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也感歎,牧民們這份情誼,實在讓人感動。她接生了庫亞西,庫亞西家裏也是對她十分感激。
月圓月缺。
數着日子,便到了農曆八月。
阮流筝想着中秋将至,買些正宗的當地特産寄回北京去,于是抽空和王易一起去了趟集市。
大紅棗、椰棗、各種葡萄幹兒、巴旦木,各類果脯,還有具有民族特色的壁挂,她都買了兩份,一份寄給家裏,一份寄給婆婆。原本想買些玉制品,但自己對這個不太懂,便作罷。饒是這樣,已經滿滿當當提了兩大兜了。
“買這麽多呢?”王易見狀給她幫忙。
“是啊!自己家和婆婆家一家一份。”雖然這些東西北京也有賣,但她寄去的年節禮物是她的心意。
王易看着她贊道,“真是孝順啊!跟婆家關系不錯!”
阮流筝笑了笑,“我婆婆對我很好。”提起溫宜,她心裏也和挂念父母一樣挂念的。她和甯至謙一度兩人都不在家,甯守正和溫宜的關系那麽冰冷,也不知道溫宜帶着甯想怎麽熬。
王易沒再說啥,隻是笑笑,和她一起把特産寄了回去。
晚上和甯至謙打電話的時候說起了這事,沒臉沒皮地在他面前讨歡喜,“我是不是好媳婦?”
他自然被她逗得笑,“好!當然好!”
雖然得到了他的贊同,但是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和他這個好女婿比起來,她還差得遠呢……
“至謙,你在幹嘛呢?我想看看你。”說着,便有些撒嬌的語氣了。
自從他回國,打電話的次數多了,時間也長了,可是好像好幾天沒和他視頻了。
“嗯……在洗澡,你看不看?”
他明顯帶着調笑的口吻讓她紅了臉,有這麽直接的嗎?
他隔着電話仿佛也能猜到她滿臉通紅的樣子,笑了,“我還在醫院呢,這段時間非常忙,每天都回去的很晚。”
“好吧,那你自己多注意身體,忙歸忙,要照顧好自己。”見不到他,内心裏還是有些小小失望的。
“我知道!還要陪你生孩子呢,身體不好怎麽行?”
“……”這人說話,真是越來越不似他的風格了。
跟他亂七八糟扯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而後分别給家裏和甯家再打電話,說了下近況,提前祝他們節日快樂。
甯想還要争着和她說話,一口一個媽媽叫得可甜,聽說她買了好吃的給他寄去了,高興極了。
“媽媽,謝謝您!爸爸也給您吃的了呢!”甯想笑着說。
“哦?寄了什麽?”剛才和他通話,他都沒說!
“寄?”甯想忽然打住了,呵呵傻笑,“我不知道……我忘了……媽媽媽媽,您還要多久回來呢?再不回來,想想要上小學了!”
她不由失笑,甯想這個九月才剛上的大班,就想着上小學了?
隻不過,甯想說爸爸給她寄了吃的,幾天過去了,她還沒收到,不禁狐疑,是寄的快遞嗎?
打電話的時候問起這件事,他含含糊糊的,“哦,是要寄的!不過,我放在車裏給忘了!下次吧!我記着!”
什麽呀!這也能忘!害她空歡喜一場!
然而,時間又過去了三天,她還是沒有收到任何快遞,她嚴重懷疑他根本機會沒寄出來!再次打電話問起這件事時,果然不出所料,他還是給忘了……
“對不起啊,老婆,這幾天太忙了!”他的道歉倒是挺實誠的。
她當然理解他的忙,他一個大男人,忙得常常連飯都忘記吃,忘了寄快遞她怎麽會真的介意?隻不過,再忙,難道連和她視頻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至謙!我很多天沒見你了!”她帶着些埋怨的口氣了,怎麽感覺他回國後,比他在美國的時候還難視頻啊?
“老婆,對不起,在醫院真的不方便,過幾天,過幾天讓你看個夠,裏裏外外,你想看什麽就給你看什麽!”
