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被他送回去了……
站在家門口,風将她的頭發吹得淩亂飛舞,視線被肆意亂飛的發絲割斷,發絲黏在她臉上,也好似黏在他身上。
看不見他的樣子,她低低說了聲,“甯老師,回去開車小心點,開慢些。”
說完,不等他說話便轉身了。
“流筝。”他叫住了她。
“嗯?”用手把所有亂發攏住,回首。
微弱的路燈下,他的眼睛卻是比燈光更亮,五官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黑暗掩蓋了歲月的痕迹,他還是當年那個如玉的少年啊……
她目光下移,不再注視他的臉。
“進修這段時間好好進修,不要因爲别的事兒幹擾自己。”他此刻的表情的确是認真的。
“嗯。”她點頭,雖然不明白他說的别的事是什麽事,不過,她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嗯,進去吧。”他點點頭。
“那你慢點兒啊!”她再一次囑咐。
“知道。”
她返身回了家,飯飯大呼小叫地沖了上來,圍着她腳邊轉,室内,燈光溫暖而明亮,回頭,他還沒上車,站在黑夜裏朝她揮揮手。
她微微一笑,關上了門。
終于迎來連續兩天的休息,縱然她已經睡了十四個小時,可她竟然依然睡得十分香甜……
完全進入度假模式,早上陪爸爸牽着飯飯在小區遛了一圈,回來看了會書,寫了一小節資料,發到他郵箱,供他校正,時間一忽兒就到了下午,她的手機便響了。
來電人是薛緯霖。
她一接,薛緯霖就在那邊大叫,“流筝!流筝!快!西施病了!你趕緊來幫我看下!”
“病了?送寵物醫院啊!”她又不是獸醫,也從來沒給寵物看過病,在用藥上并沒有太多把握。
“寵物醫院過年都放假了!你來看看!”薛緯霖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很着急。
“是嗎?”她也有些憂心,“那我來看看。”
“好,你快來!我等你!”
阮流筝放下電話就飛跑過去了,一會兒便到了薛緯霖家。
薛緯霖卻像是在看着她似的,她還沒按門鈴呢,門就打開了,露出薛緯霖的大笑臉,“流筝,來,進來。”
她敏銳地覺得,薛緯霖的笑臉有異。
一進門,她就被驚呆了,這是在幹什麽?從門口到客廳,用紫色花瓣鋪了長長一條花道,天花闆也墜下來滿滿的紫色花藤,期間,夾雜着一根根水晶燈管,閃閃發亮。客廳裏,還用紫色花藤編了一個圓形拱門,白色和紫色的氣球,錯落地點綴着整個紫色花海。
“這是……”她震驚了,這難道不是婚禮場景嗎?還是他在舉辦新年party?
薛緯霖一笑,“西施和範蠡的婚禮啊,你難道不期待嗎?哎,你怎麽不把範蠡帶來啊?”
“……你玩真的?可是你不是說西施病了嗎?”她終于明白,原來這家夥在騙人!
薛緯霖笑,“是病了啊,相思病。”
“……”她對這個大少爺真的無言以對。
“不過,婚紗和禮服還沒弄好,我們今天下午把禮服做出來,晚上就結婚!”他偷偷笑,爲自己玩的文字遊戲。
流筝是陷在這一波又一波的震驚裏了,“自己做禮服?我可不會啊!”
“容易容易,都裁好了,隻要縫起來就行,咱手工縫啊!你隻要會針線就可以!”薛緯霖把半成品狗狗婚紗和西服拿出來。
阮流筝完全不知道他從哪裏買來的這些東西,太奇怪了,也太無語了,她搖頭哭笑不得,“薛先生,縫衣服我可不行,我隻會縫腦袋!”
薛緯霖的臉白了白……
“或者把肚子剖開縫肚子也可以。”
薛緯霖的臉又白了白。
阮流筝見他這神情,都快樂壞了。
這就是醫學生和非醫學生的差别了吧?
決定不逗他了,拿起小禮服,尋找動針的地方,“這從哪開始縫啊?怎麽穿啊?”
