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說得亂七八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反正感覺挺複雜的,同時也覺得他有點活該,倒是那個女的很無辜。當時,我沒說什麽,先問他要了那個女人的八字,随即推算了一下,發現是個白虎入流年的命宮,這首先就是最兇的一煞。
相書有雲:白虎入命禍非輕,血光之災兼生病,不是内喪必外孝,不然天災橫禍生,白虎之年不太平,一年四季防不停。白虎當頭坐,無災也有禍。鐵羅漢落井,有力難施展。白虎下山來,又遭口舌運,又遭兇災氣。
從這個方面看,這個女人,今年就活該倒運,當然了,如果她提前有所防備的話,倒也沒多大妨礙,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她似乎非但沒有防着白虎大兇,而且還連續又犯了其他兩煞,這可就有點厲害了,算是命懸一線,九死一生了。
隻是,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其他兩煞是什麽?
但是,從現在已知的情況推測,我覺得有兩個可能性,一者就是可能她肚子裏的孩子命相與她相克。
相書有雲:白虎爲大兇星,不可被任何星蓋頭,蓋頭必兇。
也就是說,白虎入流年,本是一種隐藏兇煞,防住了也就沒事了,但是卻害怕被别的星宮蓋頭,蓋頭就會把兇煞之氣激發出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那個孩子的命相星宮蓋住了白虎宮,導緻白虎兇煞之氣爆發。
再者,白虎爲血、見血、血光、血神、流血事件。女性則多血、爲月經、生育、臨産、流産。基本上,都是對剩餘不利的屬性,這一點也需要計算在内。
當然了,這樣算起來,最多也就湊兩煞,那第三煞的來源還是需要考究的。
不過,其實這也沒有多大影響,畢竟,這三煞之中,白虎爲主煞,蓋頭爲主因,所以,想要破解這個煞氣,隻需要解決的也就是這兩個事情,也就足以消煞了,至少是保住女人的性命是可以的。隻要性命不出問題,其他的事情都好辦,可以慢慢來。
這個情況,我不知道那個三花和尚心裏有沒有數,不過想來這些家夥都是依靠一身黃色的僧衣以及不倫不類的光頭混飯吃的,完全是依靠形象去行騙的,難有幾個能夠真正有點真才實學的,所以,我估計這個三花和尚也不頂什麽事,他估計這會子正六神無主,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呢。
當時,爲了節省時間,我又在車上就問那個男的要了孩子的着床以及預計出生的時間,折算了一下,發現果然是吊客蓋白虎,吊客本已是小兇,現在又勾出白虎大兇,雙煞合并,難怪會出現這麽兇險的狀況了。
弄清楚了情況之後,我便開始思索着破解之策。
通常來講,既然有“煞”,那就要“解煞”。
實際上,解煞這個說法,最初是用在風水上的,一般針對的都是宅子。舊時候的人比較迷信,房屋新落成之後,會請一位風水先生來給看看宅子的風水,看看裏面有沒有隐藏什麽煞位。而針對房屋的煞形,也有很多種,比如常見的尖角煞、反弓煞等等,甚至而現在人發明出來的聲煞、光煞等等,總之是有很多種。一般破解這種房屋上面的煞,大多都是通過改變房屋的構造,或者是添加一些物件來解決的。
但是,說白了,實際上,這種解煞的方式,與其說是迷信解煞,不如說是通過人眼觀察,消除掉建築物裏面的一些安全隐患,比如消除尖角煞,就是爲了防止人不小心撞到銳利的尖角上,以至于人員受傷。
這種針對房屋的解煞、消煞的方法,很顯然是非常簡單的。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人的命宮之中,其實也帶有煞,而要破解這種“命宮煞”,可就有點困難了,至少在當時的我看來,這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甚至不光是我,就連爺爺也對這個事情,感覺有些爲難。
當時,我坐在車上,就已經推算出了那個女人命宮之中所暗含的雙煞合并情狀,随即思索了一番,卻是沒有想到破解之法。首先是這白虎大兇,這就好比艾滋病,隻能預防,不能根治,一旦爆發出來,幾乎就是不死的癌症,一般來說,是沒有辦法破除的。
其次是那肚子裏面的孩子身上所攜帶的吊客小兇,這玩意也不好辦,那孩子現在還沒成形呢,你要把這小兇消除掉,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孩子打掉,可是這樣又似乎有些太過殘忍了,而且就算孩子打掉了,也不過是除掉小兇,白虎大兇依舊不受影響,實際上等于白忙活一場。
思來想去,也沒有找到有效的破解之法,最後隻能是滿臉爲難的神情,擡眼向爺爺望了過去。
看到我求助的神情,爺爺先賣了個關子,得意地笑了一聲,随即捏着花白的胡子,眯眼道:“就你這樣的,也敢出來擺攤算命啊,這麽一點小狀況就對付不了了。這之前啊,還不知被你坑過多少人呢,哼哼,真是丢我們程家人的臉!”
