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的視線掃視四野,蒼茫的夜,深山荒村,周圍是兇惡而陌生的大漢,面前是素未謀面的仇人。一種恍然的感覺湧上心頭,一種不甘的痛心遲遲難解。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一定要堅持住!
咬牙緊握匕首,用盡全力猛攻。
這個時代的人都長得身材高大,我的身高與他們比起來,實在有些單薄,所以雖然我用盡全力,在他們看來也是那樣的可笑,他們幾乎是輕描淡寫就可以應對我的進攻,這讓我心裏越來越絕望和焦灼。
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想過要逃跑,但是,當我看到垂死的冷婷,目睹她的慘狀,心裏又是一陣刺痛,實在不忍棄她而去。
我要救走她,現在是我唯一的機會,否則的話,此時若是救援不成,業已打草驚蛇,那些山民定然會對我全力戒備,下次再想這樣近距離接近他們,就沒這麽容易了。
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形勢危急和焦灼到了極點,随着時間的流逝,我的體力業已漸漸有些不支,反觀那些土著混蛋,卻個個都還是一身輕松的模樣,不怪他們能夠這樣輕松,此方天地的靈氣充沛,他們雖然是普通人,但是那體力也絕對遠遠高于一個身材瘦小的現代人,耐力更是強得可怕,我估計他們若是參加馬拉松的話,現代世界的那些世界冠軍,也隻有望洋興歎的份。
絕望、不甘、痛心,一切的情感在心中紛雜錯綜,讓我痛苦萬分,幾乎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
“唰——”就在這個時候,由于我心神混亂,方寸已失,動作不似之前那麽連貫,于是,在某個瞬間,那個姚奚男爵突然長劍一刺,緊跟着突然一晃手腕,手中劍光乍出一大片青花,向我的身上籠罩下來,情急之間,我竟然是無力應對,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長劍的劍尖距離我的胸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長劍距離我胸口還有不到半寸遠的時候,突然之間,那姚奚男爵突然身影一滞,眼神之中似乎蒙上了一層霧色,神情也變得有些茫然,劍勢也因此停了下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爲什麽沒有繼續向前刺擊,但是,這個時候,我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也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因爲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如果不能抓住的話,我今天必死無疑!
于是,當下,我猛地咬牙,一個側身繞到了姚奚男爵的身側,手裏的匕首全力地揮出!
隻聽“噗——”一聲悶響,随即血肉飛濺,那姚奚男爵握劍的手腕已經被我斬斷,斷手瞬間掉落在地上,連同長劍也掉在了泥土之中。
“啊——”一聲慘叫,那姚奚男爵單手抱着手腕,全身一陣抽搐,終于醒了過來,禁不住是駭得全身發抖,随即對着那些山民大聲吼道:“殺了他,殺了他啊!”
“哼,”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哼從他身後傳來,随即一道帶血的森寒匕首從後面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敢動一下,立死!”我咬牙冷聲道。當時我真恨不得将他立刻殺死,但是我知道我還不能這麽做,所以我強忍下了心頭的恨意,隻是先将他控制了下來。
聽到我的話,那個姚奚男爵全身一震,随即仰頭看着天空,強忍着斷手的劇痛,顫抖着身體,站在當場,出聲對我威脅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你敢傷害我,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你能不能殺掉我,這個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現在我隻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殺了你,所以,我勸你最好聽話點,否則的話,别怪我手狠!”我說話間,擡眼掃視四周那些山民,随即沉聲喝道:“全都放下武器,否則我就殺了他!”
