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培養吃魔人并不是非常容易,師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培養吃魔人的,這個問題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大約知道,當年祖叔爺還很小的時候,師門中的吃魔人數量是很有限的,甚至可能一個都沒有,其中的大球和小球有可能是吃魔人,但是力量也是極爲有限的。那個時候,師門遭遇了重大的災難,受到了官府的追殺,後來祖叔爺有幸逃出,之後,他應該是爲了保護師門和家族,同時也爲了複仇,所以開始大量培養吃魔人,并且在各地形成了分舵和基地,基本上算是建立起了以吃魔人爲主的師門大軍和聯系網絡。單純從這方面來講,祖叔爺這個掌門是當得非常成功的,隻可惜,他現在遇到了我,而我卻要竊走師門最重要的兩樣寶貝——陰陽尺,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難以容忍的挑釁,所以,他精心設計了這一切,先把我們引入大陣,然後又把我們勾引到了這個黑布隆冬的鬼洞裏面,爾後又調集了吃魔人大軍來圍攻我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出現的這些吃魔人,基本上已經算是吃魔人的全部了,而如今他們全部聚集到了這裏,唯一的目的卻是爲了對付我們。
這個情況讓我心裏頓時感到壓力巨大,因爲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當年清軍入關,派遣大軍圍攻師門秘密駐地的事情,聽說,那一次的大戰,清軍也是損失了近萬人,最後卻還是沒能把師門剿滅,當時負責對抗清軍的人,也是一群吃魔人,而他們的數量也并不是很多,但是卻依靠寥寥百人之力,生生擊殺了足足上萬官軍,這麽看來,這些吃魔人的力量,絕對是非常恐怖的,他們應該絕對不比我和黑衣女人的聯手之力差,當然了,還有一個最爲棘手的問題就是,這些吃魔人的怪異能力層出不窮,我們和他們對戰的時候,壓根就不知道将要面對怎樣的場景,一個不小心的話,說不定就被他們的特殊能力陰了。
形勢有些緊迫,木渎率領一衆吃魔人已然把我們團團圍了起來,如今之際,我們唯有死戰了。好在這個時候,祖叔爺雖然恢複了力氣,但是卻并沒有念動馭蟲咒,操控白竹體内的屍魇王蟲做亂,不然的話,再加上白竹的麻煩,我可就真的有些應接不暇,焦頭爛額了。
當下,我讓三女收攏隊形,全部都聚到了我身邊,我自己手持冰骨劍,擋住大半面,把她們護在了身後,黑衣女人手持龍炎弓,與我背對背站着,冷眼瞪着她面前的吃魔人,花魂和白竹則是一左一右站在我的身後,她們手裏都是沒有武器,所以隻能是滿心擔憂地看着那些吃魔人,一時間有點無所适從。
見到這個狀況,我禁不住眉頭一皺,心裏想着要最大限度地提升我們的戰鬥力,當下不覺是手一晃,陰陽尺全部都拿了取了出來,給白竹和花魂一人遞了一把尺子,讓她們拿着。
“這是陰尺,捏尺量命,你隻管抓住尺子末端,誰敢過來,盡管戳過去,沾到肉就夠他受的了,”我對花魂說道。
花魂點了點頭,小心捏着尺子,呈現了防守的姿态。
和花魂說完話,我轉身把陽魂尺遞到了白竹的手裏。白竹接過尺子之後,神情有些遲疑,不自覺擡眼向我看了過來,問我道:“你真的放心讓我拿着這個?”
