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杯酒喝完之後,接下來的氣氛就自然而然熱烈起來,平時我們這些同學,都是各幫各的事情,很少能夠這麽聚一聚,此時少不了你來我往,互相拼酒,年輕人嘛,有的是精神和力氣。我一直靜靜坐着,非常随意地應付着同學們的酒杯,酒是沒少喝,但是卻沒有什麽醉意,我現在的精神力強大了,啤酒那點酒精度,對于我來說就像是白開水一樣,多喝一點,除了覺得撐肚子外,其他什麽感覺都沒有。
喝酒的當口,男生們少不了要講一些小故事。
婁新明顯是這之中的中流砥柱,這個時候他早就一頭紮進了女生堆裏,開始唾沫橫飛地刷起寶來。
“哎哎哎,大家都靜一靜哈,我跟你們說,這香園餐廳鬧鬼的。”婁新這小子站起身來,壓壓手,讓大家都靜下來,衆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雖然明知他在胡扯,但是見到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也不忍心戳破他,倒是那些女生,一聽說鬧鬼,幾個膽小的明顯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往婁新身邊湊了湊,這正是這小子想要的效果,他立時詭笑了一下,故意側身和那兩個女人身體蹭了蹭,這才抹抹嘴繼續道:“聽說十年前,對,那個時候這個餐廳還沒翻新,咱們都還沒來這個學校,這餐廳的二樓也不是大堂包間,而是工人宿舍,那個時候餐廳還沒這麽商業化,就餐都是在一樓。這二樓平時就住着餐廳的一些女服務員。聽說後來有一個長得特别漂亮俏麗的女服務員,不知道爲什麽,在宿舍裏面,莫名其妙就死掉了。這個事情一直是個無頭案,到現在都沒個說法。但是,自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聽說這餐廳鬧鬼,聽說有人半夜的時候,透過玻璃門,能看到一個女服務員在餐廳大堂裏走動。”
雖然明知是胡扯,不過經他這麽一講,大家立時也都感覺全身冷飕飕的,很多膽小的同學都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生怕真的有這麽個鬼魂服務員站在自己的身邊。
由于氣氛突然之間變得太壓抑了,班長小胖帶頭起哄,端着酒杯指着婁新大叫道:“婁新你小子就會瞎胡扯,你看看把咱們幾位美女吓得,我告訴你啊,今晚你們幾個要負責送幾位美女回宿舍,而且要看着幾個美女躺下睡着了才能離開,你們是不是爺們,能不能做到?!”
“能!”其他的幾個男生立時起哄,大呼小叫,氣氛又亂起來,婁新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大殺四方,和班裏的男生們打成一片。
這個過程中,餐廳的服務員一直在上下菜,其中有一個長得挺清秀的服務員,一直靜靜地站在牆角的地方,抿嘴微笑着看着我們,見到我們杯子裏的酒沒了,她就上來幫忙倒酒,估計是個新來的,老闆故意讓她到我們這種大場面裏見識一下,也算是摸索一下服務的門道,反正我們都是學生,她就算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我們也沒法說什麽。
我由于精神力比較強大,所以大廳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那個服務員的動作自然也盡收眼底。我注意到,那個服務員在聽到婁新講的那個鬼故事的時候,身體明顯抖動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莫名,似乎對她的觸動很大,不覺是皺起了眉頭,心說莫非這飯店還真的鬧鬼不成?這服務員是餐廳的内部人員,如果真的鬧鬼的話,她肯定是知道的,不然的話,對于婁新信口胡扯的故事,她不會有這麽大的觸動。
因爲心裏有些疑惑,于是我把精神力擴散開來,準備把整棟大樓都探查了一番。雖然我的精神力很強大,可以全方位探測一公裏範圍内的一草一木,單向探測可以達到兩公裏的範圍,但是平時我都很少把精神力擴散開來,一來這比較耗費精神力,二來在城市裏開啓這個功能,有點不地道,畢竟走不了幾步就可以遇到一家賓館什麽的,探測的時候難免遭遇一些尴尬的場景,這對别人來說是一種很不尊重的行爲,我一般不會這麽做。
香園餐廳一共三層,因爲依托學校開辦,所以基本上有點像是食堂的意思,一樓是窗口打菜,大廳座位,二樓圓桌包間,大廳裏可以容納五桌以上,三樓則是一些民族特色小吃,什麽新疆燒烤、四川醬菜樣樣俱全。現在這餐廳裏不住人,員工都有自己的宿舍,有的則是在外面租房子,總之是不住在餐廳裏。所以,晚上十點鍾關門之後,這樓裏就是空無一人了。一樓是落地的玻璃門窗,人站在外面可以一眼看遍整個一樓的大廳。不知道婁新說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不過想來有那麽一點影子,所以我想探查一下這棟大樓,現在我的精神力比較強大,不光可以探查活人,對于一些陰氣也可以感應到。
