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在病房跟蔡大媽說話的時候是溫溫柔柔的,肚子裏卻憋着一口氣,隻是工作中不能表現出來,這口氣一直憋到下班。
準備下班的時候,她背着包一聲不吭地準備走人,卻被某人一聲給叫住,“阮醫生!”
她心裏有事兒呢,回頭看着他。
“等一下,一起走,手術的事我有話跟你說。”他起身,朝她走來。
科室裏至少有三道目光注視着她,程醫生、譚雅和丁意媛。程醫生低頭笑笑,再咳兩聲,再一次表達他的心照不宣;譚雅則假裝若無其事地對她道,“那我先走了,流筝。”
至于丁意媛,則隐隐透着敵意。
她臉色微紅,站在門口,眼看着譚雅和自己擦身而過,她卻得等他。
自那次下雨他送她之後,每次下班她都盡量避開他,要麽搶在他之前離開,要麽等他走了之後,如果跟譚雅同班就和譚雅一起走,他也很有默契地遠遠避開她,今天是怎麽了?關于手術的話題不能在辦公室說?
他從她身邊走過,卻沒有叫她跟上,她落在後面,盯着他的背影,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結果,這一路,一直到出電梯,他什麽都不說……
到住院部外面了,他才道,“等等,我去開車。”
“哎!”她忙道,“你有話就在這說吧,不用送我的。”
他看了她一眼,“等着。”之後便走了。
“哎——”她張着嘴,沒有機會說餘下的話了。
丁意媛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正抱着包等他,毫無懸念的,她遭到了丁意媛的白眼,還全是鄙視。
她搖頭苦笑。而他的車卻在此時開了過來,停在她面前。
這下對丁意媛來說當真坐實了猜測,丁意媛冷哼一聲,走了,而她,無奈地上了他的車。
“甯老師!”她上車就道,“真的不用這麽麻煩的!工作上的事在辦公室說就好了,這樣太麻煩你了。”
他看她一眼,眼裏清平一片,遞給她一個U盤,“這裏有課題研究的所有資料,你回去先看看,熟悉一下,以免開課題會的時候什麽都不知道。”
她接了過來,自己的話白說了,他的回答等于沒聽見。
“還有,你今天心裏一直有事,是在想着蔡大媽的事嗎?”
她把U盤收好,“嗯”了一聲,“太可恨了!世界上怎麽真有這麽不孝的子女!看不下去!”
“所以呢?你打算做什麽?”他一邊開車一邊問她。
“我……我找蕭伊庭去!我就不信這世上沒天理!”這是她上午開始就有的打算!不贍養難道不要負法律責任嗎?“對了,等下你把蕭伊庭電話告訴我,他換号碼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