“爲什麽不放心?”我看了看她,随即卻是岔開話題,對她道:“這是陽魂尺,主要對付是陰氣比較中的敵人,遇到陽烈氣息比較重的人,你盡量避開。”
“好的,我知道了,隻是,我擔心我拿不住,被他們搶去了。”白竹有些擔憂地說道。
“放心吧,他們就算搶走了,我也可以再搶回來了,”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準備放開手腳,大殺一番了,雖然我要對付的是我自己師門的人,但是這也是沒辦法了,因爲,不打敗他們,我自己就沒法從這裏走出去。
而這個時候,神情最凝重的人,應該是祖叔爺了,他此時獨自站在高台之上,早就看到了我手裏拿着的陰陽尺,所以當時他幾乎是有些按捺不住地對着那些吃魔人喊道:“你們都注意了,那小子剛才取出來的就是陰陽尺,那是師門至寶,你們給我把尺子搶回來,誰能夠搶到一把尺子,不但立刻賞千金,還會還其自由身,自此可以完全不受師門的節制。”
看來祖叔爺是有點急了,居然抛出了這麽優越的條件,可以想象,這條件對于那些期盼自由的吃魔人來說,是一種怎樣巨大的誘惑,所以,當下,祖叔爺的話音落下之後,那些吃魔人立時都是打了雞血一樣,一擁而上,刀槍劍戟,寒光一片,大有一口氣把我們都戳死的感覺。
但是,他們似乎還沒有明白現在的形勢,所以,當時趁他們剛剛來到這裏,還不太明白情況,我随即一聲長嘯,精神力全力催動手裏的冰骨劍,瞬時,冰骨劍暴漲數十倍,化作一柄兩丈長的蟬翼霜刃,寒光一閃之下,劍刃殺氣橫掃千軍,這一擊,莫說是那些毫無防備的吃魔人,就說是全力提防的高手,都難以逃脫,所以當下,隻是這一擊之下,已然有十數名吃魔人被我攔腰齊齊斬成了兩段,死挺在了地上。
于是,頃刻之間,幽深晦暗的地下洞穴之中,上沿了一幕人間地獄的慘狀,遍地的血肉殘軀,其中很多被腰斬的吃魔人,身體斷了之後,并沒有立即就是,上半身依舊是哀嚎着在地上爬動着,兩手不停地扒動着地面,那情狀看得我自己都是頭皮發麻,禁不住暗暗心驚,感覺自己這下子算是罪孽深重了,這些可都是吃魔人,是護衛師門的可憐人,我如今卻把他們殺了,我,我簡直不可饒恕!
不過,雖然我這一舉動有些太過殘忍了,但是卻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餘下的那些吃魔人總算是意識到了我的厲害,不覺都是瞬間四散開了去,盡量拉開了與我之間的距離,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沖動勁頭了。
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是再次恢複了傲然的神情,擡眼向祖叔爺那邊望了過去。此時的祖叔爺站在高台上,十指攥得咯咯響,望着我的眼神,幾乎是想要把我一口吞掉的樣子。可以理解,他培養這些吃魔人定然是費了不少的力氣,現在卻被我一劍就殺了這麽多,這讓他如何能不感到心痛?
“程小河,你有種!”急迫之下,祖叔爺不覺是擡手指着我,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道。
對于祖叔爺的這種“誇獎”,我其實很想告訴他,這都是因爲程氏一族的血脈傳承良好的原因,不過我相信即便我和他說了,他也不太明白,所以當下我隻是繼續傲然地看着他道:“苦月掌門,我看你培養這些吃魔人也不太容易,感覺都給你殺了,怪可惜的,不如我們就此停戰,我不殺你的人了,你放我離開這裏,好不好?”
“哼哼哼,哈哈哈哈——”聽到我的話,祖叔爺不覺是冷冷地笑了起來,最後甚至是揚天大笑了起來,随後卻是突然停下了笑聲,冷眼看向木渎道:“木渎,給我擺陣,黑泉白月,困死這個猖狂的小子,我要讓他見識一下我們陰陽師門的真正厲害!”
黑泉白月?
聽到祖叔爺的話,我禁不住一愣,因爲我突然覺得這四個字似乎在哪裏聽過,随即我不自覺仔細回憶了起來,然後,騙了之後,我不覺是心裏一動,想起這四個字的來曆了,而想到這四個字的來曆之後,我禁不住是驚得渾身都有點顫抖了,禁不住就指着祖叔爺的鼻子大聲喝道:“你,你這個瘋子,你想困死我,須知你自己也逃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