不過一番探查下來,我卻沒發現什麽異常的氣息,倒是探查到三樓已經打烊的一個小燒烤攤的操作間裏面有一個男服務員和一個女服務員躲在裏面偷偷親熱,小姑娘身體水蛇一樣擰來擰去,低聲呻吟,那男的上下其手,都快要把她掀翻了。
收回精神力,大廳裏的氣氛也漸漸進入高潮,婁新打着舌頭過來把我拉起來,攬着我的肩膀,非要我給大家講講我這些日子以來的傳奇經曆。無奈之下,我隻好給衆人講述我這些天的經曆,其中很多東西自然是不能說的,隻說了一些在滇南大地的奇聞異事,但是單單是這些,已經足以讓這些終日窩在城市裏的小年輕們瞪大眼睛,滿心向往了。
大約九點鍾左右,酒飽飯足,大夥盡興而歸,男生們勾肩搭背,一邊往外走還一邊大着舌頭稱兄道弟,大吐衷腸,女生們羞答答地聚在一起,早已有幾個男生過去準備護送,婁新自然也在其中。何飛雲站在人群中看了看我,我對她點了點頭,讓她稍等,然後先去結賬,直接從儲物戒指裏面把錢拿出來,看得那收銀員還以爲我會變魔術。我笑笑沒說什麽,轉身向外走去。
也就在我走出一樓大廳的玻璃大門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背後似乎有人在盯着我看,我并沒有轉身,精神力瞬間擴散開來,瞬間覆蓋整個大廳,立時察覺到牆角有一股陰冷的氣息,随即回身向那裏望去,恍惚間,竟然似乎看到一個服務員的身影一閃而逝。
我心裏一種,精神力向那邊聚攏,結果卻發現陰氣消失了,然後我再怎麽探查大廳,甚至把整棟樓都探查了一番,竟然也沒有什麽異樣,那陰氣就這麽憑空消失了。這讓我不覺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時候,我不覺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或許這個服務員的陰氣并不是位于餐廳之中的,她的根腳可能是在餐廳的附近,她隻是對這個餐廳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偶爾會到餐廳裏面來。想到這裏,我的精神力繼續擴散,把餐廳周圍也探查了一番,依舊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就在這個時候,婁新又跑了過來,一把攬住我的肩膀,吐着酒氣眯眼對我道:“你,你喝醉了嗎?在這兒站着幹啥?何飛雲都等你半天了,你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還不準備走啊?”
“呵呵,走吧,我是有點醉了。”無奈之下,我轉身和婁新一起向女生們那邊走去,準備送何飛雲回宿舍,結果何飛雲說她今晚想回家去,問我能不能送她一下。
我皺了皺眉頭,問她是開車還是坐地鐵,結果她說開車,我說你剛才也喝了不少酒,開車不太安全,還是坐地鐵吧。結果她說不行,說地鐵出口離她家太遠,要走二十分鍾,開車十五分鍾就到了,晚上車流小,不會堵車。
我拗不過她,隻好陪着她去取車。坐進車裏,她啓動車子上路,還算穩當,她實際上并沒有喝多少酒,不過若是被交警抓到,肯定可以檢測出來她的酒精度超标。
沒辦法,今晚她心情似乎不太好,做事有點強勢,我先順着她,隻希望她能安全到家,不要出什麽事情就好。結果偏偏在路上出了事情,一個車子和她的車子追尾,這本來不是她的錯,但是對方發現她喝酒了,就不認賬了,非要把交警叫過來。那個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的,開着個破大衆,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他車上還坐了另外兩個男的,都是長得五大三粗,一臉兇相,他們下車之後,把我們圍了起來,似乎想要找事。
“算了,交警就不要找了,我不要你們賠償,就這樣吧,我走了。”何飛雲看他們不似善類,也不敢再拖延,丢下一句話,準備離開,結果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上前把她攔住了,眼睛不停在她身上掃着,嬉笑道:“吆,小妹妹,身材不錯嘛,怎麽樣?咱們相遇也是有緣,要不要喝幾杯去?”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請你讓開!”何飛雲正色道。
“嘿嘿,沒想到還挺正經的,不過我要是不讓開呢,”賊眉鼠眼的家夥非但沒有讓開,反而還把何飛雲的車門給關上了。
整個過程中我都坐在車子裏沒出來,也沒出聲,這個時候再不出去就不像話了,我推開車門,站出去道:“這位兄弟,大晚上了,大家就不要再互相找麻煩了,我們不要你賠償,你也不要再找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