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意媛眼睛裏光芒閃爍地,低聲卻又自豪地說道,“誰說我們醫生是冷血動物?甯老師的例子就活生生打他們的臉!正直善良都不足以形容甯老師的好!什麽叫白衣天使?這就是白衣天使!”
其他醫生也随之附和。
她隻是彎着唇笑。所以,甯老師啊甯老師,她愛了他這麽多年,真真沒有愛錯人呢!就算現在她跟他已是這般情形,可他仍然是她心裏最高的那座山,最亮的那顆星。
隻是,不知道蔡大媽對他說了些什麽,隻隐隐約約聽見他輕柔的聲音安撫着蔡大媽,大約十來分鍾以後,他出來了,臉上并沒有異色,繼續帶着他們查房。
她走之前回頭看了眼病房裏面,老人還在抹着眼淚。
她是這台手術的主刀,心裏到底牽挂着,想找個機會和老人談談,之後卻一直很忙碌,好不容易終于空下來,他将她叫住了。
“阮醫生,你過來一下。”
朝夕相處,她跟他之間已經避不了彼此正面相對。
人前的時候,他總是叫她阮醫生,對這個稱呼她漸漸習慣了,隻不過,聽得他單獨叫她,丁意媛便會投來警惕的目光,同時帶着不屑。
丁意媛這個人她不知怎麽評價好,其實也是一個上進熱情對工作負責而且業務學習能力很強的人,會是一名出色的醫生,隻不過,在乎的某些東西和她不太一樣。
她來到他面前,程醫生起身出去,臨走卻笑着清了清嗓子,學着他叫了一聲“阮醫生”,有些怪聲怪氣的腔調。
她幾許無奈,現今跟科室的人處久了,也沒從前那麽拘謹,彼此也會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程醫生這一句“阮醫生”便有些心照不宣的聞到了。
她索性笑着對這樣的小小惡作劇迎上去,直接問,“程醫生,有什麽我可以幫您的嗎?”
她在醫院是學生,幫各位老師做些打雜的是很尋常,所以幹脆這樣問來破他的小玩笑。
程醫生啊了一聲,“沒,沒有啊!甯老師的禦用我們怎麽敢支使!”
這話惹得丁意媛又多看了她一眼。
好在程醫生說完便笑嘻嘻地出去了,她也隻好搖頭。
“阮醫生。”他示意她坐下,“我們談談十五床。”
十五床就是蔡大媽。
“嗯!”談到正事,她也就忽視了程醫生的小玩笑。
其實私下裏沒人的時候他還是會叫她流筝的,每一次他叫她的名字,她心頭仍然會突突直跳,可是,他眼睛裏的清澈和清冷,卻每每都能及時提醒她,讓她心頭的火花和不安沉寂下去。
所以,面對他時,她眼睛裏此時也是清波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