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到拐角處,身影完全沒樹影淹沒起來了,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有些惱怒,又有些慶幸地大叫了一聲,随即則是撒開雙腿向着别墅區的大門跑去了。
一路來到大門口,發現大門已經關上了,隻有小門開着,那小門進門需要查證件,出門卻沒人管,我很輕松地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的路面上之後,我真有一種逃離的鬼屋的解脫感,當時隻想着趕緊找個賓館,好好地睡一覺,其他的事情就先去他嗎的,實在是太累了,啥都不想去想了。
沿着馬路往前走,繞過幾個路口,就進了鬧市區,雖是深夜,這裏依舊燈火通明,很多店鋪都還在營業,我很快就找到一家小招待所,然後要了一間房間,進去之後,連澡都沒有洗,往床上一趴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一片喧嚣,太陽也升起了兩丈高了。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出門買了早餐,吃完之後,走到紫金别墅區的入口處,不早不晚,正好八點鍾的時間。此時,我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對這座别墅區還是心有餘悸,本能就不想進到這裏面去,總感覺進去之後,就會有人一直站在我身後盯着我,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何飛雲也很準時,我剛到門口,她跟着就從裏面走出來了。這丫頭今天穿了一身很素雅的衣服,淡藍色的連衣裙,頭發紮成馬尾,梳洗地很幹淨,腳上是紅色的半高根涼鞋,整體感覺清爽淡雅,讓人好感倍增。
“早啊,”我擡手打了個招呼。
“哎,不知道今天又要把你克成個什麽樣子,你說這天上不會真的掉下一把刀子吧?”何飛雲看着我問道,很顯然,她對于“克星”的說法也耿耿于懷。
我淡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上下看了看她道:“你爸爸爲什麽要見我?”
“他聽說你會看風水,覺得很好奇。”何飛雲說道,同時皺皺眉頭看着我道:“他好像對風水也懂得一點門道,昨天我把你說的那些告訴他了,他深以爲然,說你不是凡人,很想見識一下。”何飛雲的話倒是也引起了我的興趣,以前我隻是知道她的父親好像名字是叫何國良,沒想到這人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那先進去再說吧,”我點了點頭。
“走吧,”何飛雲看了看我,轉身向前走去了,我和她保持三米遠的距離,在後面跟着,一路來到她家裏,進了院門,就看到她的那個極品弟弟正穿着運動服在院子裏蹦跶着鍛煉身體。見到我們進來,這家夥人模狗樣地笑了一下,随即扭頭看别處,理都沒理我。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和何飛雲一起走進客廳,正看到一個中年人戴着眼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手邊放着茶盞,茶盞旁邊是個煙灰缸,上面搭着半截正在冒煙的煙頭。
見到我們進來,中年人站了起來,臉上首先挂起了微笑,這一點比他那不争氣的兒子強出不少。
“爸,這就是程小河,”何飛雲上前爲我介紹。
“何叔叔您好,”我打了個招呼。
“好,好,小河先生,坐吧,”何國良很客氣地招呼我坐下,随即對何飛雲打個手勢道:“小雲,給小河先生上茶。”
“去!”聽到這話,何飛雲的臉蛋兒一下子就紅了,很有些生氣地瞪了我一眼,這才老大不樂意地給我端了一杯茶水過來。我接過來,嗅了一下味道,略微品了一下,發現果然品質高檔,是極品的大紅袍,就這一杯茶,要是在茶館裏面,估計得賣到五十塊以上。
其實我這個人對茶葉什麽的,并沒有多大的興趣,有時我甚至覺得喝茶葉是一種浪費,我也鬧不清楚中國人爲什麽喜歡喝茶葉的,總之覺的很奇怪。每次看到那些标價不菲的高檔茶葉,我就會想起一個小故事,說的是以前校園裏,賣飲料的攤子上新出了一種飲料,名字叫做“心痛的感覺”,标價五十塊一杯,然後有些學生比較好奇,就想買一杯嘗嘗,然後,當他把五十塊錢給了攤主之後,攤主就從腳邊的開水壺裏面倒了一杯白開水給他,頓時,明白,果然這就是心痛的感覺……