聽到我的話,那些山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你的人好像不是很聽話啊!”我冷笑一聲,手裏的匕首微微發力,在姚奚男爵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口子。
“快,快照他說的做,你們這些混蛋,難道想要害死我嗎?!”見到這個狀況,那個姚奚男爵不覺是滿心驚悚地大聲喊道。
聽到他的話,那些山民不覺都是丢下了手裏的木棍。
“讓他們全部都站到一起去,聽候發落!”我又命令姚奚男爵道。
“全部都站到一起去!”他按照我說的做了。
“很好,”我冷笑一聲,随即用匕首逼着他,來到了冷婷旁邊,細看了一下小丫頭,不覺是心裏一陣的刺痛。
這些人實在是太殘酷了,對待一個小女孩,居然如此殘忍,不但将她打傷了,而且還用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這讓我簡直有些怒不可遏。
當下,我含淚将她從木樁上解下來,接着又強忍着内心的沖動,沒有去抱她起來,而是用繩子把姚奚男爵綁了起來,這才一邊用匕首逼着他,讓他坐在地上不要動,然後才單手将冷婷摟進懷裏,一邊輕聲喚着,一邊又忍不住将她緊緊摟住,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哼,一個奴隸而已,值得你這樣嗎?看爾身手,也非是凡人,想必是爵位在身之人,沒想到爾竟然如此不知自愛,爲了一個下賤的奴隸,居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道,此時若是告知官府,你的爵位不但會被剝奪,就連你本人都要變成奴隸?”見到我的舉動,那個姚奚男爵不覺是滿心不屑地說道。
“爾爾爾,爾你馬格比!”我擡眼望着他,一聲怒罵,随即放下冷婷,用刀逼着他的同時,擡腳猛踹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嗚哇——”他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全身都抽成一團縮在了地上,痛苦之狀,讓人心懷大暢。
“奴隸,什麽是奴隸?奴隸不是人嗎?奴隸就不是爹生娘養的嗎?你們這些所謂的貴族,有什麽了不起?你們有什麽可以自得的?你們不過是寄生蟲,不過是吸血鬼,不過是人渣和畜生而已,你們高貴個屁,在我的眼裏,你們連狗屁都不如,知道嗎?”我怒罵着,擡起匕首又在他的腿上捅了一刀,一時間,那個混蛋幾乎是痛不欲生,禁不住連連給我叩頭求饒。
但是我卻沒有輕易饒過他,而是将他綁在了柱子上,喝令那些山民都走開,然後才将冷婷橫抱起來,取出水壺,給她喂了一點水,又晃了晃她,連續呼喚了好幾聲,這小丫頭方才悠悠地醒過來。
小丫頭醒來之後,一眼看到我,不覺是淚落如雨,随即一下子撲到我懷中,緊緊地抱着我,氣不連聲地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小丫頭全身都顫抖着,聳動着,小臉埋在我的胸口,号哭了良久,方才沙啞着聲音道:“嗚嗚,小河哥哥,你,你終于來救我了,我,我以爲我要死了,嗚嗚嗚——”
“好了,現在沒事了,小婷乖,先不要哭了,我們要先想辦法離開這裏才行。”我安慰了她一下,随即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勢,發現背上有數道被木棍擂夯的淤青,這很可能讓她出現了内傷,而前面則是有很多道被抽打的鞭痕,很多地方青紫腫脹,皮開肉綻,這都需要毒藥靜養才可以,這會子還沒時間處理,隻能先讓她忍耐一下。
安撫好了小丫頭之後,我起身四下看了看,發現那些山民都還在外圍逡巡着,此時那個姚奚男爵的老婆似乎到場了,正在秘密地組織那些山民,準備對我發動攻擊,将她的丈夫搶回。
我眉頭緊皺了起來,琢磨着要怎樣快速逃離這裏。
我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便捷一點的交通工具,否則的話,我就去讓他們幫我準備了。
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于是問冷婷,這裏有沒有可以騎着跑的馬。
聽到我的話,小丫頭眼珠子一轉道:“有,不過隻有一頭,而且是一頭老馬,就在山下的馬廄之中。”
“好,這就足夠了!”
當下,我冷笑一聲,将匕首對準姚奚男爵的心窩,略略紮進去,痛得他哇哇大叫,然後才對他道:“現在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知道是什麽事情嗎?”
“知道,知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我這就讓他們把馬匹幫你牽來。”我和冷婷的對話,他自然都聽到了,這會子他倒是識趣。
于是,當下他扯着嗓子對他的老婆大叫,讓她趕緊把馬牽過來。
聽到姚奚男爵的話,那女人不敢不從,連忙派人把馬匹牽了過來。
待到那馬匹到了近前,一看之下,我不覺是心裏一震,發現那馬一身漆黑,身形高大威武,若是放在現在社會,那絕對是堪稱神駒的存在了,沒想到在這裏卻隻是一頭老馬。
但是,當我略一思索,也就大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原來那馬的身形高大,可是這裏的人類身形也很高大,每個人都有三四百斤重,這樣一來,那馬就是再高大,馱着這麽重的東西,奔跑起來也肯定是快不了多少。
但是我和冷婷就不一樣了,我們兩個人加起來也隻有兩百多斤,所以,如果是我們兩個人騎上這匹大馬,就算是不能日行千裏,那日行五百裏,還是可以的。
當下,我一陣欣喜,連忙讓一個山民把馬牽過來,然後我一手抓着馬缰繩,一手用匕首逼着姚奚男爵,讓其他人全部都往後退,退得越遠越好,之後我則是看了看冷婷,讓她先爬到馬背上去。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由于此時的馬還沒有馬鞍和馬镫之說,那馬又特别高大,高度幾乎和冷婷站起來的高度差不多,所以,她費了半天的力氣都沒能爬上去,反而是惹得那馬蹄鼻放響,有點要狂躁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