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們頓時來了興趣,紛紛要求把這一段詳細說說,而且得有新郎親自來說明。
門外于是響起甯至謙的聲音,先是輕咳一聲,然後居然還能保持一本正經,好似在解釋一個醫學現象似的,“咳,我平時不是這樣的……”
“嗯嗯!的确不是啊!我們所有人都能作證!”程舟宇作爲伴郎團一員竟然跟新郎不是一條心了。
“你到底哪邊的?”甯至謙的一本正經破功了,笑道,“那回是喝醉了,阮朗可以證明。”
阮朗馬上道,“是的!我姐夫不能喝酒,跟我就喝過一次而且喝醉了,我估計是看着我想起我姐了。”
接親的隊伍裏,自然少不了蕭伊庭他們,蕭伊庭冒火,一把拍在甯至謙頭上,“你個臭小子,我就說你惦記着筝妹妹不放,你還跟我說你不在等她!”
房間裏的阮流筝心裏一動,響起那次偷聽到的他哥倆的對話。
“對啊!”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一惦記就惦記六年!”
“甯醫生,我一看你就是個悶***的!”
“甯主任,我爲我誤會你的取向道歉。”
外面一團亂,蕭伊庭更是揪着他要他解釋這個問題。
甯至謙很無奈,他帶來的接親隊伍通通叛變了嗎?都在與他爲敵……
“這個……”他看着那扇關着的門,眸色依然澄亮,隻是曾經的冷冽被玉蘭花開的顔色替代,缱缱绻绻,錦簇熙然,“爲了我,她付出了很多,跟着我的時候,我沒給過她一天好日子,沒讓她開心過一天,她是個特别優秀的姑娘,離開了我會飛得很高很遠,會有更好的人來珍惜她,事實上,離開後的她的确比跟我在一起時開心多了,看着她好,對我來說,就夠了。”
本是一番熱鬧景象,卻因爲他這番話而沉默下來,溫柔表白裏無端多了些酸酸澀澀的滋味,萦繞在阮流筝心頭。
蕭伊庭是最善于調節氣氛也最善于抓住别人話裏的關鍵點的,馬上道,“你怎麽知道人家離開後很開心?你追着去看了?”
房間裏的阮流筝也不禁凝神細聽了。
門外甯至謙的聲音緩緩的,“都是學醫的,那邊好些老師都是我同學,我自己……嗯……也去過……”
“你聽聽!你簡直就是個悶***猥瑣男!偷偷打聽人家算什麽?”蕭伊庭笑了。
“我姐夫是放心不下我姐嘛!”阮朗還是很向着姐夫的。
“那你都放飛了,還把人拽回來幹嘛?人家隻是名字有個筝字,不是真的風筝!”
剛剛沉悶下去的氣氛重新活絡起來了,阮流筝抿着嘴笑,已經能預測他要說什麽了,他的口頭禅嘛,你挑男人的眼光堪憂!
正想着,外面就響起他的聲音了,“這個……我以爲她能找着更好的啊,可是你們去外面走一圈去,看看有誰比我更強!”
頓時哄堂大笑。
蕭伊庭笑着道,“揍他!”
頓時,外面一陣起哄聲。
阮流筝着急起來,這幫人玩起來就沒底兒了,這結婚儀式還沒舉行,真的要揍他?到時候怎麽見賓客啊!
她和丁意媛還真想到一處去了,一起去開門,她比丁意媛更先一步,立刻和接親團面對面了,一見之下,他好好地捧着花站在門口對她笑,身後一排帥哥。
蕭伊庭時刻不忘戲谑他們,“哎喲,新娘子着急了啊!”
阮流筝這才知道上了當。
“不這麽着怎麽能打開這門啊!”蕭伊庭笑,計謀得逞的驕傲。
阮流筝不以爲意,挽住甯至謙胳膊,比蕭伊庭更傲嬌,“我早就想開門了!”
蕭伊庭一怔,笑得更花枝招展,“喲喲喲喲!妹妹,你矜持點好不好?這樣讓人覺得你很恨嫁!”
“我就是恨嫁!”她轉頭,踮腳在甯至謙臉上親了一下,“就是!”
“你這樣會讓這小子驕傲的!”蕭伊庭沒有立場了,不是來接親的嗎?怎麽變成挑撥離間的了?
