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得了錢之後,先進了妓院,我跟過去,在外面用精神力掃視一番,雖然是大白天,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妓院裏的場景依舊是讓人一看之下就臉紅心熱。整整三層樓,每層樓都是五六個房間,基本上每個房間裏都是一對男女睡在一起,有的在喝酒唱曲,有的在颠鸾倒鳳,而那個侏儒則是在一樓最邊上的房間裏,找了一個姑娘。
那姑娘對他似乎有些反感,但是奈何他已經給了銀子,當下也隻好曲意逢迎,于是侏儒滿心興奮地剝了她的衣服,把她拉到了床上,緊接着就是一陣猛烈的晃蕩,總共也沒有持續幾分鍾就了事了。完事這家夥還想再來一次,卻被那姑娘趕了出來,說他給的錢隻夠一次。
侏儒意猶未盡地出來,然後循着路,往花魂她們那邊走。
此時花魂她們已經是采辦好馬匹和物品,隊伍重新收拾整齊,準備出發了。
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她們這次依舊是一路向北前進,但是卻并不是去北京,而是故意繞路先往東走,試圖尋找下一個渡口。這樣的話,給乾隆的感覺就是我們爲了避開他設置的關卡,而不是有意而爲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此時沿着河岸往從行進百裏之後,就會有一個渡口,似乎叫做甯口渡,哪裏的水裏比價湍急,兩岸也都是陡坡,負責在那邊守衛的軍兵數量稀少,渡船也都是民間渡船,一天也開不了兩班,一不小心就會船翻河中,船上人都要葬身魚腹,聽說往年那裏還都是黑船,把人載到水中央,然後就要錢,不給錢直接丢下河去,也沒人能管得着。
這些都是在當地人的口中打聽來的。
花魂她們現在便是在往那裏走,白竹扮成我的模樣架着車,胡靈兒和冷瞳一左一右騎馬跟随,花魂和秀兒則是坐在車上,整個隊伍的配置和原來如出一轍,絲毫看不出異樣。
侏儒不能一直跟着她們,出了鎮子,他就轉回來,又去莊院裏彙報去了。整個過程中,花魂她們沒有發現絲毫異樣,說起來,若是我也在隊伍之中的話,估計也發現不了這厮。畢竟他隻是遠遠地盯着,而模樣又像是一個小孩,不近處看的話,壓根就看不出來這厮足有四十歲的年紀。
當時我跟着他回到莊院,卻發現那莊院的院子裏拴着一匹馬,似乎之前并沒有過,然後用精神力掃視一下,卻發現那莊院的頭領,正關着門,躲在暗室裏,和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人影說着話。
“你放心,此次的事情若是成了,陛下自然會有大大的賞賜,”那黑影對頭領說道。
“小人多謝上官提點,小人略備薄酒,不知道上官可否賞臉?”頭領問道。
“沒時間,你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現在就趕緊收拾一隻走镖的隊伍,給我跟上那些人,若是有差池,小心我宰了你!”黑影說完話,起身就推門出去,上馬走了。
那頭領一直點頭如搗蒜跟在那人後面,從始至終,都是十分恭順,沒有一點不開心的意思,似乎對那人非常懼怕。
之後,頭領又把侏儒叫去詢問了一番,然後則是把他打發走,囑咐他一個字都不要說出去,然後則是找來心腹的兩個镖師,讓他們趕緊準備一下,前去走镖,方向正是甯口渡,行進速度快一點的話,要不了半天就可以追上花魂她們。
此時時間是接近中午的時候,那兩個镖師得了頭領的吩咐之後,很快就準備好了一架馬車,一個人駕車,一個人騎馬跟随着,然後兩人離開了莊院,卻沒有直接往鎮子外面走,而是轉到鎮子外圍,然後在一家古裏古怪的店面前停了下來。
我偷眼查看了一下那店面,發現門前橫着很多厚實的木材,再一看那院子裏,俨然停着幾口棺材,居然是一個壽材店。
那兩個镖師也奇怪,居然現錢買了一口棺材裝到車上,爾後則是拉着那棺材出了鎮子。
當時見到他們的舉動,我心裏不覺是暗自佩服他們,琢磨着他們這麽做,估計是故意而爲之。畢竟棺材這東西,即便是空的,仍舊是會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這無形中就讓他們少了很多麻煩,路上應該不會有多少人來搭讪找麻煩,即便是遇到山賊,也會安全許多,山賊總不能搶屍體,更不會打開棺材查看情況。
這邊兩個人出了鎮子之後,我覺得自己如果單純憑借兩隻腳跟着他們的話,雖然也跟得上,但是估計能累吐血,何況我現在穿着一身夜行衣,這也很不是事兒,這衣服晚上利于隐藏,但是到了白天,走在人群中,就太紮眼了,那模樣簡直就是告訴别人我是探子,暗探。
