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胡靈兒并沒有蒙着面紗,頭發也是濕漉漉的,似乎剛剛沐浴完畢,一身清爽氣息,年歲不過二十來歲,青春萌動氣息依舊,特别是她的五官精緻,和白竹不相上下,膚色似乎更爲白皙一點,不禁讓人看了有些心動。
我很好奇,爲什麽這麽一個美人兒在這個擺着,那些強盜居然不心動。難道是因爲座山雕的威望太高,雖然死了,但是餘威依舊,所以那些盜賊不敢造次?
當然了,這其中也很可能有另外的原因,比如胡靈兒使用了什麽手法,把他們都控制住了,這些人都是不得不聽從于她。
可是她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做到這一點的呢?
當時我百思不得其解,掃視一下周圍那些山賊,發現他們都不敢睜眼看胡靈兒,往往在她面前都是微微低着頭,這說明胡靈兒對他們有很強的威懾力,這就更加印證了我的推測。
胡靈兒肯定是采取了一些非常的措施,迫使這些人都不得不聽從于她,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模糊的主意,說不定可以打破當前的僵局,讓她這安穩的山寨之主位子坐不下去。
正所謂堡壘都是從内部攻破的,我覺得,隻要胡靈兒這牛頭寨一天不散夥,想必她都不會跟着我一起走,所以,我首先要把這山寨拆散才行。
不過,現在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卻是要順利打入他們的内部才行,不然的話,壓根就無從談起内部攻破堡壘。
當下見到胡靈兒不相信我的話,我不覺是微笑一下道:“胡寨主,不知道可否移步說話,在下這次前來,其實有三個目的,第一個就是對寨主的遭遇表示同情,這事情我也是剛剛得知。在下表示聽了這事之後,頓時氣憤無比,爲此,在下和那些賤民吵了起來,然後就被他們給趕了出來,而第二個目的,就是他們這種恩将仇報的行爲讓我心寒,所以我希望胡寨主能給我做主,幫我報仇,至于第三個目的,則是在下仰慕胡寨主威名,願意歸于座下,以效犬馬之力,還望胡寨主能夠摒棄前嫌,不要見疑。”
聽到我的話,胡靈兒皺眉想了一下,随即揮手對那些強盜道:“你們都散了個吧,各忙各的去。”
接着,胡靈兒對我示意了一下道:“你跟我來!”
我欣然跟上,和她一起步入了聚義廳。
這聚義廳裏面的擺設還算可以,上面是一張虎皮寶座,兩邊兩排座位,估計是平時開會的地方。
進了聚義廳,胡靈兒并沒有去坐那虎皮寶座,而是在靠近上首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邊伸手接過丫頭們遞過來的茶水細品着,一邊微微側眼看着我道:“那些賤民是怎麽說我的?你了解到的關于我的身世,又是怎樣的?說說看吧。”
“寨主的身世,不是那些賤民告訴我的,是在下無意中偷聽到的,”我看着她說道。
“哦,”她微微眨眼,道:“那也說說看。”
聽到這話,我在心裏醞釀了一下情緒,知道現在正是要到發揮我表演天賦的時候了,不覺是先換上衣服悲戚的面容,爾後方才徐徐說道:“寨主,在說這件事情之前,我其實還想先說另外一個事情。”
“哦,什麽事情?說說看。”聽到我的話,胡靈兒點頭說道。她今天似乎不是很忙,所以倒是很樂意和我聊天的樣子。
“寨主可知在下爲何要出家修道,遁入空門?”我看着胡靈兒問道。
“哦?原來你是個道士嗎?”聽到我的話,胡靈兒不覺是擡眼看看我,随即點點頭道:“倒也對了,你的确有點仙風道骨,又沒有剃發,果然是個方外之人。怪道你居然可以解除我青眼蜈蚣的劇毒,也難怪,道士多半都有煉丹制藥,相比你身上定然也有大還丹之類的解毒之藥帶着吧。”
“在下隻是碰巧解了毒而已,誤打誤撞,也算是運氣好吧,”我說着話,重新繼續之前的話題,滿臉悲憤地對胡靈兒說道:“寨主可知,小道尚未出家之前,是做什麽的?”
