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隐的條件,老道差點沒被氣得笑出來,冷道:“小鬼,你腦袋被驢踢了吧,提出這種……”
話語還未說完,隐便已經奔了過來,掄起巨大的八卦爐,朝着他的腦袋砸下。八卦爐在其手中,似乎真的變成了一隻狼牙棒,舞動起可怕的勁風。
老道雙目圓睜,眼睜睜的看着金黃色的八卦爐朝他轟來。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躲避和抵擋的念頭,但都被冷靜的思維強行壓制了下去,經過這段時間的觀測,他很确定隐是一個狠辣的角色,一旦他不按照剛才的條件來,他的至寶八卦爐恐怕就真得跟他說拜拜了。
“嘭”
八卦爐的一角狠狠砸在了老道的左臉,臉部的肌肉,刹那間扭曲到了極緻,甚至一顆帶血的牙齒都從其嘴裏飛了出去。老道的身軀,急速側飛出去。劇烈的痛楚,從左臉湧遍渾身,令他身體一陣痙攣。
“嘭”
伴随着一道震天大響,老道如利箭一般撞入了隐剛才看見的茅房之中,帶起的狂野勁風,将整座茅房都震散了,他被掩埋在了裏面。
隐趕忙将八卦爐放在眼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麽破損的地方後才不由松了一口氣,遂又把它收入儲魂戒之中,展開身形,如一道流光似的離開了此地。
在他離開兩個呼吸的時間後,崩塌的茅房響起了老道那近乎嘶聲的咆哮。
“唐莫小兒,老夫一定要殺死你!”
“轟”
渾身被紅色玄氣籠罩的老道從崩塌的茅房裏飛上高空,道袍已經沾染了髒污的糞水,就連萬千白絲,亦是染上了米黃色的東西。
他雙目赤紅,血絲爬滿整個眼白,更是瞪得如牛眼睛一般。狂暴的煞氣,自他身體裏散而出。
“唐莫小兒,無論你走到哪,老夫都會找到你,然後把你千刀萬剮,千刀萬剮!呃啊~”
老道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如果現在隐在他面前,他絕對會不計後果的将隐撕裂,還管它什麽八卦爐。
已經逃遁到了十裏開外的隐,都還聽得到老道那怒不可遏的嘶吼。
隐松了口氣,因爲老道沒有追上來,不像那天運帝國惡心的老秃驢,遭了糞水的秧,居然隻用勁氣震離身體便火急火燎的追來。
離得越遠,儲魂戒裏的八卦爐也就越發變得老實下來,等離開了無雙帝國的邊境之後,八卦爐就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
“震動的越厲害,就表明賊老道離得越近,看來這八卦爐還可以當警鍾使用。”
隐看了看手指上戴着的儲魂戒,嘴角露出一抹弧笑,繼續遠離無雙帝國。
另一邊,洗了數十遍澡的老道換上了一身幹爽的道袍從沐浴房走出,收到消息的老和尚恰好趕到,從天而降。
一見到老道,便迫不及待的問道:“老道,那小賊現在在哪裏?”
老道雙目迸射出無盡寒光,望向一邊,露出強烈的殺機:“老夫遲早要宰了那個小混蛋。”
聽聞此話,老和尚已經猜到那該死的小賊又溜走了,頓時長長的歎息一聲,忿恨的道:“真是一條該死的泥鳅,等把他抓住,老衲定把他碎屍萬段……咦,什麽味?”
說着,老和尚聞到了一股臭味,鼻子下意識的在空氣裏嗅了嗅,最後将目光定在老道身上,驚道:“老道,你……你身上怎麽會有糞水的味道?你掉茅坑裏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老道本來就是掉進茅坑裏了,這被老和尚一說,頓時就像以前的老和尚一樣,勃然大怒起來,惡狠狠的瞪向老和尚:“老秃驢,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挖苦老夫,你果真是個睚眦必報的小人。”
“老道,你什麽意思?”
老和尚納悶了,似乎想到了問題所在,驚訝道,“難道你真的掉進茅坑裏了?”
又是這麽一問,直接令老道的怒火如火山般噴發。
“老秃驢,老夫掉沒掉進茅坑關你屁事,老夫看你是成心找茬!”
老道怒吼着向老和尚揮出一掌,一隻由紅色玄氣幻化出來的大手便氣勢洶洶的撲向老和尚,恐怖的威壓,如驚濤駭浪般的蕩出。
老和尚大驚:“老匹夫,你向老衲發什麽瘋,該死的!”
一邊說着話,手上的動作卻沒一點遲緩,揮掌迎擊。
轟……
兩股力量劇烈碰撞在一起,激蕩起的可怕能量波動,連周圍的建築都化作了一片廢墟,大地一陣顫動。
老道沒有任何要收手的迹象,受的一肚子憋屈和憤怒,此時就像洪水找到了決堤口似的洶湧而出,他如瘋了的野獸,朝老和尚發出猛烈的攻擊。
“老匹夫,你當老衲好欺負不成!”
