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對它也沒有作用,因爲它的速度太快,我壓根就打不中它,而且它現在已經擾亂了我的精神,我的意識已經出現混亂,所見的一切也都不是真實的景象,所以,我剩下的唯一一條路就是死亡。
當然,這種死亡不會那麽幹脆和果斷,因爲腦髓牙并需要死屍,它們需要的是活人,就像我在山洞裏所見到那些場景。
那山洞裏面有很多活人,但是,他們也隻是活人而已,其實與死人并沒有多大的區别。
當時我的精神力先是探測到山洞裏傳出一陣溫熱的氣息,一開始的一段距離,那山洞幾乎是豎直向下的,爾後裏面的空間豁然開朗,變得非常廣闊,但是山洞的頂壁并不是很高,隻有一丈左右,它的廣闊,是因爲它的寬曠。而就在這寬曠的山洞之中,入目所見的是一片白花花的軀體,人類的軀體,這些人都是那麽窩在山洞之中,數量不知道有多少,性别有男有女,年齡有大有小,無一例外都是赤果着身體,或坐、或卧地擁擠在山洞之中。那裏面的氣味可想而知,非常的污穢和惡心,臭氣熏天。
而就在這些人群之中,一些肉白色的腦髓牙正如同蒼蠅一般飛來飛去,它們不時落在一些人的頭上,鑽進他們的鼻孔、耳孔之中産卵,而那些人,對這些腦髓牙卻是視而不見,有些人正在啃噬着岩壁上生長的蘑菇,有些人則是正在肢體糾纏,滾在誤會的石地上,交配着。一路綿延,不知道裏面究竟有多少人,生老病死,在這裏快速地演繹着,很多人最後癡呆地所在角落裏死去,爾後他們的鼻孔、耳孔、眼窩、嘴巴裏面爬出一團團的腦髓牙幼蟲,有的女人則是挺着大肚子,正在地上爬動着,啃噬着岩壁上的蘑菇,也有的女人正在哼哼着,呻吟着,剩下一個新生的嬰兒,那些嬰兒剛剛降生,就已經被一群腦髓牙包裹了起來,耳孔、鼻孔之中不知道被産下了多少幼蟲。更多的男人和女人都是處于癡呆的狀态,他們隻是出于本能的驅使和僅有的一點意識,在互相糾纏和交配着。
這樣的場景,相信任何人都無法想象到,也無法接受這樣的場面。堂堂人類,萬物的靈長,在這裏卻如同豬狗一般,完全淪爲腦髓牙所豢養的牲畜,任由它們寄生和驅使。可以想象我當時見到這個場面,是一種怎樣的驚悚狀态。我很憤怒,我很恐懼,我想要拯救這些人,但是我知道我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因爲,那些腦髓牙既然可以坦然地把這些人豢養在這裏,就定然有它們的原因。别的不說,就說那足足有一尺來長的腦髓牙王,那都是百年修煉才能達到的狀态。這種鬼東西已經超出普通生靈的範疇,早已達到了精怪的等級,我别說是消滅它,能夠從它的手底下逃走,那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現在,果不其然,這腦髓牙王将我堵住了,一瞬間,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一股絕望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放棄了抵抗,怔在當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面前,那個白色的人影在悠悠地晃蕩着,她白色的長發飄在身後,身體從上到下,沒有一處雜色,整體看來如同面人一般,就連她的臉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鼓鼓囊囊的肉感,看起來臃腫而惡心,而她的兩手更是沒有指甲,五指都呈現肉蟲一般的感覺。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了,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四周一邊灰蒙蒙的顔色,視野裏隻有一張白面饅頭臉越變越大,爾後我感覺到一團肉肉的東西貼在了我的身上。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卻又有些不甘心地再次張開,而這時,我卻是發現自己的視野已經一片漆黑,身體上的觸感傳來,一具柔軟冰涼的身體貼在懷中,兩手小手繞上了我的脖子,我全身都下意識地繃緊,卻不想此時耳邊傳來一股涼意,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張小嘴正在我的耳邊****着,爾後我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道:“抱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麽了,那一瞬間居然自然而然地起了一些反應,然後兩臂不聽使喚地将懷裏的那具體軀擁住,爾後我居然尋找着那隻小嘴,與她親吻和吮吸了起來。
那軀體很柔軟,很銷魂,出了冰涼的體溫之外,那堪稱世間最能讓男人忘乎所以的存在,特别是在這黑暗之中,沒有人能夠抵擋這種觸感和誘惑。
淡淡的清香,綿綿的柔滑……
也幸好我之前從血月那裏得到了一點修煉心性的方法,這讓我多少有點自控之力,所以,雖然那感覺銷魂,那觸覺讓人酥麻,但是我依舊沒有完全喪失自我,我依舊知道自己現在處于什麽樣的情況之下,我也知道懷裏所抱着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身體之所以出現那樣的反應,一來是因爲本能,二來是因爲我的心神已經被那腦髓牙王所迷惑,我現在是不由自主。
但是,人類求生的欲望是無限的,我也一樣,雖然情況已經絕望到了極點,我知道那腦髓牙王試圖迷惑我的精神,讓我徹底失去自我意識,淪爲它所豢養的牲口,成爲它的那些子子孫孫們寄生的軀殼,但是,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輕易屈服。我是人類,萬能的人類,豈能淪爲這些蟲子們豢養的牲口?何況,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絕對不能折在這個地方!
