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朗幾分怯懦地看看她,低聲說,“去拍戲了。”
“什麽?”阮流筝驚訝無比,這也太快了吧?
“姐夫回來沒兩天我也就回了,去祭夏公司報了道簽了約,正好有個劇男二出了意外不能來拍了,我就……頂上去了,然後直接去片場了……姐,男二啊!第一次就演男二很不錯了!而且主題曲也給我唱!”起初阮朗還小心翼翼的,說到後來,掩飾不住飛揚的神色,十分自得。
阮流筝看着他眉飛色舞的樣子,怒極,“你回來了也不知道來看爸爸就隻顧着去拍什麽破戲了?爸爸這次生病是因爲誰你放在心上嗎?”
“我……我反正也幫不上忙,爸爸看見我還生氣……”被阮流筝盛怒的樣子驚到的阮朗情不自禁退了兩步。
“你……”阮流筝氣得無話可說,轉身從包裏拿出手機來。
“姐,你幹嘛?”阮朗緊張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阮流筝握着手機,“左辰安電話多少?我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這戲不拍了!合約也不簽了!”
“姐!姐!不要啊!”阮朗哀求她。
“說不說?”她硬起心腸。
“不說!”阮朗的态度也很堅決,“姐,你沒有權力阻止我去實現我的夢想!”
“你有本事想實現夢想就自己去闖啊?不要開後門走關系啊!”她甩開阮朗的手,“好,不說是嗎?我自己去找夏晚露!”
“姐!”阮朗飛快地堵住門,“你這是幹什麽呢?不就是怕我沾了姐夫的光嗎?沒錯!你跟他離婚了!那是你跟他的事!能代表什麽啊?跟我又有什麽關系?你們離婚了難道整個地球都不轉了?他還是我哥!我還當他是兄弟!你管得着嗎?再說了,你自己也做不到不接受他的恩惠啊!不是他,你能住這麽好的房子?能有錢去念書?”
“阮朗!”異口同聲的呵斥,來自父母。
阮流筝愣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阮朗也覺得自己說得過分了,低聲道,“姐,算了吧,放下過去,該怎麽着就怎麽着,我合約已經簽了,你這時候讓我毀約,還要付違約金,礙着姐夫的面子,也許左總不會追究,但是,這不是更給姐夫添麻煩嗎?”
阮流筝腦子一片混亂,耳邊響起很久以前的對話:“流筝,你想繼續上學是嗎?”
“是的。”
“去吧,這錢你拿着,在你沒有工作之前可以先周轉。”
“不用。”
“流筝,錢的确是個庸俗的東西,可是這是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我,害你中斷了學業,現在讓我還上,我就再也不欠你什麽了。”
阮流筝記得,那一刻,一滴眼淚滾落下來,燙得她心口灼燒般地痛。
阮朗并不清楚,離婚,她沒有從他那裏再拿一毛錢,這六年,她過得很辛苦。
四年婚姻,在他那裏,兩個字概括:一欠,一還。而在她這裏,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愛。
她是真的愛過,如果她拿了他的錢,她将自己付出一切去努力的感情置之何地?
“姐,對不起。”阮朗伸出手來,手指在她臉上撫過,“别哭了,姐。”
她哭了嗎?有嗎?難道不是六年前的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