然就隻剩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