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厚重,一瓶王水還不足以将它徹底摧毀,我又多取了幾瓶過來,全部都潑了上去。這段時間裏,山本青岡的臉都吓綠了,再也沒有先前的得意和自負。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拼命地操控牆壁上隐藏的那根鍘刀幹擾我的行動,可是,大勢已定,他再怎麽垂死掙紮,都是徒勞的,因爲最後,那大鐵門上面已經現出了一個窟窿,而餘下的部分也因爲王水的腐蝕,變成了松散如土渣的成分,我用力一推,就“嘩啦”一下塌下一大塊,現出了一個大洞。
雖然這洞不足以讓我這巨大的身體通過,可是不要忘了,我這身體就好比螞蝗一樣,可以縮成一團,也可以伸長如蛇,所以,我很快就從那大洞裏面進到了門後。
到了這裏,基本上事情就要接近尾聲了,因爲山本青岡本身是個殘廢,他或許精神力量很強大,可是真要和我正面對決,他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以想象到他看到我從門洞裏面一點點擠進來的時候的驚愕和恐懼神情。
這老混蛋盤膝坐在墓室中央的大棺材頂上,似乎連動彈都不能動彈。
此時的墓室裏,并沒有太多陰森氣,相反的,這裏被他改造地如同一座現代化的地下公寓。中央的大棺材四周豎起了很多顯示屏,還有一台電腦主機。這些屏幕上顯示的内容,自然都是莊園裏的監視場景,這裏算是整個監控網的中心。
當然,除此之外,墓室裏該有的東西也都有,比如大棺材、小棺材、滿地不知道做什麽用的圓嘟嘟的黑白相間的瓷壇子。再有就是那頂壁上浮雕的日月星辰,好像是用夜明珠鑲嵌上去的,照耀得墓室裏面光芒淡淡,如月夜清輝一般,透着神秘的氣息。
墓室的面積不是很大,左右都有分支的墓道,想必是通往陪葬的耳室的。
“你終于還是進來了,”山本青岡冷眼看着我,菊花老臉哆嗦了一下,眼神之中現出怨毒的神色。
“你是不是以爲你可以輕松地把我幹掉?”這老混蛋一手捏着陰魂尺,一手抓着陰魂珠,全身都透出極寒的陰氣,這種氣場比之他的禦魂分身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讓人站在三丈遠的地方,都能夠察覺到一絲絲陰冷的氣息襲面而來。
“其實,我很期待你能夠在這裏出現,因爲這裏才是最終的高潮所在,我還真擔心你沒有能力進來,讓我精心設計的這些大餐平白浪費了呢。哈哈哈哈——”山本青岡自顧自地說着話,甚至還大笑起來,完全一種癫狂的模樣,不知道他爲什麽這麽興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是不會束手就擒,而且早就想好了對付我的辦法。
這個墓室不知道他經營了多久,想來不會如表面所見的這麽簡單,所以,說他沒有後手和殺招,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但是,有什麽本事,就盡管使出來吧,難不成我一個六頭蛇怪會被一個雙腿,甚至三腿都殘疾的廢物打敗?
這怎麽可能?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這副可憐的模樣,”我看着山本青岡那萎縮地之後孩童般大小的枯瘦身軀,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與此同時再次收縮肉質軀體,變成了六頭蛇的模樣。
“哼!”很顯然被我戳中了痛處,山本青岡的面上現出了一抹陰冷的神色,随即手裏的陰魂尺一揮,一道極寒的陰尺氣場撲面襲來。
我不動聲色,身影一晃,躲過了他的攻擊。
“我覺得,你用與其用陰尺對付我,還不如用子彈來得幹脆,子彈說不定還能對我形成一點傷害。噢,對了,我忘記了,你根本就拿不起槍,也沒法開槍,因爲開槍會沉聲後座力,而你這幹癟的身軀,滿打滿算也沒二兩重,一槍開完,估摸着你自己都要被彈飛出了,是不是啊,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
“唔娃娃啊,八嘎!”
徹底被我激怒了,山本青岡一陣大叫,兩手猛地一合,陰尺陰珠貼在了一起,同時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線,臉上現出了嘲弄的神情,望着我道:“既然你對自己的身體這麽自傲,那我就讓你嘗嘗那種萬蠱噬心的滋味!”
