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在我們所經曆的這一切,與我們之前的生活相去太遠了。在短時間内,我們很難适應這種過于刺激的節奏。
我們必須得承認,當一個人過膩了平凡的生活之後,他們很想自己的生活有些改變,然後可以遭遇一些比較刺激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當這份刺激變成了真正存在的現實,很多人是無法适應和接受,這個時候,那種表面堅強,内心脆弱的人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回到從前,再次回到那種平凡無聊的生活狀态。
人世間的一切,都是要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這個時候的我,也很想回歸到從前,再次成爲一名無憂無慮的學生,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因爲,命運早已注定我的與衆不同。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無法一走了之,因爲,小狼還在等着我,我勢必要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将她救出來,我曾經對她承諾過,會好好照顧她,保護她,雖然她從來都沒能聽懂過,但是,這就好比祖叔爺當年非要冒險去劫殺乾隆皇帝的銮駕一般,我們活在這個世上,很多時候,我們可以欺騙别人,但是絕對無法欺騙自己。
所以我絕對不會答應何飛雲的請求,但是,我同時也很理解她的心情。
“對不起,讓你無故承受了這麽多壓力,其實,這些事情和你完全沒有什麽關系,要是你堅持不下去了,要不你就先回國吧,我這邊可以重新再物色一個翻譯的。”我對何飛雲說道。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聽到我的話,何飛雲非常認真地看着我道:“我是擔心你出事。你要知道,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沒有一樣是不危險的。”
見到何飛雲這麽說,我不禁也皺起了眉頭,心裏多少有些感動。但是,我卻并沒有因此改變主意。
“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微笑了一下,随即對她道:“你看,我前番身上那麽重的傷,這幾天不也都好了嗎?這說明我福大命大,才不會輕易在這個小破島國擱淺。”
“好吧,既然你這樣選擇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何飛雲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随即無力地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對我道:“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會,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出去的時候幫我關下門。”
“那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起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何飛雲突然叫住了我。
“小河,”她輕聲喊住我。
我疑惑地回身看着她,發現正在輕咬着嘴唇,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不得不承認,何飛雲這女孩的魅力的确是讓人非常神往的。她輕柔靓麗,長發清婉,随便往那兒一站,就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一般的舒服感,哪怕是平時在街頭看見,都會讓人眼前一亮。按照道理來說,這樣一個女孩,願意走近我,願意關心我,實在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隻可惜的是,我們卻天生就注定不是一路的人,最重要的是命理相克,此事隻能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應了那句話,玫瑰花下死了。
“我想問你一下,”何飛雲微微皺眉,支吾了半天才問我道:“既然你是陰陽先生,熟知命理之事,那你有沒有想過破解命理相克的事情?你不是說我的八字是死克你的麽?”
何飛雲的這個話,讓我心裏再次有些感動。從她的話語裏面可以聽出來,她可能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已經有了小狼……
“這個事情,如果要解決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比較複雜,一般很難做到。不過,我會留心想辦法的。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皺了皺眉頭,很想問一下何飛雲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喜歡我哪裏,可是,我又覺得那樣做有點太自戀了,最後隻好是無奈地笑了一下道:“你先休息吧,我也先去休息了。”