程小河,你一定要振作起來,要想辦法控制你自己的軀體!
我在心中對着自己大喊,同時拼命地聚集精神力,試圖在身體周圍形成防護罩,将自己保護起來,但是卻發現自己能夠調動的精神力少得可憐,完全無法與那腦髓牙的力量相對抗。
“嘻嘻嘻嘻——”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笑聲傳入耳中,我茫然地擡眼望去,卻發現黑暗之中,一抹淡淡的紫色光芒正在悠悠晃動,随着我的視線所及,那淡淡的紫光緩緩飄到我的近前,此時,我才看清那是什麽。
那是一個紫光缭繞的身影,她嬌俏玲珑,如玉一般溫潤,半透明的胴體透出無限的誘惑,依舊是一絲不挂,隻有長長的幽藍之發披下來,勉強遮住她身上的一些私密位置,其他地方卻都是完全坦然地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一雙暗紅色的眼眸,微微眯着,似乎是在看着我,那眼神中居然透着莫名的笑意,小巧的鼻梁挺翹,櫻桃一般的小嘴輕輕地抿着,整個表情讓人感到莫名的妖媚。
“嘻嘻嘻——”又是一陣輕笑,那人影緩緩擡起纖柔的手臂,隻輕輕一揮,一道紫色的光芒發出,将我的身體纏繞包裹了起來,與此同時,我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傳來。
“哇呀——”
随着凄厲的慘叫聲傳來,我的視線瞬間恢複了正常,擡眼看時,方才發現我的手電筒和手槍此時都丢在了地上,手電筒的光芒照耀下,正好看到一道雪白色人影,如同面團一般在地上拼命地蠕動着,那白胖胖的臉龐正對着我,肉肉的五指還在想我伸着,似乎是還想把我纏住。
我一陣的惡心,伸手就從地上把手槍抓了起來,爾後對準那白面饅頭一般的腦袋擡手就是一槍。
“嘭!”
一聲震響過後,那白胖胖的腦袋轟然炸出一片黑水,再看時,卻發現那白面人影已經消失了,換而成了一隻一尺來長的巨大白色肉蟲子。那肉蟲子的腦袋被我打得缺了一半,但是卻并沒有死,此時它正在拼命地蠕動掙紮着,振動着雙翅,想要飛起來,但是,卻是任憑它如何掙紮蠕動,卻都沒能飛上空中,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将它死死按在了地上一般。
見到這個狀況,我心中一動,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手槍對準那肉蟲子,毫不猶豫一彈夾子彈打空,直接把那蟲子打得斷成了三截。
那蟲子身體斷裂,流出一灘黑水,散發出惡心的惡臭。
我有些忍耐不住,下意識地向側裏逃去,盡量離那蟲子遠一點。
一陣疾跑,逃出了幾十米的距離之後,發現那蟲子再沒有追上來的意思,我知道自己算是暫時安全了。此時,我再回頭望向那山洞上方,隐約之間,仿佛見到半空中飄着一朵紫色的雲彩。
我不知道那雲彩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方才見到的人影意味着什麽,我隻是覺得,這或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機緣。因爲這機緣的存在,我現在突然和方大同一樣,很想複活冷瞳,她身上有太多東西吸引我,也有太多的謎團需要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