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什麽去處?
很多人心裏都在這樣想着。
這可是傳說中,兇險地不能再兇險的一線天“鬼門關”啊,沒想到,他們今晚竟然要在這裏過夜,這個事情,讓很多人心裏單是想想就覺得太刺激了,同時也感覺自己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這條爛命,指不準今晚就要交待給國家了。
不說别的地方,就說現在他們腳下的這處山谷,那裏面可是白骨遍地,風吹之下,腦殼亂滾的死地,他們真心不想在再這裏多停留哪怕一分一秒,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因爲,上頭已經下達了死命令了,今晚不把那該死的墓門打開,誰都不許走,否則格殺勿論!
京城來的大官上官雲,對王庸下達完命令之後,立時便讓他帶來的那一隊士兵散到了外圍,個個都是端着劇毒的弩箭指着場中的沭河縣士兵,随時提防他們的嘩變和逃散。
在這種高壓政策之下,即便王庸心裏不願意留下來,也隻能是硬着頭皮繼續撐下去了。
“都統,這勾日的大官,擺明是想害死咱們,要不,咱們反了吧,咱們這麽多人,難道還怕幹不過他們?”一個小兵悄悄地湊到王庸身邊說道。
“嗨,你這個想法難道我不知道嗎?可是,反了之後怎麽辦?臨陣脫逃,那是殺頭大罪,到時候不但咱們要掉腦袋,還要連累一家大小,值嗎?”王庸皺眉看着弟兄們,神情凝重,最終還是揮揮手道:“想盡一切辦法打開墓門,上官說了,隻要能消滅程家的那些賊人,個個都有封賞,大夥就等着升官發财吧!”
王庸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裏都有點懷疑自己,更不用說沭河縣的那些兵丁們了,他們現在哪裏還去管什麽封賞,他們隻求早點完成任務,安全撤退回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接下來,他們幾乎是費盡了心思,把能夠想出來的辦法都用上了,卻依舊是沒法把那墓門打開。人群之中,也有懂行的人,情知那墓門後面有抵門石頂着,現在若是用蠻力撞的話,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墓門打開,所以,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站在一邊督工的上官雲也不是傻子,他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可是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把那些程家的餘孽放走,所以,誠然知道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可是他依舊沒有撤退,而是繼續讓那些人去撞擊墓門,勢必要把那墓門給撞開。中途,也有幾次,沭河縣的那些兵丁實在是有些忍耐不住了,一群人叫嚣着要撤退回去,說是這樣撞擊下去,一輩子都不可能把墓門打開。
當時,爲了防止事态變得無法收拾,上官雲果斷下令放箭,一臉射死四五個刺頭兵,方才把這些雜碎兵丁給震住,讓他們繼續安穩留了下來。
“上官大人,這麽耗下去,就算是把咱們都殺光了,那墓門也難打開,”王庸看着上官雲說道,心裏深恨他濫殺自己的手下,此時已經恨不得一刀把他的頭剁下來了。
“用蠻力打不開,就給我想别的辦法,總之,我不管的,這墓門一定要打開,打不開的話,你們就是都死在這裏也無所謂!”上官雲壓根不去關心沭河縣那些兵丁的死活,他隻關心自己的任務。
王庸被他的話說得一憋,硬咽了一口氣,恨恨地拱手道:“是,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說完話,王庸帶頭走進了山洞之中,來到了墓門前。
“王都統,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見到王庸,那些兵丁立時一臉苦相,手裏的沖棍也停了下來。
王庸看了看他們手裏抱着的那根粗大的松樹幹,樹幹的短茬還很新鮮,這是他們剛剛費力從外頭砍伐進來的,單單是砍伐這一根樹幹,就費了他們不少力氣,現在他手下的這些兵丁,已經都是又累又餓了,少有幾個還有力氣繼續支撐下去了。
這樣子持續下去,也的确不是個辦法,可是,他又能怎樣呢?造反嗎?他王庸還沒那膽量,年前這家夥才娶了媳婦,現在老婆還大着肚子呢,再者他父母健在,兄弟姊妹也是一大堆,他們家族也是不小的,老爹老娘湊了許多銀子,才給他謀了個差事,本來指望他好好撐起這一大家子的,現在他要是撂挑子不幹了,這不是把他這一家子都往火坑裏面送嗎?
