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花魂突然苦笑了一下道:“這麽說來,其實從頭到尾,我不過是個配角,而且是類似攪屎棍的那種,是我把事情給搞亂了,對嗎?”
“爲什麽這麽說?”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問道。
“事實不就是這樣的嗎?其實你心裏真心喜歡的人,一直是冷瞳對嗎?你對我,不過是一種類似遷就的無奈罷了,或許,你從來都沒有真正接受過我,對不對?”她看着我,有些癡癡地問道。
聽到花魂的話,我不覺是有些出神,良久沒能說出話來,而旁邊的白竹卻是更加迷惑地看着我們。
“小河,花姐姐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如果你對她尚且如此的話,那我是不是連一個丫鬟都算不上?”白竹苦笑着問道。
面對兩個女人的質問,我最後隻能是長歎一口氣,站起身,背手看着外面的風雨道:“你們的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我所能說的就是,我雖然一直對冷瞳癡心,但是,從始至終,我甚至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而你們兩個人,或許我對你們不是那麽熱切,但是我們卻真真切切地擁有了眼前,我們有過很多歡暢的過程,那麽,我想問一下,你們覺得,究竟是這種隻存在于幻想之中的感情好,還是這種可以現實中體味的感情好?”
聽到我的話,兩個女人都是有些沉默了,許久,還是花魂先開口道:“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黑靈走了,你要不要去追回來?”
“追回來又怎樣?”我無奈地笑了一下道:“就算追回來了,也不過是徒增尴尬而已。”
“你既然一直暗戀她,爲何不趁現在,将這種感情變成現實?這是你的機會。”花魂對我說道。
“我還真沒有這個想法,你須知道,就算她心裏對我也有些感覺,但是,這種感覺與她對方大同的那種感情比起來,其實不值一提。”我轉身看着花魂笑道。
“哦,有這種事情?那個方大同到底有什麽能耐,可以讓她對他這麽癡情?”花魂不解地問道。
“還記得我白天和她争吵的事情嗎?”我看着花魂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風門村?”花魂下意識地問道。
“不錯,就是風門村,說起來,我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是我卻知道那裏的事情。當然了,其實這些事情也是方大同告訴我的。按照他的說法就是,風門村之所以變成無人村,變成恐怖的鬼村,其實是因爲那邊有一個無底天坑,那天坑直通幽冥,陰邪無比,更有一種怪病從中蔓延出來。一旦人得了這種怪病,就會周期性崩血,最終變成一張人皮,甚至,到最後,連人皮都消失了。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風門村的人才搬空了,然後官方也封鎖了這個地方。方大同當年就是爲了探查那天坑底部的秘密,一直下到了底下的世界之中,然後,當他從裏面出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就是冷瞳。是他把她從那暗黑的世界裏帶了出來。所以說,她對他的感情是堅定不移的,而方大同對她也是極爲專一,總之,他們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其實隻是一個插足者,或者說連插足者都算不上,我隻是他們身邊的過客而已。”我有些苦澀地對花魂說道。
“這麽說來,你剛才在外面,應該是對她表白了,她擔心被你糾纏,所以就此離開了,對不對?”花魂含笑看着我問道。
“我就算是想表白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而且,我的心事,她也早就知道,就算我表白了,她也不會因此離開,她隻會果斷拒絕我,然後處之泰然。”我自嘲道。
“那她怎麽走了?”花魂問我。
我無奈地搖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所以我也覺得很奇怪。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
“那這麽說來,此事就透着怪異了,我看我們最好還是再去找找爲妙,萬一她不是自己走了,而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花魂比較警惕地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也是一怔,感覺她說得有理,随即再聯想到之前所看到的那些莫名的人影,禁不住一拍腦袋道:“你說的有道理,這樣吧,你們在這裏等我,先不要亂走,别萬一也出事情了。我再去四周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嗯,你快去吧,小心一點,我們就在這兒等你回來。你放心吧,有白竹妹妹保護我,我不會有事的。”花魂看着我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是點點頭,随即提劍沖出了房間,又冒雨四下尋找了起來。