說完話之後,我從何飛雲的房間走了出來,看看空蕩蕩的樓道,心裏莫名地有點七上八下的感覺,總覺得如今的生活就好像在波濤洶湧,一望無際的大海中行船一般,未知、空曠,有充滿危險。
回到房間裏躺下睡覺,由于一夜都沒睡,很快就睡着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擦黑了。
爺爺年紀大了,很難像我這樣蒙頭大睡一天,所以他很早就醒了,與此同時,何飛雲、婁新、方大同三個人也早就醒來了。我起床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晚飯,我簡單洗了把臉,加入他們的隊伍,大快朵頤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方大同問我身上的傷怎樣了,我和他說完全沒事了,他點了點頭,并不感到好奇。想來冷瞳身上釋放出來的那種藍光,一方面對敵人有很強的殺傷力,而對自己人卻有很強的治療效果。我那麽重的傷,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恢複過來,不得不說這丫頭果然是神人一個。因爲這些原因,她的身世更加令我感到好奇了。在我眼裏,總覺得方大同和冷瞳這兩個人都不是這個世界的。
吃完飯之後,天色已經黑了。婁新和何飛雲去給張二子送飯,而我和爺爺,還有方大同則是趁着夜幕降臨之前的一點微弱的天光,向着城外的大青山方向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座身的名字,那山似乎叫做八木山,據說上面生長着八種比較名貴的木材。我們在出發之前,少不了做了充足的準備,能帶着的裝備和工具都帶上了。這些東西,很多都是何飛雲幫我們買回來,這使得我心裏越發對她感激,同時也陷入了一種左右爲難的自責之中。
到達八木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這一晚的天色很好,夜幕降臨之後,東邊的海面上,一輪蛋黃般的大月亮便緩緩升上了夜空。淡淡的月光照下來,山風海風吹拂,仲夏的暑氣一掃而空,讓人感覺格外的惬意。
我們首先路過的地方,正是那座狐狸牌坊。到了近處的時候,仔細查看了一下,才發現那牌坊上面的雕像并不是狐狸,而是猞猁。
所謂的猞猁,其實是一種現實中也經常可以見到的動物,這種動物的體型接近豹子,但是長得很像貓,不過,它的面部比貓要寬,而且很有一種人臉的感覺,特别是眼睛和人眼很接近。再者猞猁一般生活于深山老林之中,生性機警,很少露面,因爲這些綜合的原因,古人從很早就斷定猞猁是一種極爲有靈性的神獸,翻開各國的曆史記載,其中大把關于猞猁的傳說。
可以确定的是,現在我們面前的這尊猞猁雕像,應該就是因爲何飛雲所說的那種“血猞猁”的傳說而遺留下來的。
夜色不是很黑,我們也沒有打開手電筒,路燈光從背後遠遠地照來,牌坊位于街道的盡頭,走過去就是大山的領地,人站在牌坊前面望過去,那牌坊就似乎是界定了兩個世界的關口一般,隻要穿過去,就可以到達一個傳說的世界。
我們在牌坊前略做停留,接着就繼續往前走,很快,路邊一座掩映在樹林之中的廟宇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由于來這裏之前,已經做過功課,我們知道那廟宇的名字是猞猁廟,不出意外,廟宇大門兩邊,同樣有兩座猞猁雕像。因爲已經是夜晚了,廟門口一片冷清,隻有山風吹動樹葉的沙沙響聲。擡頭向廟宇裏面看去,發現飛檐吊角的樓閣之間,有點點燈火,說明廟宇裏面有人駐守,就是不知道這裏駐守的人屬于哪一類,他們肯定不是佛教僧人,也不是道士,隻能是曰本本土的一種“出家人”,何飛雲說他們在這裏的名字叫做“奉者”,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我們對于廟宇沒有什麽興趣,沿着廟宇前面的一條山石小路繼續往山腳走,很快就來到了山邊上,路途也變得曲折蜿蜒,深入密林之中。
爺爺站在山腳眯眼掃視了半晌,最後指了一個方向,率先走了過去,我和方大同一起跟了過去。
此時,由于樹林裏的光線比較陰暗,我們把手電筒打了開來,四下照了照,發現這是一處和我們在祖國見到的那種荒山野林沒有任何區别的山林地,頭頂是如傘一般撐開的樹冠,四周都是望不盡的樹幹,地上遍布柔細的荒草。
我們走了沒多久的時間之後,就已經看到路兩邊的樹林裏矗立着一座座的墳墓。這些墳墓和我們慣常所見的墳墓也沒多少區别,有的隻是一抔土包,有的則是水泥混凝土造就的類似陵園一般的大墓,彰顯出那些死者的身份。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一股陰冷的氣息如同一道冰涼的流水一般從山上傾瀉而下籠到了我的身上,使得我立時全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眉頭也瞬間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