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時候,祖叔爺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個狀況讓我和黑衣女人都是有些焦急,畢竟,現在四寶在手,沒有比這再完美的事情了。這個時候,隻要他乖乖轉身離開,帶着四寶離開,那麽接下來我們就可以順利開啓陰陽法陣,然後真正回到現代世界裏去了。
但是,祖叔爺似乎并不這麽想,他還有事情要做。
“我還有一樣東西想讓你看看,”祖叔爺沒有走,他收起了陽魂尺,然後從衣兜裏摸出了一顆珠子,托在手心,遞到了乾隆的面前,沉聲問道:“還認得這個麽?”
乾隆擡眼一看,發現那是一顆半黑半百的珠子,瞬間,他的思緒飄回了許多年前的那個黑夜,禁不住一陣心悸,冷眼看着那祖叔爺喝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陳墜兒的——”祖叔爺咬牙沉聲怒吼,但是,卻不想就在這個當口,隻聽“噗——”一聲輕響,一支弩箭射到了他的腿上,這讓他禁不住腿一軟,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快,快殺了他啊!”
而這時,乾隆也是疾聲大吼了起來,同時在混亂之中,一把抓過那祖叔爺手上的那顆半黑半白的珠子,閃身向車駕後面滾了過去。
也就在這時,數名禦林軍沖上了車子,将我們包圍了起來。
“好,好個奸詐的——人君——”
面對突然發生的變故,祖叔爺瞠目結舌怒視着乾隆,咬牙震吼一聲:“殺啊!”随即,飛身躍起,向那些禦林軍沖了過去。
……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還在按照原來的情節進行着,我和黑衣女人幾乎都沒有影響到事情原本的進度。
實際上,這個時候,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戰局的發展,比如我們早就知道乾隆要暗算祖叔爺,但是我們并沒有阻止,我們也早就知道乾隆将要把陰陽珠搶走,但是我們也沒有阻止。
我們之所以這麽做,實際上,是出于一種自私的考慮。
說起來,這個時候我們兩人之所以選擇參戰的目的,并不是要幫助祖叔爺滅掉乾隆,我們的目的是搶奪師門四寶。雖然說,我們到現在爲止,一件都沒有搶到,但是,實際上,此時所有的事情卻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因爲,在此之前,我早就和黑衣女人秘密計劃好了。
我們是要搶奪四寶,但是卻不能明目張膽地搶,别的不說,就說讓我從祖叔爺手裏搶奪寶貝,這就讓我心理上有點負罪感,所以,這個時候,我所需要的就是讓祖叔爺受傷,最好他能夠因爲失血太多昏迷過去,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安然取走陰陽尺了。
當然了,我不會讓他喪命的,因此我此時也一直在他身邊看護着。可能我這種做法有些歹毒,但是我這樣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我并不會把祖叔爺害死,而且就算他受傷了,我也會幫他治好,我所需要的,就是讓他臨時昏迷一下,讓我安心得到陰陽尺而已。
當然了,除了陰陽尺,我還要拿到陰陽珠才行,而陰陽珠卻被乾隆拿走了。
這個事情,表面看來,似乎有點麻煩,但是實際上一點都不麻煩,因爲,憑借我和黑衣女人現在的實力,别說是乾隆,就是神仙來了,其實也奈何不了我們。我們并不擔心乾隆跑掉,因爲他就算是跑得再遠,我們也可以輕易找到他,從他手裏把寶貝摳出來。
實際上,此時我倒是希望乾隆能把師門四寶全部都搶走,那樣的話,我搶起來也名正言順,不會引起祖叔爺的懷疑了。
于是,這個時候,雖然祖叔爺戰鬥非常辛苦,但是我和黑衣女人卻都極力地壓制着自己的力量,裝出了普通人的模樣,跟在祖叔爺身邊也隻是爲了避免他被人秒殺,而對于一些小傷小害,卻是樂見其成。