沒想到爺爺會這麽說我,當時我一下子就感覺臉上火辣辣,有些惱羞成怒地反駁道:“我已經算不錯的,那路上,估計除了我,其他的大多都是騙子呢,他們才是真的坑人!”
“别人坑人,你就一樣跟着坑人嗎?!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有沒有一點道德?!”聽到我的話,爺爺的火氣更大了,立時罵得我大氣都不敢出,這個時候,我偷眼看一下他,發現他正在給我使眼色,立時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這是借着罵我的借口,實際上卻是在說話給那個和尚聽。
果不其然,那個和尚被爺爺這麽一罵,有些坐不住了,不自覺就紅着臉,回頭道:“喂喂,老人家,大家出來混飯吃,這孩子也不容易啊,你何必對他這麽苛刻呢?”
“哼,你是不知道啊,這坑人的事情可不能幹,那可是既沒道德,又損陰德的事情,死後不但要下地獄,還要被拔舌挖心,剁成肉醬的,子孫後代都沒一個好的。你想想啊,你要是不學無術,把人家的錢給騙了,又把人給害死了,這是多大的罪惡啊,三花大師,你說是不是?”爺爺看着那個和尚問道。
“是,是啊——”那個和尚,這個時候估計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他又不好直接說自己要走,當下,他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此時,也幸好一直堵着的車流散開了,那個男人加快速度,把車子開得飛起,一路沖到了醫院門口,随即打開車門就往特危病房奔過去了。
我們也都下了車子,跟着他往裏面跑。
男人剛跑到特危病房的門口,發現那裏已經有一個大夫在等着他了。
“你好,請問你是王樹兵先生嗎?是秦小綿病人的家屬對嗎?”那個大夫上前攔住男人問道,很顯然是早已認識了這個男人了,那些問題其實是明知故問的例行公事。
“是,我是王樹兵,請問我太太她怎樣了?”男人一把抓住那個大夫的手,滿心擔憂地問道。
那個大夫神情有些凝重,沒敢擡頭去看男人,隻是把手裏的本子遞給男人道:“這是病危通知書,請您核實一下簽個字吧,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什麽?!”聽到大夫的話,男人頓時感覺世界崩潰了一般,不覺是腿一軟,依着牆就癱倒在了過道裏,隻剩下兩眼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小綿,小綿哇——”
“阿彌陀佛,人死不能複生,施主您就節哀順變吧,哎——看來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了,就此告辭了。”見到這個狀況,那個和尚居然現出了一抹欣喜的神色,上前裝模作樣地說了一番話,随後掉頭就逃走了。
我和爺爺站在過道裏,目送那和尚逃掉了,随即扭頭看着那個男人,發現的精神已經有些失常,而那個大夫正在拖着他的肩膀,喊人對他進行急救。
“大夫,病人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了?”這個時候,爺爺上前看着那個大夫問道。
“請問您是?”聽到爺爺的話,大夫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們爺孫兩個問道。
“我是病人的爺爺,這位是病人的弟弟,我們都是剛剛得到消息從鄉下趕來的。”爺爺神情很自然地對大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