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的神情,黑靈不覺也是皺起了眉頭,小嘴張了張,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卻沒有說出來,隻是冷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别處,低聲罵了一句道:“腦子抽筋!”
“我腦子抽筋,你信不信我讓你全身抽筋?!”我咬牙對她惡聲道。
見到這個狀況,白竹連忙拉住我,打圓場道:“小河你不要沖動,靈姐姐說的話是對的。你要想想,那東西已然爪牙鋒利,我們現在應該慶幸它還能念在母子一場的份上,沒有從内部來時啃食花姐姐的五髒六腑,但是,這也隻是因爲它沒有被惹怒罷了。試想一下,若是你抓住它的一隻爪子硬性往外拽,那它肯定拼命反抗掙紮,而一旦反抗掙紮,另外的手爪肯定會在花姐姐肚子裏拼命亂抓亂撓,從它傷害馬匹的情況來看,它的爪牙顯然非常鋒利,所以一旦它發起努力,估計瞬間就能把花姐姐的内髒都抓爛,所以,你所說的方法不可取,絕對不能這麽幹,靈姐姐說這些,也是爲了你和花姐姐好。”
聽到白竹的話,我怔了一下,很快也明白了過來,當下不覺是歎了一口氣,回身抱着花魂,滿心慚愧道:“對不起。”
花魂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道:“爲什麽要這麽說?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們才對,給你們添了這麽多的麻煩,哎,我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了,怎麽就會懷上這麽一個東西?”
“是了,小河你不要太過自責了,這件事情也不怪你的。”白竹也安慰我道。
很顯然,花魂和白竹她們并沒能窺探我内心深處的想法。實際上,這個時候,我是在爲我放過了唾手可得的靈胎而道歉。
她們因爲并不知道靈胎的存在,所以才會原諒我,但是她們越是原諒我,我越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可是,要我像那個該死的老和尚那樣,不得手段地得到靈胎,爲此不惜濫殺無辜,作惡多端,我卻是真心做不到的。雖然我此前也殺過很多人,但是從始至終,我所殺的人,都是惡人,或者是那些手持兵器,可以戰鬥的男人們,我從來沒有對婦孺幼小下過手,所以,現在要我去奪取那靈胎,我真的做不到。但是,這樣一來,卻又讓花魂錯過了唯一一次可以擺脫那怪物的機會,今後還不知道要被那東西折磨多久,所以我感覺很對不起她。
此刻我的心情堪稱複雜,曾經幾度想要折返回去把那靈胎搶來,但是最終卻還是強行按捺了下來。
好在這次那東西隻是抓傷了馬背,并沒有折磨花魂,所以情況還算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它還會做些什麽,若是它一直這麽做怪的話,估計我們要生生被煩死了。
當下天色已晚,隻好就地紮營。馬匹拴起來,那匹受傷的也暫時沒有放走,都拴在了一起。
爾後我們點起一對柴火,取出宿營之物,就着林間空地上搭起了兩頂帳篷,白竹和黑靈一頂,我和花魂一頂。
住宿之物準備好了之後,我又把吃喝之物取了一些出來,大家都簡單吃了一些,由于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都沒怎麽說話,吃完飯之後,就各自回去帳篷裏面休息了。
我和花魂回到帳篷裏,躺下來之後,都是好半天沒有睡着,最後對視了一眼,不自覺各自歎了一口氣,爾後則是輕輕地擁住了對方。
“小河,你在想什麽?”黑暗之中,花魂低聲在我耳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是感覺心裏亂亂的,”我輕撫她的發絲道。
“我是不是太累贅了?給你添了那麽多麻煩,其實我心裏很過意不去,我覺得,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就不要管我了,這個事情我總感覺很難是個頭。”花魂有些黯然神傷地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是滿心的心疼,禁不住将她緊緊抱住,安慰她道:“傻瓜,你怎麽能這麽想呢?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你放心吧,不管多麽艱難,我一定會讓你安全的。”
“可是爲什麽你好像有心事?你之前不是這樣的。”花魂似乎看穿了我的狀态,一語道破。