我相信,祖叔爺可能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在這場戰鬥中一直在被人利用着。這不得不說是他的一個巨大的悲劇,但是,這悲劇對我來說卻是必須存在的,我不得不這樣做。
很快,祖叔爺在衆人的圍攻之下,就有點支撐不住了,他的速度越來越慢,身上已經幾乎被血水浸透了。
最終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見到這個狀況,官兵們不覺是一起向他撲了過去,無數的大刀長矛一起向他身上招呼了下去,大有将他當場分屍的架勢。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卻隻聽一聲冷喝,突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瞬間将那些官兵都擋開了,而下一刻,之間一道黑影從側裏襲來,手裏的長劍揮舞之下,面前的數十官兵瞬間如同草芥一般都攔腰斬斷,死挺在了地上,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你真狠,”血腥的場景讓人作嘔,我不覺是看着黑衣女人皺起了眉頭。
“是你教我的,”黑衣女人瞪了我一眼,随即揮劍再次沖進了官兵群中,這次算是徹底打開了殺戒,那場景實在太過兇殘,我已經不忍心去看。
這個時候的我,飛快從祖叔爺身上搜到陰陽尺收進了魂力儲物戒之中,爾後則是将祖叔爺背起來,奔到黑衣女人身邊,對她道:“差不多了,該撤了。”
“珠子還沒拿到呢!”聽到我的話,已經殺紅了眼的黑衣女人,随即向着人群密集出沖去,目标直指正在倉皇逃跑的乾隆銮駕。
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也是皺了皺眉頭,不再阻止她,隻是默默地背着祖叔爺跟在了她的身側。
此時,黑衣女人俨然殺神一般,長劍揮舞,冰刃霍霍,所過之處,一命不留,殺得那些官兵聞風喪膽,很快就都哆嗦着腿,鬼哭狼嚎地開始逃竄了,而我們也順利奪過兩匹馬,飛快地向着乾隆的銮駕馬車追了過去。
我們追車的時候,那駕車的人自然發現了我們,于是當下他幾乎是用盡全力抽打馬背,拼命地駕着馬車奔跑,這樣一來,我們一時間竟然是沒能追上他。
後來那馬車沿着大道一路疾奔,漸漸地進入了開闊的平原地帶,不遠處已經可以見到隐約的村莊輪廓。
見到這個情況我不覺是心裏一陣怪異的感覺,總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情急之下,我把祖叔爺一提,丢給了黑衣女人,爾後我自己則是猛抽馬臀,飛快接近了馬車,然後飛身一躍,跳到了馬車上,接着用力一拳打下,直接把銮駕的車蓋震碎了,之後我再看向馬車裏的時候,禁不住有點呆住了。
車裏并沒有人,隻有一個駕車的車夫。
那個駕車的車夫看到我之後,已經是吓得面如土色,不覺是下意識地跳車想要逃走,但是卻因爲車速太快,最終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幾個翻滾之後,吐血而亡了。
到了這個時候,事情很明了了,乾隆這混蛋給我下了套,故意讓人駕着空蕩蕩的車駕逃跑,吸引我們追擊,而他自己則是悄無聲息從别的地方溜走了。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有點麻煩了,因爲天大地大,他這麽一跑,可就泥牛入海,難以找尋了。
不過,麻煩到了這裏還沒有結束,因爲,這個時候,州府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有人劫殺銮駕,已經調動了兩萬大軍,鋪天蓋地的圍了過來。
說真的,當時見到那場面,我心裏也感到一種不小的震撼,這可都是衣甲鮮明,刀槍锃亮的正規軍隊。而此時他們心裏也肯定沒想到在這個和平年月,居然還有什麽然敢和他們這種大部隊進行對抗。
可是,這個時候卻偏偏有人正雙目充滿嗜血的兇光,急等着大開殺戒。
