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大約是她心太重,用力過猛地複習,他幾度勸她勞逸結合她都沒聽,結果是考試前一天生病發起了高燒,英語和政治都考了個一塌糊塗。
第三年。
第三個年頭,董苗苗結婚了。她知道他去了雲南,親手把董苗苗交給那個軍人。他隻有一天時間,半夜坐飛機去的昆明,再連夜租車趕到部隊所在的小鎮,隻爲了那一刻,然後,再馬上返回北京,回到家時,又是半夜。
第二天有台大手術,他是一助。
他進門的那一刻,她看見他疲憊的眼,還有終于舒展開的眉頭。
她早已習慣了什麽都不說,隻爲他端上溫熱的粥,卧室内溫度早已調到最好,安排他盡早睡覺,隻因他第二天有台大手術,她不敢浪費他一點點休息時間。
董苗苗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大約,他也終于是放下了。
這三年裏,仍有多次出國交流的機會,他都沒有去。而這次之後,已經博士畢業正式入北雅工作一年的他再次被派往國外交流神外。
此次,他終于接受。
畢竟,再沒什麽可牽挂的了,不是嗎?
不知道爲什麽,她有一種直覺,他這一去,她是不是就永遠失去他了?
在他出國前一晚,她仍是做了豐盛的一頓,準備了紅酒。
她從不喝酒,即便是他爲她家人準備的各種盛宴,她也不喝,但這次,她舉着杯問他,可不可以陪我喝?
她要他陪的事,他從來不拒絕。
那一晚,他和她都喝到微醺。
醉意朦胧中,她問他,“學長,三年了,你愛我嗎?”
微醺後的他,眼睛更加明亮,閃閃爍爍的光點裏,是沉默,是憐惜,是遲疑。
她覺得所有的酒液都在心尖上潺潺淌過,她撫/摸着他的臉,“一點點呢?”
他抓住了她的手,眼神裏有着躲閃,“流筝,不用瞎想,我去一年就回來了。”
他真是聰明極了,她擔心什麽,想些什麽,他都知道,隻是沒辦法說出她想聽到的三個字。
她沒再說什麽,隻是踮起腳吻他,用力地吻,并且主動地解開他襯衫的扣子,解開他的皮帶……
那一晚,真的很瘋狂,她纏着他,幾乎一個通宵。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叫醒她,可是她知道,一切都知道,她隻是不願醒來,不願睜着眼看着他離去,更不願去機場送他。不送别,是否就像沒有離别一樣?
他走了,留下了一張紙條:流筝,我走了,沒有叫醒你,保重。落款是至謙。
她還從來沒叫過他至謙呢……
看着這張紙條,她的眼淚終于嘩嘩直下。
而他,卻不知道,他留下的不止一張紙條。一個月以後,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