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蔡超的同伴有了顧忌,才給了譚金鍾不少喘息的機會。譚金鍾苦練過硬氣功,此時的抗擊打能力自然比蔡超強上不少,又是兇悍的一拳擊到蔡超身上後,後者一時力疲,踉跄向後倒退了好幾步,譚金鍾緊走幾步,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狠狠踢出。
“砰!”
随着一聲沉悶的暴響,蔡超立時狠狠的被砸落在地,掙紮着站了起來後,張嘴将一口含着鮮血的濃痰吐到地上,氣急之下,又回頭惡狠狠的對着其他人大吼道:“還愣着幹嘛?不知道要動手幹掉他啊。”
另外四人先前對上沖上來的朱娜等人,幾乎是以狂風掃落葉之勢,将對方打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此時聽聞蔡超的暴吼,心裏雖然有着些許不滿,但還是迅速散開,将譚金鍾圍攏了起來,拳腳如同六月暴雨一般,對其洶湧而去。
先前就經曆了一場惡鬥,接着又跟蔡超厮殺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再面臨四人的聯手圍攻,譚金鍾此時不免有些後繼無力,擡手格擋開對方一人的拳頭後,忽然感覺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剛想側身躲避,可是接連的惡戰早已掏空了身體,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慢了思維半拍。
後背受襲,譚金鍾頓時隻覺自己宛如急流中的無根浮萍,被一個浪頭打的飛了起來,狠狠摔落在地後,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當即幾個劇烈翻滾,以防對手趁乘追擊。
“散開。”
看到譚金鍾被同伴一腳踢翻在地,蔡超眼裏立時閃過一絲陰狠,一身暴喝過後,雙腳猛的一蹬地面,身體仿若出膛炮彈一般激射而出,在距離譚金鍾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時,又是突然騰空而起,雙手抱膝,徑直向對方胸膛怒砸而去。
聽到蔡超的暴喝,譚金鍾立時知道要遭,剛想爬起來,卻苦澀的發現自己已經有些脫力,根本沒有繼續動彈的力氣了,扭頭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岑祥麗,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看來自己最終還是不能逃出生天。
“小四。”
正當譚金鍾想要放棄掙紮,接受命運無情的制裁時,一聲暴喝宛如炸雷般憑空響起,譚金鍾立時精神一凜,轉過頭,看到是朱娜等人正在聲嘶力竭的提示自己小心,立時狠狠一咬舌尖,強烈的痛楚使得譚金鍾瞬間清醒了不少。
“啊……”
看着自天而降的蔡超,譚金鍾當即發出一聲凄厲的悲鳴,仿佛在哀怨上天的不公,又似在宣洩心中的悲恨,雙腿更是拼盡全力狠狠一蹬,猛然直踹下落中的蔡超。
“啊……”
一聲凄厲絕望的怒吼立時響徹山林,隻見蔡超表忽然雙手捂着下身不停的在地上劇烈翻滾,哀嚎陣陣,雙眼瞪得老大,宛如銅鈴一般,最後一口氣沒接上來,直接痛暈了過去。
“超哥。”
看着蔡超直接痛暈了過去,其他人當即飛撲了過去,蔡超可是他們的隊長,身份更是恐怖的吓人,若真的在這裏出了什麽事,又豈是他們這些普通軍人所能承受的起?慌亂之中,就連始作俑者譚金鍾都沒人顧得上了,人群中的黑影還算比較冷靜,迅速伸手在蔡超身上摸索起來,當摸出那個緊急救援按鈕後,當即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
任誰也沒有想到,譚金鍾剛才竟然還能做出如此犀利的反擊,雙腳猛蹬之下,竟然好巧不巧的正中蔡超胯下,看蔡超那痛不欲生的神情,巨大的力道無疑已将他的蛋蛋踢碎。
譚金鍾一臉愕然的看着對面忙成一團的衆人,沒想到自己一腳竟然踢中了對方最爲脆弱的地方,不過他并不後悔,看蔡超剛才那兇悍的架勢,完全是抱着對自己一擊必殺的決心來的,若自己剛才沒有踹中他的胯下,此刻自己還有沒有活命還真的不好說。
一想到這,譚金鍾當即擡頭向朱娜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還能不能趁亂撤退,當得到對方的肯定答複時,又一咬牙,艱難的爬了起來,踉跄的向着岑祥麗走了過去,好在對手此刻完全被蔡超的傷勢吸引,沒人注意到自己。
譚金鍾先是伸手握拳面向朱娜等人,忽然又猛的張開,順勢向遠處一揮。朱娜等人心思何其敏銳,立時就明白了譚金鍾的意思,那顯然是暗示自己等人分散逃跑。
朱娜等人先前雖被蔡超的小隊成員打的脫力了,不過經過一些時間的恢複,現在還是勉強能站的起來,大敵當前,也容不得他們繼續留下來慢慢恢複,誰知道對方一受刺激,會不會把怒火燃燒到自己身上來?一咬牙,立即分散開來,悄悄的向遠處逃遁而去。