老和尚亦是起了無邊的怒火,本源猛虎被其釋放了出來。長約四五丈的巨大猛虎,在天空之上仰天嘶吼,令天地失色。
“老夫就是覺得你好欺負,咋了?”
老道怒喝一聲,亦是釋放出了本源。他的本源,是一隻長着森森獠牙的天狗,鋒利的爪子,似乎散着撕裂空間的力量,每一聲咆哮,都令底下的帝都劇烈的震蕩不安起來。
兩位皇階強者釋放出本源,早起趕集的無雙帝國子民還有在睡夢中的子民,都感覺像是泰山壓頂,一個個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就連靈階強者的無雙帝國皇帝王青,身軀亦是劇烈顫抖起來。
當老道和老和尚的本源劇烈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所蕩起的可怖力量,将整個帝都籠罩,大地崩塌,無數建築倒地,離得近的東西,不管是樹木、房舍還是無雙帝國子民,皆在瞬間被湮滅在了這等可怕的力量波動之中。
慘叫之聲和孩童的哭泣之聲,以及雜亂的呼喊之聲,使得底下如一片人間煉獄。
……
數日後,隐在無雙帝國的舉動,如飓風一般狂卷整個大陸。
天運帝國,上官堂手中拿着發回來的情報,身軀忍不住的在輕顫。衣着華麗的皇後從寝宮出來,走到他的面前,滿臉關心之色。
“皇帝,你又在爲何事憂愁?”
聽聞此言,上官堂将手裏的情報交到了皇後的手裏,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似的捏了捏鼻梁上方的山根部位,顯得很是疲憊。
皇後将情報仔仔細細讀了一遍,越看臉上的驚色就越濃,看到最後,她驚得直接失手将情報掉在了地上。
“那個叫唐莫的年輕人,半年多的時間居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大搖大擺的闖入無雙帝國的皇宮,奪走道大師的藥鼎,連王青和衆多士兵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這……這怎麽可能啊!”皇後的震驚之色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上官堂長歎一口氣:“是啊,怎麽可能,他的修爲怎麽可能成長得如此之快!”緩了緩,續道,“三個多月以前,他攪得天風城天翻地覆,而現在,又去了無雙帝國鬧得滿城風雨,這家夥難道想把整個大陸都掀個底朝天嗎?”
他心中已經驚恐萬分,若是對方現在來到他的天運帝國報當日之仇,除卻父親外,還能有誰能阻之?若是早知有今日,他當日就該慷慨的将冰焰玄黃芝送給對方了,和對方結好,遠遠比結惡要好得多,說不定不久的将來,就會擁有一個皇階修爲的盟友。
身爲上官雲的枕邊人,他的憂慮皇後知曉得清清楚楚。她沉思了起來,不一會兒,兩隻眼眸突然變得明亮了起來。
“皇帝,放心吧,他是不會來找我們天運帝國的麻煩!”
聽聞此話,上官雲立即追問:“皇後,你有何依據?”
“钰兒!”
“钰兒?”
“沒錯!”
皇後向外邊走了幾步,緩緩道,“皇帝,難道你忘了嗎?那個叫唐莫的年輕人之所以來到我們帝國,都是因爲钰兒的引薦。他和我們的钰兒,應該是朋友關系,
當日他啓用了秘法将修爲強行提升到了皇階,可以說揮手之間就能把你殺掉,可他并沒有那麽做,佛堂十幾位天階高手都在他那可怕的掌力下屍骨無存,唯獨你在那一掌下幸存了下來,
你說是巧合,可我并不這麽認爲,他當時肯定是顧忌到你是钰兒的父親才沒有下死手。所以,隻要我們日後不去招惹他,他是絕不會将矛頭對準我們天運帝國的。”
聞言,上官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是啊,當日對方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可是自己卻活了下來,那充分已經說明了問題,自己寵愛的女兒,在對方的心裏還是擁有着一個很重要的位置的,隻要有钰兒這層關系在,他就不會對來自己的天運帝國進行報複。
隻是,老爺子他現在……
上官堂皺起了眉頭,他們可以做到不去招惹唐莫,可是他的父親,此時卻還對唐莫追殺不舍,這不是讓兩方矛盾繼續深化嗎。
皇後似是讀出了他的憂慮,道:“皇帝,現如今要擔心的,不應該是唐莫會不會記恨上我們天運帝國,而是要擔心老爺子會不會被他反擊殺掉。”
上官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皇後之言,令他惶恐起來。唐莫是一個極度恐怖的角色,他的父親若是一直追殺下去,恐怕等其成長到足夠強的時候,就該是唐莫反過來追殺他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