“你是做什麽的?”胡靈兒看着我問道。
“當年我隻有十五歲,一邊耕種,一邊讀書,準備考取功名,報效國家。”我對她說道。
“呵呵,報效國家,國在哪?家又在哪?多少少年人都是被一些迂腐陳詞誤導了。其實國家興亡,與我匹夫有何關系?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而已。”沒想到這胡靈兒還有點見識。
當下我不覺是心中一樂,随即對她道:“當年小道在故鄉有一戀人,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指腹爲婚,小道本來準備考取功名之後,就和她完婚。可是,誰承想,那一年,鄉間一惡霸看上了她,強将她搶去當了妾室。小道拼死阻擋,被他們打得幾乎就死,在家中整整躺了三月時間,方才痊愈。”
話說到這裏,我偷眼看了一下胡靈兒,發現她已經是輕咬嘴唇,眉頭緊皺,很顯然,這個故事讓她深有同感。
到了這時,我不自覺吸了一下鼻涕,換上一副悲戚神情,眼角淚光都有點控制不住,哽咽着聲音對她道:“可誰知,當我再次出門之後,卻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噩耗。我那,那戀人,竟是剛烈異常,新婚之夜,用剪刀自盡了。得知這個消息,小道五内俱焚,形容枯槁,在門前枯坐數日,爾後我趁着一日夜色掩護,偷偷潛入了那惡霸家中,将他家從上到下一十三口,老老小小,盡皆殺了。爾後我逃離家鄉,過着逃亡天涯的日子,最終看破了紅塵,遁入空門,一心清修。說起來,到現在爲止,小道都還不知道人活這一輩子,到底是爲了什麽。實際上,這麽多年,小道心中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當年的青澀年華。小道曾經多次夢想再回到那個時代,小道發誓一定會提前帶她逃離那個苦難罪惡的地方,我們就兩個人,去一處沒有人的地方,結廬開荒,平靜地生活,厮守在一起。若是可以那樣的話,小道真的是少活十年也甘心情願了。哎,隻可惜,一切都已經成爲定局,小道這一生是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我抹着眼淚,自己都被感動了,可以想象胡靈兒的反應了。
這女人此時茶杯都端不住,身形也有些晃蕩,好半天方才放下茶杯,緊攥着拳頭,怔怔地看着前方感歎道:“沒想到道長乃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當年,靈兒若是能得一如此有情郎,當真是死了也甘願了,可惜了,當年我看錯了人,我所選的那個人,不過是個膿包而已,他非但不會憐惜我,還親手把我騙出去,用繩子把我綁起來,送給了賊人。”
很顯然,我所說的遭遇,引起了胡靈兒強烈的共鳴,而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也瞬間提升了不少。
當下我故意背轉身,裝出擦眼淚的樣子,身體抽動。
見到這個狀況,胡靈兒卻是起身對我道:“道長,還請不要太過自沉,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今後的日子總還是要過的。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轉身看着胡靈兒,有些好奇地問道:“寨主已經接受小道入夥了嗎?”
“當然,道長如此大才,不能爲我山寨所用,豈不可惜。我已經決定了,不光要讓道長入夥,還要你坐山寨的第二把交椅,做我山寨的軍師。道長識文斷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知地理,此正是上天派來輔佐我的,我定然要虔誠接受。”胡靈兒對我說道。
尼瑪,随便編了個故事,瞬間待遇不一樣啊。不得不說,人有時候,不在乎你到底多麽有才,主要是要能夠同病相憐啊。
當下我連忙謙虛推辭,說是能當個喽啰就行了,結果胡靈兒不樂意,随即讓人擂鼓聚義,然後山寨裏幾個小頭領都進來了,胡靈兒也是坐到了虎皮寶座上,而我則是暫時先站在了大廳中央。
人員聚齊之後,胡靈兒掃視一番衆人,随即脆聲道:“諸位,這些年,我們蝸居牛頭山,雖然也日益壯大,但是一方面官兵不是進軍剿除,另一方面,附近村寨也都是結連抵抗,使我等一直無法施展開拳腳。很久以來,本寨主一直苦思此事,覺得我們之所以一直沒有什麽大作爲,原因在于我們沒有一個智慧超群的軍師輔助。諸位試想,三國演義裏面的劉備,不正是有了諸葛亮,才建立了蜀國嗎?那曹操也是有謀士多位,才會最終成爲枭雄。所以,本寨主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一位得力的軍師。不想今天上天見憐,将——”
胡靈兒說到這裏,向我望了過來,她尚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當下我連忙拱手道:“小道道号海塵子。”
“嗯,如今上天見憐,将海塵子道長派來輔助我等。本寨主已經決定,即日起,任命海塵子道長爲我山寨軍師,坐第二把交椅。不知道諸位可有異議。”胡靈兒說完話,掃眼看向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