其實我覺得喝茶葉也差不多就是這種心痛的感覺,但是,雖然我這麽想,平時也不追求茶葉,可是卻偏偏從小就經常被一些“茶經”浸染,時間久了,不知不覺也就懂得一些門道了。
“小河先生,聽說您祖上是專門從事陰陽風水活計的,您是祖傳的手藝,對麽?”何國良看着我問道。
“鄉野愚民,雕蟲小技,何叔叔過獎了。”我淡笑道。
“爸,他還在我們學校後面擺攤算命,就在雞鳴寺外面的路上,他的學費都是自己算命賺來了,厲害吧?”這個時候,何飛雲有些得意地在何國良身邊坐了下來,賣力地幫我做宣傳。
“有這種事啊,不錯啊,常言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怪不得小河先生氣度非凡,沉穩厚重,給人一種練達的感覺,原來早已有過出山的經驗,這倒是讓何某人有些敬佩了。”何國良看着我,很認真地說道,随即又扭頭看了看何飛雲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兩個,哪一個是省油的燈,現在幸好我還能賺點錢,要不然啊,就你們兩個人,扔到社會上去,估計也隻有讨飯的份,文不能,武不就,一點出息都沒有。”
“爸你說什麽呢?我有那麽差嗎?你這話,說說飛雨還差不多,我可是女孩子,再不濟,我找個有錢的老公嫁了,不就吃喝不愁了嗎?”何飛雲撅着小嘴撒嬌道。
“哈哈,你看你這心态,”何國良被女兒說得無奈,至少笑了一下,随即擡眼看着我道:“小河先生,說點正經的,你看我這宅子,到底怎麽樣?”
“地勢極好,氣運十足,唯一不利之處,就是這山氣沖煞,”我皺了皺眉頭,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那依您來看,這煞如何破解?”何國良皺眉問道。
“無解——”我擡眼看了看他,随即說道。
“什麽意思?”何國良疑問道。
“對啊,你什麽意思嘛,故弄玄虛說了半天,又說無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房子沒法住喽?”何飛雲聽到我的話,也是豎起了眉毛看着我。
“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按照我的看法,要解這煞,需要動用的工程量太過巨大,的确很難解。”我皺了皺眉頭,發現他們都很認真看着我,随即繼續道:“比較徹底的辦法有兩個,一個就是把那山路改道,讓它走向不沖着房子,這是一,第二個辦法就是把房子的位置挪一挪,把院門的開向掉轉一下,和那山道避讓開來。這兩個辦法都不太好弄,所以有點無解。前面住在這裏的人,恐怕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他們爲什麽沒有去破解這沖煞,反而是搬走了呢?就是因爲這樣做的代價太高了。先不說那山路一般人根本沒法改修,就說這别墅,兩千多萬一套,一磚一瓦都是金子般貴重,現在要挪窩,基本上就是說要砸倒重新蓋,這錢誰出得起?”
“呵呵,這個事情讓我想想,其實倒也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聽到我的話,何國良微笑了一下,讓我喝茶,随即岔開話題道:“小何先生,現在家中情況如何?”
“父母健在,呵呵,身體安好,”我淡笑一下,看了看何國良道:“對了,何叔叔,我今天還有點别的事情要忙,您看,要是沒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退了。”
“幹嘛這麽着急着走啊?”聽到我的話,何國良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道:“怎麽說你和飛雲都是同學,你既然來了,那好歹也得吃頓飯吧,這麽着吧,你們年輕人先聊着,我就不打攪你們了,我先去忙點事情,回頭中午咱們一起去吃飯去。小河啊,你看這樣可好?”
聽到何國良的話,我皺皺眉頭,正要拒絕,卻不想這個舉動被何飛雲捕捉在眼裏,她經不住有些生氣地一把抓住他爸的手臂道:“爸,别留他了,他看到我吓死了,天天說我是他的克星,八字不合,他和我靠近一點就要倒黴。”
“有這種事?”聽到何飛雲的話,何國良不覺是滿眼詫異地看着我問道。
我沒想到何飛雲會把這些事情也說出來,當下隻好是無奈地讪笑一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