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經過,他上前攔住了,而後牽着她就上了車。
這表情,真夠讓人無語的……
她被他拽上車之後,還是不死心,畢竟薛緯霖受了重傷,“這不是開玩笑!别忘了你是醫生!怎麽可以爲了賭氣置人命不顧?”
這話一出,他徹底翻臉了,兇巴巴的樣子,“你再說一句?”
她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直接對司機道,“師傅,我下車,麻煩您停下,謝謝。”
“不停!”
司機爲難了,“那到底停不停啊?”
“停!”“不停!”
司機悶悶的,苦口婆心的意味,“這大淩晨的,又剛剛發生了案子,小兩口還是回家再論是非吧!”
聽得這話,甯至謙臉色神奇地變緩和了,在阮流筝還要堅持下車的時候,悠悠然說了句,“已經有人去了!”
“什麽?”她不确定他的意思。
“我說……”他見她如此關注,又臭了臉,“薛緯霖那裏,已經有人去了!不勞你牽腸挂肚地挂着!”
原來如此……
可是能好好說話嗎?好好說能有這樣的争吵嗎?每次都這樣!
“請問二位到底去哪裏?”司機見他們終于不吵了,問。
一上車就忙着吵,還沒說去哪呢!甯至謙報了醫院房子的地址,回頭對她說,“你臉腫成這樣,還是先不要回家。”
阮流筝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說話了,心中想的是,去草原拍婚紗照的計劃也要取消了,别說臉腫成這樣不能拍,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多少還是有些沮喪的。
回到家裏,他先給阮家打了個電話,告訴裴素芬阮流筝已經找到了,讓她别擔心,太晚了就不回家了,在他家住,說完還讓阮流筝自己說話。
阮流筝想着媽媽一定急壞了,忙坐下,“媽,我沒事了,跟至謙在一塊呢,您别擔心。”
聽見女兒的聲音,裴素芬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放下,“筝兒,你可吓死媽媽了!我挨家挨家店地問,才問到一家早點店,說是看見開車綁人的!店家還說那車他看見過,早上有人從車裏下來在店裏買過早點,我才通知的至謙。”
“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他們隻是想讓我去做手術而已,那些人都被抓了,我也安全了,您放心吧。”她感覺到身邊的某人正以淩厲的眼神盯着她,不知是爲什麽,她這回沒說錯話吧?
“安全了就好!你和至謙都沒事吧?”裴素芬舒了一大口氣。
“嗯,都好着呢,您趕緊抓緊時間休息吧,一會兒要天亮了。”旁邊那人的眼神快要在她臉上戳出洞來了!
“好好好,有至謙照顧你,我沒什麽不放心的,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這草原去不了了吧?”
聽着裴素芬的語氣,她心裏熨熨貼貼的,十分舒暢,雖然他這人近來老跟她有口角小别扭什麽的,可真如媽媽所說,有他,沒什麽害怕的了。
“嗯,以後再說吧,不着急的。”
“不急,隻要人好好的就行,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裴素芬擔憂了一晚上,此時感慨萬千,一時也沒有放下電話的意思,繼續感歎,“筝兒,這回又是你自己選的至謙,可就不能再任性了!你啊,雖然從小懂事,可是有時候性格拗起來,也拗得驚人,既然兩個人要重新在一起,就好好過日子,别再鬧騰了,早點生個孩子,你和至謙都不小了,女人啊,自己的姻緣要抓在自己手裏,說實話,至謙那樣的男人,那樣的家庭,多少女孩子削尖了腦袋想往裏擠,你啊,瞎貓撞上死耗子撞上不說,還能再撞到第二回,就要懂得珍惜……”
阮流筝快要無語了,舉着電話,仰頭看着他,滿眼救助的眼神。
他臉色并沒有那麽好看,見她這樣,大聲說了句,“流筝,給我拿衣服來!”
“……”阮流筝想拿電話砸他,要解圍也不是這麽解的啊!
那邊的裴素芬将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忙道,“好了,不跟你說了,你忙你的去!”
“……”她哪有什麽忙的啊?還沒說話呢,裴素芬那邊的電話就斷掉了。
她正想找他算賬,爲什麽在媽媽面前瞎說!他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兇巴巴的模樣,先發制人了,“這是怎麽回事?不是告訴我沒受傷了嗎?”
她一看,自己手上沾着血呢,想是在外面的時候,光線一直很暗,她手又沒在面前晃蕩過,所以他沒看見。
她縮了縮手,“這不是我的血!是薛緯霖的!”
他抿了抿唇,臉上表情一時豐富多彩……
最後默默放下她的手,取了冰塊來,坐在她面前,面對面給她敷臉。
看着他破了的衣袖,她伸手拉了拉,“你先洗澡換衣服,看看自己身上到底傷了多少,我不要緊。”
他下手原本又輕又柔,聽了她這話,手上稍稍加力,看着她躲避了一下,才道,“你還記得關心我?不一心隻挂着薛緯霖嗎?”
“這怎麽一樣?”薛緯霖的傷和他的傷是一個層次的嗎?
“怎麽?”他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亂動,“我和薛緯霖在你心裏地位差很多?”
“……”這話問的!她一賭氣就回答,“是啊,你比他差很多!”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他将冰塊一扔,直接将她放倒了。
她臉上有傷,他便咬她脖子。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一身細菌,趕緊推他,“别鬧,我被那些人綁了一夜,地上滾來滾去的,髒死了!”
“那就去洗!”
她被他抱了起來,直奔浴室。
“……”她覺得這麽去洗是沒辦法洗完一個澡的,有些抗拒,“我自己可以洗!”
“我不能!我受傷了!”他抱着她,迅捷而生猛。
所以,這是受傷的樣子?
後來……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她知道就會這樣,最後還躺在床上問她,“現在知道我和薛緯霖不能相提并論了嗎?”
“……”對于這樣的人,她隻能給白眼,她什麽時候把他和薛緯霖相提并論?一直是他自己在比!
生龍活虎過後的他,仍然在她身上又捏又掐的,“還說我爲了賭氣置生命于不顧?我是這樣的人?”
“……”好吧,她承認,這句話她說得不對,質疑什麽也不能質疑他的職業操守,她決定轉移話題,揭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我看看你的傷。”
洗澡的時候就發現了,多處都有他說的所謂皮外傷,當時就想好好看看,他不讓,忙着他的事……
此刻,卻難得地順從和乖巧,任她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了個遍,還很配合地各種翻身擡腿,由她把各處都塗上絡合碘。
“好了!”她确認差不多都塗到了,給他蓋上被子。
“這麽快就好了?你确定都看過了?”他明顯意猶未盡的樣子。
“……”還沒看過?什麽旮旯裏都檢查過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天都亮了!抓緊時間睡一下吧!”
五點多才回到這裏,鬧了一陣,現在快八點了,虧得今天不上班。
他把她摟進懷裏,沐浴過後的身體清清涼涼的,帶着沐浴乳的清分,十分怡人。
“下回再去了,等我從美國回來。”他的聲音裏也透着遺憾。
“嗯。”一晚沒睡,又陪着他遊了那麽久的泳,歇下來真的眼皮打架了。
“我真的……”他欲語還休的。
“嗯?”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
“把你留在這裏三個月,我真是……”他沒說完,隻用力在她臀部掐了一下,表達自己的想法。
他不說,她也是明白的,迷迷瞪瞪地說,“六年都過來了,三個月算什麽啊……”
“那怎麽一樣!?不是我的,我再怎麽熬熬也就過去了!是我的!我就……怎麽熬得過?”甯大少爺說這些話還是不太自如,别别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