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問了，搞啥，記者招待會嗎？我們唱歌玩呀，待會再聊那些。”
雷越擺手堵住同學們争相想要進行的發問，大家有點掃興了啊，聚會是爲了聯誼吧。
衆人頓時啞然，許多人瞧了瞧黃自強和楊一諾，也許由他們來問比較好……
“嗯噢，先唱歌！”黃自強連忙出來救場，像是個主持人。
對于這種場面其實超緊張，話聲都有點結巴，“阿越，你想唱什麽？”
雷越按了小強肩膀一下，哥們，緊張啥，你辦的活動，我既然來，絕對不會唱着唱着就走，或者頭掉了下來。
那邊，绫莎抱起那把紅白色的電吉他，雙手動作娴熟地彈奏起來，一段電聲旋律頓時響在KTV房間裏。
“哎？”雷越這才知道，原來她懂得彈吉他，還這麽熟手。
他不由興沖沖的，“绫莎，你彈我唱，怎麽樣？伱會什麽歌？”
“很多。”绫莎停下彈奏，“垃圾搖滾，懂不？”
“懂，給我來點驚喜！”
雷越打了個響指，知道垃圾搖滾是一種搖滾樂風格，雖然表演才是最愛，但音樂也會一點。
婆婆嘗試過培養出他的音樂興趣，給他報過些學習班來着，現在他明白這是爲什麽了。
當下，在全場注目中，绫莎雙手彈動電吉他，彩發微微甩動，富有節拍。
“切！”雷越卻随即一下噓聲，前奏一起就聽出來了，因爲這首歌太熱門，涅槃樂隊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
看她有模有樣的，還以爲是什麽搖滾迷才懂的冷門歌曲呢。
一衆年少男女互視，很多人也都聽得出。
但他們不敢亂噓、亂給雷越起哄，隻是笑笑，畢竟和夜霧女并不熟。
而這兩個，是印鈔廠都敢搶的家夥……
誰知道人家兩個是什麽關系，有些玩笑隻有兩人之間才能開吧，别人開或許就惹事了。
“绫莎，這也太普通了吧，能硬核點嗎？”雷越語氣挑釁。
“那我給你來點硬的！”
绫莎一手抱着吉他，一手向他豎了一記中指。
然後，在房間的炫光照耀下，她的手指飛舞般重新彈起來，“硬搖滾，壞夥伴樂隊，Rhythm Machine。”
雷越一聽，既不認識這個樂隊，也不懂她在彈什麽歌曲，“你确定是這邊世界的？”
“嗯！”绫莎忍不住地笑了，在小舞台上踱着步，手上彈得更快。
“算了算了。”雷越自嘲地大笑，去拿過一個麥克風，“還是給我來點涅槃，或者披頭士、滾石和皇後那些吧。”
绫莎手上一拔弦線，發出嗞嗞幾聲，像是切了歌，重新彈起剛才涅槃的《少年心氣》。
不多時，雖然差着鼓聲，但電吉他的伴奏也足夠激昂。
雷越在小舞台邊走動，聲嘶力竭地大唱：
“我覺得自己很蠢，被傳染了，我們來了，讓我們開心起來吧！
“一個黑白混血兒，一個白化病人！”
绫莎一邊彈吉他，一邊往落地式話筒低唱和音：“Hello， hello， hello， how low……”
不管因爲那是兩個異體者還是别的，衆人都很捧場地認真聽，沒幾個人去瞎玩手機。
雖然好多人都很想拍上幾張照片，然後發到朋友圈，配文“好戲人還是個歌王！”
歌王有點誇張，但雷越唱得還真可以，夜霧女的電吉他水平更是一流。
“哇。”黃自強真是今天才知道阿越挺能唱的，而且跟以前判若兩人，他完全放得開，沒有一點羞澀。
不隻是放得開，雷越簡直成麥霸了，一口氣連續唱了好幾首，像是在開個人演唱會。
绫莎一直給伴奏，有時候合唱。
他們兩人從涅槃樂隊唱到Fall out boy，互相朝着對方大吼空耳歌詞：“你個渣渣！”
從英文搖滾歌曲唱到中文歌，一首接着一首，而衆人的輕笑聲一陣接一陣。
沒錯，就這樣，又是一出狂歡的愚人劇！
雷越使勁地玩，使勁地玩，使勁地把自己投入到這個地方裏去。
雖然同時，不斷感覺自己與周圍格格不入，要不是绫莎也在玩……
但這不就是自己曾經很看重、很想得到的東西麽？這樣的事情，跟一大夥同學高歌歡鬧。
爲什麽格格不入呢，以前有以前的原因，現在有現在的原因，也可能是一樣的原因。
随便吧，也不過就是人人皆愚人。
漸漸，雷越不再霸着麥克風了，其他人的歌聲也就接連地響起。
隻是，年少的男女們仍在悄然着急，轉眼都過了一個小時，誰知道雷越會不會隻是來走個過場。
而他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張浩然、王亮、陳君茹等人一次次地看向黃自強。
真心迷茫啊，好不容易高考完了，準備迎接期盼已久的大學生活呢。