黑衣女人來到了車駕邊上,發現乾隆居然不在,她于是怒了,而怒了就要發洩,于是她擡手把祖叔爺丢給我,爾後掉轉馬頭,一手牽扯缰繩,一手提着長劍,就向着那些州府大軍沖了過去。
當時我聽到她沖到那些大軍面前時喊出了一句話。
“快讓乾隆那狗皇帝出來見我,否則我殺光他的軍隊!”黑衣女人沉聲喝道。
這句話,那些軍隊自然是沒有放在心裏,甚至他們還差點笑了出來。然後下一刻他們之中就有人向黑衣女人沖了過來,試圖将她捉住,但是,這些人卻完全錯了,他們不知道自己面前立着的人并非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神,殺神。
于是,那幾個沖上來的人,成了第一批犧牲品。
一劍揮出,人頭落地,毫無花哨可言。
到了這時,那些軍隊方才震動起來,連忙揮舞刀槍向黑衣女人沖殺,但是黑衣女人卻是一騎當千,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所到之處,長劍揮舞,冰刃曜日,秋風掃落葉,人群片片倒下,瞬間血氣沖天,場面慘烈無比,俨然人間地獄。
這個過程中,我一直默默地騎馬跟在她的身後,并沒有出手,也無心去殺戮那些無辜的軍兵,腦海裏所想的事情隻是怎樣找到乾隆,拿到陰陽珠。
按照我的預計,現在的乾隆很顯然已經躲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極有可能是躲在了州府城池之中,也有可能已經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直接倉皇北上,回去北京了。不管怎樣,這個時候,我們就算是殺戮再多的人,也是無濟于事的,畢竟,就算我們真的把這裏的人都殺死,乾隆也絕對不會出現的。
想到這裏,我心生退意,準備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爾後再慢慢去尋找乾隆的蹤迹。
當下我用精神力分開人群,追上了黑衣女人,對她道:“先撤吧,現在殺這些人已經沒什麽用處了。”
聽到我的話,黑衣女人有些無奈地咬咬牙齒,這才掉轉馬頭,準備和我一起離開。
“上,别讓他們跑了!”但是這個時候,遠處的一處帥旗下,卻是有人發出了一聲大喝,立時指揮大軍潮水般向我們沖了過來。
“狗東西,找死!”
這家夥的一句話可是直接把黑衣女人的小暴脾氣給惹起來了,于是當下她回身就一路向那帥旗下沖了過去,一路上又不知道殺了過少人。
“放箭,快放箭,給我亂箭射死這妖女!”見到黑衣女人向自己沖來,帥旗下,一個長着小胡子,身材圓滾滾的大官不覺是揮舞着短粗白胖的小手大喊。
“大人,放箭會傷到自己人。”大官旁邊的年輕将軍出聲提醒大官道。
“混蛋,我讓你放箭就放箭,你不想幹了是嗎?你信不信我誅你九族?!”胖官聲嘶力竭。
見到這個狀況,年輕将軍隻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随即下令放箭,于是,接下來,不下兩千手持強弓硬弩的弓箭手紛紛對着黑衣女人放箭,一時間箭矢如同飛蝗落雨一般鋪天蓋地地飛射過來,但是卻非但沒能傷到黑衣女人,反而把那些官軍射死了無數人。
到了這時,官軍已經徹底陷入了大亂之中,無數人倉皇逃走,奔走之中,又不知道踐踏死了多少人。
而黑衣女人最終卻還是沖到了帥旗下,然後手起刀落,那裏所站着的一群人,直接從腰部一分兩半,全部都慘叫着死在了地上,那個胖官更是切成兩半的西瓜一般,在地上不停地哀号抽動着。
斬斷帥旗,驚得所有官軍都倉皇逃竄之後,黑衣女人這才撥轉馬頭,和我一起向着遠處的山林方向遁去了。
夜幕時分,我們回到了山寨裏,此時寨裏活着的人已經所剩無幾,餘下的人也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我讓他們拿了銀子各自跑路,爾後則是和黑衣女人一起,一人帶着花魂,一人帶着祖叔爺程苦月,策馬離開了山寨,一路向着北方奔去了。
我們的目的地自然就是北京了,我們要到那裏去找乾隆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