甯至謙的臉也笑成了一朵花兒,“我本來就很驕傲,以擁有這麽好的老婆驕傲!”
蕭伊庭的笑容僵硬,無可奈何狀,“算了,夫妻齊心,其利斷金!走咯!”
在裴素芬和阮建忠的送嫁聲聲裏,甯至謙終于将她的老婆娶回了家。
其實婚禮這種事,還是很遭罪的,就一個累字。
婚鞋是溫宜準備的,她之前以爲是超高跟,因爲隻有這樣才配得上他的身高,沒想到後來試禮服的時候才發現鞋跟一寸都沒到。
一穿那長禮服,她頓時覺得自己又矮又挫了,還跟溫宜纏了一會兒,“媽,我得換上高跟才行啊!至少得十厘米以上!”
“不行!”溫宜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這可是至謙刻意叮囑我的,要平底鞋!平底鞋!”
“……”好吧,她想起了她曾經的新婚夜,他給她腳上紮水泡……
因爲有了這雙低跟鞋,她整個婚禮的過程雖然站的時間比較長,但還算舒适。
甯想和甯家小囡當花童,兩個圓嘟嘟粉雕玉琢的小娃兒,吸引了不少目光。
甯小囡很少像今天這樣打扮得公主似的,和甯想站在一塊兒都不會走道了,一直端着在那。
陸向北帶着一家人來參加婚禮,正處于公鴨嗓子期的陸念之同學青春叛逆期,一身正裝,酷酷的樣子。
小囡是陸家看好的兒媳婦啊,一見這小姑娘粉嘟嘟的模樣,陸向北和童一念就喜歡得不行,陸爺爺幹脆把小囡抱起來了,逗她,“小囡今天真漂亮。”
小囡是很有禮貌的,而且也的确覺得自己今天很漂亮,甜甜地說了聲,“謝謝陸爺爺。”
陸爺爺當然也不忘推銷自己的孫子,把陸念之拉過來問她,“小囡,今天瞳瞳哥哥帥不帥?”
小囡隻看了一眼,馬上就掙紮着下去了,趕緊站到甯想身邊,比較起來,還是甯想帥多了……
陸家嘟嘟和瞳瞳從小就是帥這個字的标配啊,怎麽這麽遭人嫌棄?陸爺爺好奇地問,“小囡怎麽不說話了?”
小囡看看甯想,又看看陸念之,實話實說,“我覺得我家想想弟弟比較帥。”
甯想一聽,咧開嘴笑了。
陸念之氣爆了,忍着不發,這小奶娃什麽眼神?!果然小奶娃的審美隻認同小奶娃!把他跟個肉嘟嘟的面團子比!
結果,小囡又補了一刀,“瞳瞳哥哥臉上長好多包……”說完趕緊捂住嘴,糟糕,媽媽說過不能笑話别人的缺陷,于是忙過去拉陸念之的手,“對不起,瞳瞳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可以笑話我胖,我不生氣,真的。”
陸念之一張長了青春痘的臉漲得通紅,這個尴尬的年紀,最痛恨别人說他的青春痘!這個小胖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酷着一張臉把小囡的手給甩掉了!
小囡轉頭看着甯想,很委屈的樣子,“想想,瞳瞳哥哥生我氣了。”
甯想趕緊安慰她,“沒關系,小囡姐姐,我喜歡你,我比他帥。”
“……”陸念之再度被插一刀,氣鼓鼓地走了。
大人們看着這一出,樂得哈哈笑。
甯小囡點點頭,她本來就覺得想想粉粉的臉蛋更好看一些嘛。
本是十分美好的婚禮,可是婚宴還是開始,阮流筝就覺得腹部隐隐作痛,她想,大概是痛經吧,沒怎麽放在心上,這麽大的場面,這麽多賓客,她不能表現得太嬌氣。
還好,痛過一陣後就消停了,隻是身體特别疲乏,這幾天她一直很累,所以也沒引起重視,勉強堅持到婚禮結束,回甯家。
新房還是設在他們自己的二人世界,而且甯至謙夠狠,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把鬧洞房的都給打發掉了,所以,夜幕降臨,就是他們倆自己的時間。
阮流筝隻覺得非常疲倦,一回家就直接拿了衣服去浴室。
對這一刻,甯至謙是非常期待的,立即想要跻身進去,“我幫你。”
她返身堵住門,“别,我好朋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