思來想去,王庸最終還是決定,就算是自己死了,也絕對不能連累家人,所以,他還是選擇留下來,不管能不能打開這墓門,咱們就這麽耗着,耗到什麽時候,就算什麽時候吧。
“我看這樣吧,衆位兄弟,咱們也不能這麽蠻幹下去,大家試想,這古來多少事情,本來都是上天都沒門兒的情況,最後不還都是被人破解了嗎?不說别的,就說這盜墓的,他們盜的那些墓葬,哪一個不是堅固又一隐蔽,最後不還都是被掏空了嗎?所以啊,既然那些下三濫的盜墓賊都能把人家帝王大墓給打開,咱們怎麽就被難住了,進不了這墓穴了呢?所以啊,照我看,咱們先停下來,好好盤算一下,到底怎麽進到這墓道裏面去,不一定非要從這墓門進去,大家各顯神通,有什麽想法,全部都說來,一個個試試,總歸不能把命都撂在這兒,不然的話,咱們連爹娘都對不起。”王庸對大家說道。
“王都統,你這麽一說,兄弟倒是的确有一個主意,”聽到王庸的話,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兵,走上前來,眼睛轉了轉,指着那墓門,對王庸道:“都統,這墓門少說也得是十來寸厚,想要撞開,是不太可能了,不過,這墓門也未必是絕對打不開的,兄弟這裏就有個主意,咱們大家也都見過那些大戶人家門口的石獅子。那我問問大夥,那石獅子可是一整塊的石頭雕刻成的,一開始的時候,那石頭肯定比這墓門厚實多了,最後不還是,讓它變成什麽樣子,就變成什麽樣子嗎?所以啊——”
“你的意思是用鑿子?”王庸眼睛一亮,随即又皺起了眉頭,歎氣道:“可是咱們現在沒有鑿子,也沒有刻刀,這要怎麽辦呢?”
“嗨,都統,莫不是沒有聽過那句話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你有心,鐵杵磨成針,這個事情啊,要叫兄弟看,咱們現在手頭有的是工具,那馬鞍上不是挂着鐵棍子嘛,錘子也有的是,石頭就可以了,那咱們就這麽着,弟兄們輪流來,照着這門上鑿,隻要能挖個插手的洞出來就可以了。那樣咱們不就可以伸手進去把那抵門石推開了嘛。”老兵的建議很不錯,王庸聽了之後也點了點頭,即刻就按他說的辦了。
上官雲聽說了他們的想法,也是表示贊同,畢竟他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過,畢竟那墓門很厚重,所以說,想要在上面挖個洞,還是很費功夫的,這一夜都不一定能夠搞定。
由于改變了策略,墓門上的聲音也就随之改變了,由沉悶的“嘭嘭嘭”撞擊聲,變成了“叮叮當當”的敲鑿聲。這聲音,墓室裏面的人聽得清晰,可是他們現在自顧不暇,根本就沒心思去理會那墓門外面傳來的聲音了,因爲他們知道就算那些官兵再怎麽想辦法,也是打不開墓門的,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以爲墓門是固若金湯的時候,在一陣叮叮當當的敲鑿之後,墓門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孔洞,随即那孔洞慢慢擴大了開來,最後已經是足以讓人把手伸進來了。
而這時的墓室裏面,正彌漫一片疑雲,程家的人剛剛把一個小夥子吊到了豎井裏面,結果那小夥子在底下“嗚嗚嗚——”一陣叫喚之後,繩子也松了,人也沒了,聲音也沒了。
這個情況可把程家的人都急壞了,大夥圍在那石室門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底下有風吹上來,”這個時候,一直趴在門邊看着衆人忙活的程苦月說話了,随即扭頭看着大夥道:“底下一定有通往外面的路,不然不會有風吹過來。”
“就算有通道又怎麽樣?剛才程科下去了,一下子就沒聲息了,保不準裏面還有吃人的怪物呢,我們這麽下去,不是送死嗎?”一位族人看着程苦月,無奈地說道。
“下去了,至少還有機會找到出路,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情急之下,程苦月展現出了極爲果敢的精神狀态,此時的他,已經從剛剛睡醒的迷蒙狀态中掙脫出來,完全清醒過來,元神歸位之後,即刻就開始爆發出強有力的冒險信号。
“先放我下去!”程苦月一把抓過剛被拉上來的繩子,接着就往自己的腰上綁。
“苦月,你要做什麽?”見到程苦月的舉動,苦月娘滿心擔憂地上前想要抱住他,不讓他下去,但是卻沒想到,程苦月見到他娘要過來,居然還沒等繩子綁好,已經是一下子跳到那豎井裏面,一路朝下面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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