還是道歉!還是不正經!總是這樣糊弄她!
“誰要看你裏裏外外啊?”她不由嗔道。
“你啊!”
“……”她這是問句嗎?
黏黏糊糊跟他說了一堆話,才戀戀不舍地挂了電話,别說現在的他不像他,她自己也不像自己了……
第二天,醫院來了個重症病人,她和張主任竭盡全力也隻将病人暫時穩住,無論是設備還是技術,他們都無能爲力了,建議家屬送往更上級醫院。
張主任甚至頗爲憂慮,因爲當地的情況他清楚,隻怕上級醫院也未必有這個能力,能去省醫院或者外省大醫院是最好。
可是病人有實際困難,家屬商議後決定先送往上級看看再說,不行再想辦法。
阮流筝也覺得,地級市的醫院可能都拿這個病患沒辦法,最終還是要轉院的,然而,不曾想,幾天後張主任跟她說,該病患在市醫院做了手術,手術還很成功。
“是嗎?市醫院這麽牛啊?”她不得不驚訝。
“嗯!”張主任笑道,“我也沒想到!今早在上班來的路上遇到病人家屬,說是昨天做的手術,手術做完就進重症監護室了,他趁着這時間趕緊回來取點東西,馬上又要趕回醫院去呢。”
阮流筝啧啧稱贊,張主任說的市醫院在離善縣5個多小時車程的阿庫市,相當于地級市吧。
回宿舍以後,她把這事說給王易聽。
王易笑道,“阿庫市醫院的确不錯。你不知道?”
“怎麽個不錯法?”她以前真的完全沒了解過。
王易卻沒說出個所以然,“我也隻是聽說。哎,對了,中秋節你休息嗎?”
“嗯,休息!”很難得,她中秋節能輪休。
“我們去牧區玩玩怎麽樣?”王易提議,“庫西亞家邀請我們去過節,屆時我們一起賞月,看他們唱歌跳舞,多好啊!”
“可是……”她有些遲疑,好不容易中秋休息,她還想要跟甯至謙好好視頻呢,解解這相思之苦啊!
“怎麽?跟男朋友約好了打電話嗎?”王易一眼看穿了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算是承認了。
“你啊!”王易無可奈何,“要不你先問問你男朋友吧,看他讓不讓你去!”
阮流筝看出王易真的很希望自己去的樣子,很是糾結了一會兒,晚上和他通電話的時候,他問她,中秋節準備幹什麽。
她正好想說這件事呢,“你呢?中秋節休息嗎?”
“我?我上班!而且還值晚班!”
“……”她無語了,“我還想跟你好好說說話呢!”
“現在就可以說啊!誰說非得等到中秋?”他在那端笑。
阮流筝不語。
“怎麽了?想我了?”
“嗯……”她嘀咕,“我快要忘記你長什麽樣子了!”說好的過幾天讓她裏裏外外看清楚的呢?一根頭發絲兒也沒讓她見到。要視頻一個有這麽難嗎?
那邊卻傳來說話聲,模模糊糊的,聽不清。
“老婆,我要忙了,有空再說!”他匆匆挂了電話。
她拿着手機,悶悶地甩到一邊。
王易進來的時候,她無奈地告訴王易,“姐,我跟你一起去牧區玩!”
王易樂了,“好啊!我跟你說,今年牧民們過節可熱鬧了,還有不少外地遊客過來,到時候先在牧民家吃手抓飯,然後露天賞月載歌載舞,你一定會玩得開心的!不虛此行啊!”
阮流筝被王易說得,心裏也有幾分期待了。
中秋節那天,雖說他們休息,但上午還是先去了醫院,把每天的常規工作都做了,确定沒有什麽異常,下午才和王易彙合。
一起去牧區的還有幾個也休息的醫生,順便去給牧區送藥。恰好艾力肯拉貨的車送完貨要回去,他們便搭便車一塊去了。
艾力肯見了醫生們,笑呵呵的,摸了好幾回頭發也不說話,樣子十分憨厚,一雙漂亮的眼睛亮得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