無奈之下,我隻好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了一身正常的衣服,把夜行衣收到戒指裏,然後又取出假胡子,把自己裝扮一下,依舊扮作一個算命先生的模樣,爾後則也是買了一匹馬,然後就騎着馬出了鎮子,遠遠地跟在了那兩個镖師的後面。
這裏的環境是典型的北國大地,遠望天低,一條土路大道一路向前延伸,望不到盡頭,四野都是荒草孤樹,秋風吹來,蕭瑟凄涼,讓人無形中有些傷感。路上往來人很多,這路似乎還比較繁忙,所以我雖然一直跟着那镖車,但是卻也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何況我還一直保持一公裏以上的距離,有時候他們壓根就看不到我。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镖車在路邊的一處低矮的房子前停了片刻,似乎是到那人家要了一點水喝,然後就又繼續前進了。
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在到達那人家之前,他們一直慢悠悠地晃蕩着,現在确實突然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追上了花魂她們的腳步,遠遠地吊在了她們的身後,有時我追得近一點,都能越過他們的镖車,望到前面正在悠然前進的花魂她們了。
追上了花魂她們之後,镖隊的速度再次放緩下來,就那麽跟着,一路上也沒有釋放消息,也沒有做什麽異常的舉動,就是這麽跟着,花魂她們到現在爲止都還蒙在蠱中,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跟蹤她們。
大約又走了三四十裏地的樣子,天黑了下來,花魂她們在一處樹林裏打尖,停了下來,然後那镖隊卻是繞過樹林,在側前方的一處亂石堆裏停了下來。
我沒有去管花魂她們,隻就近找了一個高坡駐馬,居高臨下觀察着那镖車,發現他們已經把馬栓了起來,正蹲在地上吃着東西,神情都是很淡然,似乎什麽事情也沒有一般。
爾後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我把馬拴上,隻身往那镖隊旁邊靠了過去,想近處看看他們的情況,順便聽聽他們的對話。
他們并沒有生火,隻是暗暗地在那邊停着。
當時我靠過去,就聽到其中一個镖師,有些心虛地問另外一個镖師道:“回哥,咱們,咱們還要繼續在這兒守着麽?”
“不守着,還能做什麽?”回哥說着話,問那人道:“怎麽,你害怕了?”
“我是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回哥你想啊,這可是棺材啊,這裏頭——”那人似乎真的有些害怕。
“棺材怎麽了?不過是空的而已,掩人耳目而已,”回哥說道。
“可是,你怎麽知道這棺材是空的?當時莊主讓我們去接這個棺材,可沒說這棺材是空的。這一路上我一直架着車子,後背就貼在棺材上,有好幾次,我似乎聽到棺材裏面有動靜,我感覺這棺材不是空的。”那人說道。
“那是你小子膽子小,你要是不信的話,把棺材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回哥對他說道。
“還是算了,萬一裏面真不是空的,我非吓死不行。”那人說完話,頓了一下道:“回哥,我們要跟着那些人到什麽時候?”
“莊主說是一直跟到甯口渡,确保他們上船,就可以了。”回哥說完,突然咂嘴道:“當然了,他們若是上船的話,我們也得想辦法和他們一起上船,然後還要把棺材搬上去,不然就白幹了,不但沒工錢,回去還有可能被抹了脖子。”
“這,爲啥要這麽做?”那人好奇地問道。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回哥不屑道。
聽到他們的話,我大約知道此趟行程的機關就埋伏在那棺材裏,當下我擴散精神力,試圖探查那棺材裏的情況,卻發現居然穿透不了棺材闆,那棺材似乎是采用特殊的木材制造的,可以隔斷精神力。
這個狀況讓我愈發好奇了起來,琢磨着要設法把這兩個人弄暈,然後親自打開棺材查看一下情況。
就在我心裏這麽想着的時候,突然精神力掃視的過程中,一個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花魂她們宿營的樹林中,瞬間引起了我的驚醒,不覺是擡腳跟了過去,然後過去一看,很快就認出了那個人。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那镖局裏和莊主說話的那個人,他居然也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