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沒有把他拉回家,自己一個人默默回去,黑暗中繼續等待,他始終會回來……
半夜的時候,才終于聽到門響,她把蛋糕推出來,燭光中她恬靜地微笑,輕柔的一聲,“學長,生日快樂。”
他凝視着她,眉頭微蹙,清亮的眼神掃過豐盛的餐桌,餐桌上的菜不曾動過,蹙眉間,略顯驚詫,“你等了一晚上?”
她沒有回答,隻是抿唇而笑。
他走近,摸着她的頭發,啞聲一句,“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她固然不會怪責他,可是,卻不願意聽他說對不起。
她笑着搖頭,“學長,許願吹蠟燭好不好?”
他隻是看着她,燭火在他眼中跳動,給他清涼的眼神添了幾許暖,他若清泉般的聲音響起,“流筝,你幫我許吧。”
“好啊!”她閉上眼,默默許願,“我希望學長可以天天笑,像從前一樣。”
後來,他陪着她一起吹蠟燭,切蛋糕,吃晚餐。
是的,是他陪着她。
或許,他并不需要這樣一個生日,隻是因爲負疚而願意陪着她做她喜歡的每一件事。
他也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說以後不會這樣了,果然真的沒有再這樣。
之後她的生日,他自己的生日,每一個節日,他都會回來陪她,會送她禮物。她爸爸媽媽的生日,他作爲女婿更是體貼又周到,盛宴禮物一樣不落,就連阮朗的每一次考試進步,每一次升學,每一次運動會獲獎,他都會給獎勵。
他真是個聰明的人,也是一個盡善盡美的丈夫和女婿,正因爲太完美了,就像他做的每一次手術,沒有任何瑕疵和缺漏,反而有些不真實。
有時候,她真的想問他,你累不累?
可是,看着他清潤的眼神,這句話又吞了回去。
他也曾問過她的未來,問她畢業了有什麽打算。
她沒有告訴他關于offer的事,她有自己的計劃。國内已經放棄的,不可能再回頭,撕掉的,已成過去,她隻能一切重來,她會重新考研,考本地的學校,不要跟他那麽遠。
他和甯家人對于她考研的計劃自然是十二萬分的支持,隻是,她的三年考研路,還真是一個又一個故事,或者說,叫事故吧……
第一年,她新婚,一個新的家庭,她又渴望走進他心裏,花了些心力适應婚後的生活。婚後不久,媽媽因一次意外摔傷了腿,而爸爸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第一次犯病。
那段時間,她沒有心情看書,而他,也累得瘦了一大圈。
他自己本來就很忙,工作之外的時間便全部花在醫院裏陪她爸爸,照顧她媽媽,晝夜不分,完全不讓阮朗插手醫院的事,隻說要阮朗用心念書。
雖然他承擔了絕大部分責任,可是,她還是沒能好好準備,第一年考研就這麽失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