看到自己隊友都已經動身開逃,譚金鍾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岑祥麗,心裏湧起一絲歉疚,爲了給自己多争取一點逃生的時間,她也算是拼盡了自己的全力。也許那就是所謂的愛情魔力吧,可以讓一個人爲了另一個人而犯險,甚至是奮不顧身的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過譚金鍾也知道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艱難的将曾祥麗駝到了背上,邁開雙腿,深呼一口氣後開始狂奔起來,他不保證對方醒悟過來後,不會将自己強行扣下,爲了躲避危險,譚金鍾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趕緊的跑,跑的越快越好。
後背上原本已經昏迷的曾祥麗經過一路颠簸,終于悠悠的睜開了雙眼,在看到自己現在正伏在譚金鍾的後背上時,不由悄悄松了口氣,将頭又往上靠了靠後,輕聲說道:“小四,我們真的逃出來了嗎?要不你放我下來,我們一起跑。”
聽到岑祥麗的聲音,譚金鍾立時一喜,心裏更是升起一抹堅定,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又平穩了幾分,轉頭柔聲說道:“嗯,你剛醒來,不要說話,還是多歇息下吧,我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受委屈的。”
“你剛才說什麽?”聽聞譚金鍾突然的一句話,岑祥麗當即擡起頭,怔怔的看着身下這個男人追問道,眼睛裏充滿了急切的渴望和期盼。
“我?”譚金鍾當即一愣,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似乎有點不合适,但男子漢大丈夫就理應敢作敢當。于是轉過頭,冷靜的看着岑祥麗,剛毅的臉龐上,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着堅毅,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受委屈的。”
“嗯。”岑祥麗忽然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憂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幸福,仿佛自己所有的付出,隻要有他這一句話就足夠了。
關鍵時刻,岑祥麗也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浪漫想法,身處險境,旖旎的念頭無疑是多餘的奢侈品,絕不應該屬于現在這種狼狽處境,隻有活着走到終點,才是目前的唯一想法。
得知岑祥麗已經醒來,譚金鍾心裏不由稍稍放輕松了些,可是腳下的步伐卻又是加快了幾分,月色暗淡,看不太清前進的道路,譚金鍾隻能憑借以前在深山老林狩獵的經驗和直覺,判斷出哪裏能走,哪裏有灌木阻礙,在叢林中找出一條捷徑,快速的奔跑着。
後背上,岑祥麗并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見并沒有追兵追上來,心裏有着少許甜蜜,随即又驚訝的發現譚金鍾一路奔跑,速度居然沒有任何放慢的迹象。而且,即使是背着個人,譚金鍾在叢林的速度依然很快,不由有些吃驚,再看他選擇的路線,每一次轉彎都是非常恰當,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和精力。不過一想起他是連隊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不由又開始有點驕傲起來。
不知道又奔跑了多久,聽到譚金鍾大口喘息的聲響,感受着譚金鍾寬厚的肩膀,腦海中又不禁想起了他先前那霸道的話語,岑祥麗不由得有些癡了,不由自主的将頭趴的更低了些,雙手摟住了譚金鍾的脖子,宛如摟緊了一個獨屬于自己的世界一般,羞紅的臉龐滿是幸福的笑意。
月色似紗,輕撫着茫茫的森林,月光透過樹冠枝桠灑落下來,斑駁點點,随着夜風一起溫柔的搖曳着,仿佛紛舞的夜間彩蝶,山風徐徐,将樹林吹得沙沙作響。
背着個人,接連幾小時的連夜奔波,使得譚金鍾終于有些抗不住了。先前本就已經力竭,隻不過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咬牙堅持到了現在,如今目的地已經遙遙在望了,而且并沒有看的追兵的出現,身心一放松,不由得直挺挺的朝地上倒去。
“小四,你怎麽啦?”感覺到譚金鍾忽然倒了下去,岑祥麗當即一驚,立即從譚金鍾背上爬了起來,順勢将其抱在懷裏,緊張的呼喚着。
“沒事,隻是感覺有點累而已。”看見岑祥麗正緊張的看着自己,譚金鍾不由傻傻的笑了,能将岑祥麗平安的送到目的地,譚金鍾覺得自己很幸運。
“傻樣,就知道吓唬我。”岑祥麗甜甜一笑,仿佛怒放的山野百合,天地都不禁爲之動容,往昔的幹練嚴肅模樣也是一掃而空。
“好美。”譚金鍾由衷的說道,看到岑祥麗丢過來一個白眼,尴尬的傻笑一聲,看着愈發有些朦胧的夜空,眼睛最終還是沉沉的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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