聽到她的話,我知道自己瞞不住她,随即無奈地深吸一口氣,爾後卻是俯首在她耳邊道:“我和你說一個事情,你聽了之後,不要怪我。”
“沒事的,你說吧,我不會怪你的。”花魂點點頭,随即卻是微笑一下道:“不過我很好奇,你還能背着我做什麽壞事呢?白竹的事情我知道,還有你調戲郭家那個小丫頭的事情我也肯定看的出來,我真想不出來你還做了什麽。”
“不是這方面的事情。”當下我整理一下思緒,把那老和尚以及靈胎的事情告訴了她,末了對她道:“本來如果我們強行奪了那靈胎,說不定你就有救了,但是我下不去手,隻能連累你繼續遭受折磨,我心裏感覺很對不起你。”
聽到我的話,花魂不覺是微笑了一下,抱着我的頭,輕輕摩挲着道:“這有什麽好自責的?你做得很對啊。換成我,我也會這麽做的。再說了,要我殘害一對無辜的母子,隻爲自己活下去,我也做不到,這畢竟太殘忍,太不人道了。不用擔心了,你做得很對,不用爲這個事情糾結,我理解你。”
“可是,我無法原諒我自己,特别是看到你剛才的樣子,我真的恨不得殺了那東西,”我心疼地擁着她說道。
“噓,不要說了,親我,小河,我愛你。”黑暗之中,花魂怔怔地看着我,對我說道。
隻一句話,頓時讓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激活了。接下來,我們神情擁吻,身體糾纏在一起,彼此都是前所未有的投入和暢愉,真正開始的時候,花魂更是表現地極爲主動,讓我躺在那兒,她附身跪下來,張嘴深深含住,吞咽不停,直讓我幾乎飛上了雲霄。
一夜貪歡,第二天清晨醒來之後,我們繼續出發,花魂和我合乘了一匹馬,在馬上的時候,我把她抱在身前,一邊走,一邊擔心那東西再次伸爪子出來抓傷馬背,好在那東西經過了昨天的事情之後,似乎暫時不需要再進補新鮮血氣了,所以暫時安靜了下來。
我們一直走到了晌午時分,總算是越過了那片山林,來到了一片闊野平原之上,那平原之上,人煙密集,村落鄰裏,到處都是肥沃的田地,一派欣欣向榮的農家氣象。
我們站在山上,大約分辨了一下放下,很快就選擇了一條比較僻靜的小道走了下去。
然後,走了不多時,卻是在路邊遇到了一戶人家,那人家一溜泥坯子草房,院子繞成一圈,柴門虛掩,門口一顆好大的老槐樹,稠密翠綠的枝葉幾乎蓋住的大半個院子。
我大約查看了一下那房屋,發現它左右無鄰居,屋頂和牆頭都是長滿了荒草,透過柴門看一下院子裏,也是荒草齊膝高,大約知道這是一處荒廢的屋子,估計是主人家舉家遠遷,亦或者是一家人合戶都死光了,所以才會留下這麽一處房屋,漸漸荒廢。
本來,這樣的房屋,其實在民間很常見,一般來說,一個村子裏,總會有幾處這樣的地方的。但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随着我們一路往下走去,所見的場景卻是讓我們越來越疑惑和心驚。
當時我們所在的位置,大約是一處靠近山腳的山谷地帶,這裏的地形雜亂,道路崎岖,土地也比較貧瘠,到處都是密匝匝的黑樹林,說真的,這樣的地方,讓人置身其中,不自覺就感到有些陰森。當時我們在山上看下來,也是看中這邊植被茂盛,人家稀疏,方才選擇從這裏走的,隻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自從在路邊遇到了那戶荒廢的人家之後,随着我們往前走,蜿蜒崎岖的山路高低起伏往前延伸,我們卻仿似進入了一個完全由幽靈構成的失落世界一般。
這裏本來也應該是一處小村莊,整個村莊不下百十戶,但是如今,這裏卻是空無一人,到處都是荒草淹沒,藤蔓爬滿牆頭的廢棄房屋,人走在村子中央的小路上,滿眼望去,一片荒涼,房屋裏隻有野貓的影子,空氣中隻有山鳥的啼鳴。
這個狀況讓我們有些不寒而栗,不明白這是個什麽情況,這麽大的一個村子,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了呢?這說明什麽?
這隻能說明,要麽是這個地方十分詭異,曾經發生過極爲可怕的事情,村民們都逃跑了,要麽就是這裏的人都因爲某種原因,全部都死光了。不管什麽樣的原因,那肯定都是一個十分陰森悲慘的故事,這些荒廢的房屋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暫住,所以,我們不可能不感到可怕。
當時,我們四個人都是一言不發,隻是怔怔地四下打量着,各自看了一圈,确定這裏的确是沒有任何人煙之後,方才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開口問道:“這裏能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