沒想到暑假還沒完，現在東州狀元成了“第一名”，雷越搶了印鈔廠，他們這書還讀不讀了……
“唔。”黃自強被衆人的目光看得壓力有點大，趁雷越當下沒在唱歌而是站在一邊，就試着問道：
“阿越，大家都挺想知道的，現在這個世界到底什麽情況呢？”
“隻要你們去福榕村拿些蔓延城的雜志報紙，或者蹲在廣場看電視節目一天以上，我知道的就不比你們多。”
雷越聳肩，還真沒有敷衍他們，“我連二十六系歌都背不出，你們應該有人背好了吧。”
衆人一陣輕笑，隻當他是在開玩笑，元素周期表都能背，何況二十六系歌。
雷越的文化課成績不差的，如果他背不出，那就是不想背。
“聽說現在随時會有什麽X區域？”張浩然趁機問道，“我們的安全都得依靠你們這種異體者了。”
這時候，楊一諾說了句話：“其實，我和‘第一名’李米也認識，我們讀過同一家攻讀東大的補習社。”
這下衆人紛紛望向她，有些意外，卻也不是特别意外，不愧是楊一諾啊……
“沒問題的。”楊一諾對雷越微笑說，“你們都是很優秀的人，有你們，東州就沒問題的。”
“哦？”雷越看看她，分不出她是說漂亮話，還是真心話，已經不再在意。
“還唱不？”那邊绫莎叫道。
“唱！來首《突然的自我》。”雷越應道。
與此同時，王亮正打開手機看看最新資訊，面色卻是一下變了，驚道：“啊，出事了……出事了！”
周圍幾人都疑惑地看去，“怎麽了？”
“你們快看看手機推送的全城警報！”
王亮慌急的話讓衆人管不了好戲人唱啥了，連忙拿起手機查看，随即也紛紛大聲驚呼：
“是X區域，X區域出現了！！”
“東州進入緊急狀态！”
“諾諾，是東州大學那邊，東州大學成X區域了！”
黃自強也在查看手機，額頭有熱汗掉落，急道：
“東州大學附近一帶全封路了，看看這裏說的，‘詭界之眼’升起，普通民衆注意不要跟詭眼對視，否則會有精神錯亂的危險……”
不是每個人都在福榕廣場蹲過一天，頓時疑茫地問：
“什麽是詭界之眼？”
“我們國貿這裏會有危險麽……”
楊一諾也在看着手機，眉頭皺起。
衆人都焦急起來了，但在小舞台那邊，雷越和绫莎看了看手機就繼續玩鬧，她彈着吉他，他唱得投入：
“聽見你說，朝陽起又落——”
“阿越……”黃自強不禁叫道，“你是不是要？”
這裏蹲福榕廣場最長時間的人就是黃自強了，他知道很多。
知道X區域一出現，就即是“東州之夜”來臨，這首次出現的X區域就靠這些新人異體者進去清除了。
時間很不巧，但現在好戲人應該要趕去東大那邊吧。
其他人也看到一些新聞推送了，王亮播報般說：
“賽藤發出公告，第一名、大姐姐他們已經趕往現場！大家都趕着去了。”
隻是，雷越擺手否定，讓小強别打斷自己的歌興，繼續唱着。
當唱到這首歌最喜歡的位置，他拿了杯飲料喝起來，邊喝邊唱：
“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
“再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衆人真有點坐不住了，這、現在這……
其實他們都想走了，想趕去福榕村看熱鬧，去晚一些可能就占不到位置了，擠都擠不進去。
“沒關系的，X區域出現就出現吧。”
雷越不得不暫停歌聲，給他們說道：“X區域不會一下擴散，也不會一下消失，我聽說X區域出現後再到‘詭界之門’打開，怎麽也得好幾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沒必要急，急也沒用。”
“呵。”绫莎一笑，也說：“其實異體者不是一定就要挑戰X區域，我上次去還是上次。”
她轉眸地回想，“有幾年了吧，幹嘛一定要去呢？”
那邊，張浩然不由得問道：“我看到電視說，異體者要進X區域才能維持合法英雄牌照的期限，這樣就能合法持槍和進行相關活動。”
“不合法就行了。”绫莎反問，“爲什麽就要合法？”
張浩然啞了，衆人的表情也是各種凝結，呃，不懂該怎麽回答她。
绫莎重新彈動吉他，雷越也繼續大聲地起唱：“那就不要留，時光一過不再有——”
一衆年少男女面面相觑，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看看雷越這副模樣，他不會是真的不打算去參加吧？
楊一諾剛剛還說，可以依靠好戲人和第一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