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乍見到那身影,我的眼淚差點流了下來,不覺是連滾帶爬,向山谷裏面猛烈地沖了下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叫道:“冷瞳,我來了,不要怕!”
結果,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快到谷底的時候,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個陡坡,然後我一腳踩空,随即就從好幾米高的陡坡上,翻着圈兒掉了下去,一下子砸到了狼群中間的泥地上,吓得那些土狼一陣低沉的嘶嚎,各自夾着尾巴就逃開了。
而當我咬着牙齒,忍着劇痛,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一雙紫色的眸子卻是出現在了我的頭頂,我仔細一看,發現那不是别人,正是冷瞳。
我心裏一陣怪異的感覺,連忙站起身來,這才發現冷瞳手裏此時正緊緊地抓着一根尖樹枝,渾身都是泥水,小臉和小手都凍得發青。見到她的樣子,我差點想要把她一把抱到懷裏,好好撫慰一番。
但是冷瞳卻非常冷淡,甚至身上還莫名地隐現一股殺氣,特别是她那雙變成紫色的眸子,裏面更是充滿了兇狠的氣勢。
她一句話都沒和我說,隻是警覺又兇狠地注視着四周的那些土狼。那些土狼,此時已經再次圍了過來,它們似乎也發現我隻是一個人類,而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什麽怪物了。
土狼足足有十來隻,每一隻都有大狼狗那麽大,通體呈現黑色,背上的毫毛豎起,龇牙咧嘴,兇狠的神情就足以讓人膽寒。
見到這個狀況,我也連忙抓起地上的削尖的木棍,準備抵擋狼群,卻不想就在這時,突然一陣腳步聲從側面傳來,随即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林間走了出來,上來就是一聲劇烈的嘶喝,瞬間吓得那些土狼撒丫子都跑掉了。我擡頭看時,才發現來人正是廖偉,這家夥似乎并沒有受什麽傷,甚至肩膀上還扛着一頭已經被打死的野豬。
見到廖偉,我心裏一陣欣喜,但是随即又感到有些莫名的擔憂。
果不其然,廖偉走上前,看到我,神情也顯得很冷淡,隻對我點了點頭道:“沒死就好,走吧,我們找個地方把這野豬烤了。”
“我,我有個很好的洞穴,”我連忙出聲道。
“那正好,走吧,你帶路,”廖偉說道。
“好,”我連忙點點頭,在前面帶路,随即廖偉和冷瞳都一起跟了上來。
“你去的時間有點久,”路上,冷瞳突然出聲對廖偉說道。
“關鍵是這死豬跑的太快,不知不覺就追遠了,你這不也沒事嘛,我知道你可以照顧自己的。”廖偉漫不經心地說道。
冷瞳沒有說話,靜靜地走着,我偷偷回身看了看她,發現她的肩頭微微瑟縮着,越發有些心疼,但是鑒于她那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情,最後也隻能是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繼續走路去了。
不多時,我們來到了洞穴裏面,點起了篝火,把野豬宰了,架在火上烤,廖偉很豪放,當着冷瞳的面,把衣服脫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和一雙襪子,然後拿着衣服在火上烤。
廖偉的這個舉動讓我心裏很不爽,就對他道:“你注意一點形象,冷瞳還在這兒呢。”
“怕啥,我又沒脫光,”廖偉不屑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看了一下他的腳上,再次看到了他那雙藍色的襪子,禁不住下意識地對他道:“衣服都脫了,襪子也脫下來烤烤吧。”
聽到我的話,廖偉神情很怪異地看了我一下,沒有說話,但是随即卻很快就把半幹的衣服穿了起來,同時穿上了鞋子,對冷瞳道:“我們先出去了,你也把衣服烤一烤吧。”
廖偉說完,拉着我出了山洞。
到了外面,我掏出煙盒,自己叼了一根,給他也丢了一根,這家夥見到煙,兩眼一亮,拍我的肩膀道:“算你有能耐,這個時候還有煙抽。”
我微微一笑,沒說什麽,随即問他:“有沒有覺得,這次的事情有些怪異?”