讓我沒想到的是,此番再次出來,這天空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閃電也越發壯觀,當時一道閃電直直地從天空劈下來,落點就在我前方不到百米遠處。那閃電落地之後,甚至還散射開了一片曲折的電光,爾後過了數秒,方才漸漸消失,然後,也就在這電光流轉,沿着水邊遊蛇般消散的過程中,我赫然看到那塊地面上,竟是站着一群人。
那些人都是面容枯槁木讷地直視着前方,腿腳非常機械地走動着,統一都是朝向一個方向,而那方向,卻是村子外面的山頭頂上。
見到這個場景,一時間我心念電轉,似乎明白了什麽。這些人影,的确是不存在的,也難怪我探測不到他們,隻能用眼睛看到他們。但是,他們究竟是哪裏來的呢?此時我隻能猜測,這裏的土地裏面含有比較豐富的鐵礦,這些鐵礦可能帶有磁性,然後,在常年累月的時間裏,這些鐵礦石就如同磁帶一般,把地面上的一些景象記錄了下來,然後現在這些鐵礦石被閃電激活,那些曾經記錄的影像重新放映了出來,然後就出現了那些人影。
由于這種鐵礦石記錄的場景不連續,想要放映出來,也需要很大的能量,所以,這些人影隻會在閃電擊中地面的時候才會出現,然後,随着閃電的消失,它們也就跟着消失了,這使得他們看起來,和鬼影沒有多少區别。
不過,誠然如此,這些人影所朝向的方向,卻還是給我提供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這村子後山上定然有着什麽東西,這東西曾經吸引了村子裏的人趨之若鹜,全部都彙集到了那裏。
當下,我心裏帶着好奇,沿着那個方向一路走了下去,很快出了村子,進入了一片雜草荒亂,樹枝交錯的山坡。山坡并不是很陡峭,但是因爲下了雨,其實很難行走,我一手提着劍,一手抓着樹枝往上走去,遇到道路不通的地方,就用劍砍出一條路,然後,最終我來到了山頭頂上,立身在那裏,四下望去,很快發現前面是一處四面環山的低窪山谷,那山谷極爲幽深,不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麽狀況,但是,可以發現的是,四面山坡上的雨水都彙集到了山谷中央,但是那山谷裏卻沒有積水,放眼望去,都是茂密的樹林和密實的草地,這讓我不覺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這山谷中間的地方,定然有一處很深的山洞,那些雨水應該都彙聚到了這個山洞裏去了,而那個山洞很有可能與一些地下河想通,所以雨水再多,也不會在這裏積聚起來。
我站在山坡上,借助閃電的光芒,大量着這一切,試圖尋找黑靈的身影,但是最後卻隻是徒勞而已,她并不在這裏。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回身準備返回村子裏去,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極爲兇猛的閃電當空劃下,直直地落在了我的面前,驚得我魂飛魄散,一個後仰,直接失足向着那深谷裏面滾了下去。
好在我的身手還算靈活,滾了幾圈之後,就一把抓住了一株小樹,控制住的身形,然後,這個時候,當我再擡頭往山坡上看去的時候,卻赫然看到那裏站着一排的人影,那些人都是眼神陰沉地居高臨下看着我,爾後,數秒之後,當閃電的電光消失,那些人影也跟着緩緩消失了。
當時,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是心中一陣的詭異感覺,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按照我的猜測,曾經他們應該是在這裏聚集過,所以才會留下了這些影像,可是,他們爲什麽會聚集到這裏,又爲什麽一個個都是那種奇怪的表情,他們當年到底發現了什麽。
然後,就在我心中正疑惑的時候,身後斜坡上的樹層之中卻是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當我回頭去看的時候,卻赫然發現那裏居然趴着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影正在抓着坡上的小樹往上爬來。
這個狀況,讓我心裏一驚,心想莫非這也是幻象不成?
但是,讓我有點驚愕的是,這一次那個人影沒有消失,而是一直從樹層裏面爬了出來,然後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那人擡眼向我看來的時候,我幾乎驚得一聲大叫了出來,瞬間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擡劍,就向那人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