“嘶嘶——”
一陣低沉的聲響傳出,陰尺和陰珠合并之後,并沒有産生什麽殺傷力強大的招式,反而是帶動了整個古墳之中蘊藏的萬古陰氣,呈現巨大的漩渦狀緩緩運轉了起來。
“你的精神力不是很強大嗎?那你就試着抵擋一下我這兩儀墳海大陣試試吧。”山本青岡陰沉的聲音傳來,而我眼前的場景卻随着那巨大陰氣漩渦的運轉,視線變得扭曲了起來。原本的墓室、棺材、壇子、山本青岡的影像,越來越扭曲,變形,最後,居然都面目全非了,而當我回過身來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處身于一處陌生的空間,而我看向自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模樣也産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我不再是六頭蛇的樣子,身體回複了原本軀體的模樣,但是,卻沒有完全恢複,上半身是人形的,而下半身,卻是蛇形,黑色的蛇尾盤曲在地上。
我了個擦,這得是多重的口味?不是說,半人半蛇的怪物,一般都是美女嗎?我這模樣,是不是有點對不起觀衆的眼球了?
我這個念頭還沒想完,就聽到一陣呼喊,遠遠望見一群手拿刀槍劍戟,背着弓箭,騎着高頭大馬的武士,一起呼喝着向我這邊沖了過來。
“快抓住他,這人蛇怪作惡多端,此番一定要殺了他!”
一個領頭的,滿臉刀疤的兇惡中年大漢大喝一聲,率先彎弓搭箭,一聲刺耳的破空聲響起,箭矢飛射而來。
我連忙躲閃,才發現自己現在的這具軀體,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簡直就慢得如同母豬一樣,費盡了力氣,方才躲過那箭矢,我哪裏還敢停留,轉身狼狽向着樹林深處逃竄。
“艹你奶奶的,山本青岡,居然把我弄成這個樣子,還讓一群人追殺我,你以爲這點小小的困難就能夠戰勝我嗎?老子的精神力也不是吃飯的。你能夠幻化出這個空間,讓人來虐我,難道我就沒有辦法應對嗎?”
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這一點一定要在心中明确,這一切都是山本青岡使用那個什麽狗屁陣法變幻出來的。不過,有個事情也需要明确,那就是如果在這裏死去了,可能就真的是死去了。這可不是遊戲。
那群武士還在追擊我,而我隻能在山林之中,狼狽逃竄。畢竟現在我的體力太差了,身體似乎也很柔弱,至少我在樹林跑動的時候,四周的那些樹枝戳到身上,都讓我感到刺痛。
這副模樣,完全沒有與那些武士對抗的可能,我現在必須要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再想辦法對付這些混蛋。
這個世界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不過,按照我的推測,以山本青岡那老混蛋的想象力,估摸着也不會怎麽出奇和離譜,他要是能夠幻化出一群禦劍飛天的仙人來飛劍流光,誅殺我這禍害人間的妖怪,那我才算是佩服他。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裏還是凡人的世界。既然是凡人的世界,那就好辦,力量不會呈現一邊倒。
進入山林之後,那些武士無法繼續騎馬,隻能下馬追擊,而我的機會也到來了。
這些人一看就是沒腦子的傻=比,竟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居然還分散開來漫山遍野搜查,真把我當成一條沒腦子的蛇怪了不成?
黑色的蛇尾遊動,迅速找個地方躲起來,靜靜等着一個武士獐頭鼠目,縮頭縮腦地走過來,然後蛇尾猛然掃過去,一下子将他纏繞了起來,第一圈就纏在了脖子上,讓他連喊都喊不出來,最終隻能被我活活纏死。
我的上半身是人身,一入人類的身體一般脆弱,但是下身的蛇尾足有兩丈長,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是足有水桶粗的大蟒蛇身軀,纏誰誰死。
纏死一個,我把那武士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自己穿上,有了蔽體之物,感覺舒服多了,就是褲子沒法穿了,反正也不需要,蛇尾很堅韌結實,不需要穿褲子。穿好衣服,又把武士身上的裝備搜索一番,發現有一柄長刀,一把匕首,還有一張弓和一壺羽箭,都收了,匕首别在腰裏,長刀拿在手上,弓箭背在背上。最後把那武士被我捆纏地變形的屍體丢到溝裏,接着就繼續在林間遊走,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标。
很湊巧,沒走多遠,就遇到了那個帶頭的刀疤大漢,不過這混蛋也第一時間發現了我,随即他一聲呼哨,山林裏立時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向我這邊包圍過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閃!
轉身飛快地向着山林深處遊過去,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那該死的刀疤大漢居然偷襲我,他爬到一棵樹上,居高臨下對我放箭,前兩箭沒射到我,第三箭射到了我的蛇尾上,雖然蛇尾的鱗甲堅韌,但是卻依舊被射破了,箭矢插入足有兩寸,痛得渾身一陣抽搐,更加不敢停留,隻能拼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