“這世上的怪事多的去了,何止這一次?”聽到我的話,廖偉很不屑地說道。
“那你說接下來我們怎麽辦?現在看樣子是要困守在這孤島上面了。”我有些擔憂地說道。
“哼,你怕什麽,領隊不是還在嗎?她自然會安排的。”廖偉似乎知道了什麽,話語說得讓人摸不着頭腦。
“你們進來吧,”就在這時,洞裏傳來了冷瞳的聲音,随即我們一起走了進去,發現這丫頭并沒有烘烤衣服,而是拿出了一張濕漉漉的地圖在烘烤,此時那地圖已經基本都幹了。
見到我們進來,冷瞳把地圖看了看,随即皺眉道:“現在是上午八點鍾,我們趕緊吃飯,吃飽喝足就出發,晚上的時候,大約就能趕到目的地。”
“什麽目的地?”我好奇地問道。
“廢棄的港口,”冷瞳皺眉道,“這個島,在二戰的時候,是一處戰略基地,裏面有機場有港口,配套設施很充足,戰後由于這個島太孤遠,就廢棄了。”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聽到冷瞳的話,我越發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是整個曰本的地圖,我們隻要結合昨天飛機失事的時間,大略計算一下,就知道現在我們所處的地方是哪裏了。”冷瞳說話間,把地圖遞給我,接着則是皺着眉頭,靜靜地看着火堆,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拿過地圖,看了一下,發現果然是一張曰本國家地圖,但是卻壓根就無法從裏面計算出來,我們現在所在的島嶼到底是哪裏。我把地圖遞給廖偉看了一下,廖偉聳聳肩膀,也顯出了無奈的神情,有些尴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在部隊的時候,野戰和地形學都沒學好。”
“吃吧,”冷瞳淡淡地說了一聲,自己先伸手從野豬身上撕下一塊肉了,放在嘴裏細細地嚼着吃了。
我和廖偉一起坐了下來,也一起吃了起來。
吃肉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偷看冷瞳,總感覺她身上籠罩着神秘的光圈,讓我捉摸不透,同時又百看不厭。
其中有那麽一瞬間,我似乎是有些下意識地問冷瞳道:“冷瞳,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說,”冷瞳擡眼看了我一下,淡聲道。
“你,你和那個,那個,就是那天在校園裏見到的那個男的,是什麽關系?”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他是我丈夫,”結果冷瞳毫不猶豫地在我心頭刺了一刀,立時我愣在了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怔怔地含着一塊豬肉發呆。
“你問這個做什麽?”冷瞳的聲音将我喚醒。
“沒,沒什麽,”我有點變傻了,良久才支吾着問道:“他待你,好麽?”
“好,”冷瞳眨眨眼睛,神情變得有些悠遠,随即自言自語道:“沒有他,也就不會有我。”
“什麽意思?”我皺眉問道。
“他把我從地獄救了出來,”冷瞳說道。
“哦,”我點了點頭,随即想着可能是那個方大同救過冷瞳的命,于是繼而想到冷瞳對他的感情可能是感激大于真愛,心裏不覺舒坦了一些,這才淡淡道:“他真厲害,不過,其實我覺得,有時候,感激和愛情是不能畫等于号的。”
“什麽叫愛情?”冷瞳看了看我,随即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那他爲什麽沒有和你一起來這裏?”我有些不忿地問道。
“這個事情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們現在隻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行了。”冷瞳說道。
“那我們是不是還要繼續前往曰本去挖那個大仙古墳?”我皺眉疑問道。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想盡辦法到達目的地,”冷瞳說完,低頭吃東西,不說話了。
我有些尴尬,擡眼看了看廖偉,發現他正在偷笑。
“哎,”廖偉歎了一口氣道:“名花有主了啊,可惜!”
聽到他的話,我不覺心裏再次的一陣刺痛,不知道爲什麽,總感覺氣氛很尴尬,隻能是草草地吃了一些東西,就說吃飽了。
冷瞳和廖偉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吃完了,接着我們把烤豬肉包了起來,由廖偉背着,随即便按照冷瞳的指示,向着林間前進過去了。
一路前進,很快深入到了層林之中,在這裏,我們竟然發現了一處荒廢了很久的炭渣鋪就的簡易公路,然後我們沿着公路一直前行,最後來到了一片廢棄的采礦山裏。
那山裏已經挖的亂七八糟,不像樣子了,由于荒廢多年了,此時這裏已經再次被藤蔓植被占領,除了一些白茬的豎直峭壁顯示它的身份之外,其他的其實和别出的山林沒有什麽不同。
到了這裏,冷瞳四下看了看,随即偏離了那簡易的公路,向着側面的樹林裏走了過去,然後,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突然樹林裏面一片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平地,随即我們擡頭看時,卻發現一座大墳出現在了面前。
而當我們來到大墳前面看那大墳前面的石碑時,赫然發現上面寫着“山本五十六元帥英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