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她,因爲年少,無畏無懼,面對溫宜的質疑,隻給了一個回答,“我喜歡他,我可以的。”
一句喜歡,卻再次讓溫宜歎息,最終,摸了摸她的頭發,對她說,“既然你願意,那我自然十分歡迎你來我們家。孩子,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愛護你,保護你。”
後來的事,進展得好快。
對于她突然要嫁人,爸爸媽媽一時沒法接受,但是不知他使了什麽辦法,爸爸媽媽卻對他十分滿意了,态度一百八十度轉彎,婚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那個夏天的上午,她最後一天在學校,他來接她回家,卻沒有帶她上車,而是帶着她去了酒店。
當他把她抱上/床的時候,她有過害怕和忐忑。
他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視着她說,“流筝,現在你還可以後悔。”
她一直不敢看他,彼時擡頭,看見他眼裏的憂傷和無助,心裏一酸,搖搖頭,大着膽子捧住了他的臉。
那是她第一次觸摸他的臉,那麽近,那麽遠,也那麽涼,她不知道她的手是否能溫暖他,她想努力。
疼痛刺穿的瞬間,她明白,再也不可能後悔了,她也清楚,他何嘗不是在斬斷他自己的退路,讓彼此都沒有機會再言悔……
最後的最後,他緊緊抱着她,聲音悶悶的,從她肩窩裏傳出來,“流筝,對不起,我會好好對你。”
那一刻,她想流淚,不知是因爲得到還是失去,可是她沒有。她隻是同樣抱住他,微笑着在他耳邊說,“甯學長,我也會好好對你。”
後來的很多個時刻,她都想流淚,但一直不曾讓眼淚流下來,在她和他的婚姻裏,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是笑得燦爛的那個……
站在酒店的窗口,拉開窗簾,她意外地發現,樓下噴泉的理石上,坐着一動不動的董苗苗。
難怪他這麽急切地今天就成了事……
回頭看着正在扣衣服的他的背影,心裏微痛,不是爲自己,而是爲這樣的他。
光着腳跑上前,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貼在他背上,再一次強調,“學長,我會好好疼你。”
他身體一僵。
她以爲他不會有回應,卻不曾想,他握住她手,轉過身來,将她拉入懷裏,“流筝,你說反了,應該是我好好疼你。”
她輕輕彎起了唇角,那一刻,充滿希望和期待。
他牽着她手出酒店的時候,董苗苗抱着膝蓋看着他們。
她一度停下腳步,低聲問他,“你要不要過去……”
“走!”他隻說了一個字,拉着她大踏步就走了。
她邊走邊偷偷回頭,不知道漸漸遠出視線的董苗苗是在哭還是在笑……
出嫁那天,她躲在房間裏,将offer撕成一條條。紙張撕裂的聲音并沒有讓她覺得可惜,人生就是一道單選題,選定了,就無需再遲疑,更不會有後悔。既然決定了要愛他,就不可能再兼顧出國,一段沒有基礎的婚姻,怎麽熬得過距離的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