擺弄了一半天,才搞清楚結構,她便穿了針,開始一針一線地縫。而薛緯霖也不閑着,廚房餐廳穿梭着,忙個不停。
“你在幹什麽呀?”她好奇地問。
“準備婚宴啊!咱們的孩子要結婚,總得備一桌吧?”他一邊忙一邊大聲回答。
阮流筝噴笑,這人可真有意思,能把生活過得這麽有童趣的人,也是幸福,至少他的生活平順簡單。
可是,他這樣的大少爺會做飯嗎?她很懷疑……
“你别管我,趕緊縫衣服,我們各忙各的,别耽誤了婚禮吉時!”他在廚房裏大聲說。
“……”還吉時……她笑得停不下來,“那你是不是挑了日子?”
“當然!”他揮舞着菜刀出來,氣勢十足,“我可是找大師看過日子的!”
“……”對此,她隻有一個字:服!
“你還是快把菜刀收起來吧!”她怎麽覺得他拿菜刀的姿勢都有些别扭呢……
“嗯,你專心縫禮服!”他頗爲認真地說。
别小看這兩件小禮服,雖然是個半成品,隻要在關鍵處縫幾針,但真正做完還是花了她一些時間的,縫好後,先給西施試了試婚紗,略略大了些,但是還算合适,還給它披上了頭紗,現今就隻差新郎官了!
她飛奔回家把飯飯抱了過來,并沒有想過甯想的菜菜,畢竟娶西施是早已經定好了的事。
飯飯穿上禮服後變得更帥了,禮服上還有個紅領呢!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自己今天是新郎官,特别神氣活現。
婚禮全程,薛緯霖充當了編導演,她負責攝影。
隻見薛緯霖把飯飯放在拱門下,然後打開音樂,播放着婚禮進行曲,煞有介事地牽着西施從大門走花毯,一直走到飯飯面前。
飯飯哪裏老實了?聽見音樂興奮得不行,跳上跳下咬圓拱門的花瓣,氣得薛緯霖把它訓了一頓,“再鬧,我們西施不嫁了!”
抱着飯飯往地上一頓,手指指着它,不準它動。
飯飯很聰明的,知道這樣是生它氣了,終于前掌撐起,老老實實坐着。
薛緯霖把西施放到飯飯身邊,“範範,我家寶貝就交給你了,你要善待它。”
然後,角色頓換,西施爸瞬間變牧師,“範蠡,請問你願意娶西施小姐爲妻,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不離不棄嗎?”
問完馬上站到飯飯身邊,汪汪兩聲之後說了句,“願意。”
這個環節,簡直把拍照的流筝笑得躺倒地上,真不容易,編導演還要演狗……
之後又變牧師,“西施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範蠡先生爲妻,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不離不棄嗎?”
問完站到西施旁邊,尖着嗓子扭過臉,害羞地說,“我願意。”
“噗”,流筝手裏的手機終于掉到了地上,她真的笑趴了……
薛緯霖不理她,再次變回牧師,“現在宣布範蠡先生和西施小姐正式成爲夫妻。”
儀式結束,便是婚宴大餐了!
薛緯霖把狗狗的美食裝進它們自己的碗裏,他和阮流筝則開始享受自己的晚餐。
薛緯霖拿着阮流筝的手機看婚禮照片的時候,阮流筝則在看桌上的菜,稱得上玲琅滿目四字,但是這菜的色澤……
實在不敢恭維。
“我說薛先生,你真的會做飯嗎?”她再一次表現出了質疑。
“怎麽不會!爲了這頓飯我可是特意跟家裏的廚師學了兩天!”他看着這桌上的菜,也有些底氣不足,“雖然賣相差了些,但是味道是得到我們家廚師肯定的,你試試!”
他放下手機,把好幾樣菜介紹給她吃。
她嘗第一道菜,忍了!第二道,再忍!第三道,終于忍不住,表情猙獰不自控……
雖然沒直接評價,薛緯霖也能看出來了,很是沮喪,“有那麽難吃嗎?”
他自己試了一口,連連吐個不停,“這麽難吃的,你怎麽不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