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三頭惡犬發現了這邊的異樣,皆是高聲咆哮了起來,想沖撞過來,可當眼睛看到地上的白色奶油時,它們就止不住的惡心,在原地不停的刨土,就是沒有一隻克服了心理障礙發動攻擊。
隐的咒語越念越快,陰風和雷鳴之聲,也越發變得劇烈起來。
整片空間的威壓,都有些奇妙起來。三頭惡犬早已察覺,它們認定敵人是在催動極其強橫的招數,也越來越焦躁不安。
“嗷嗚……”
先前那隻被爆菊的三頭惡犬,再次哭哭啼啼的向領頭的三頭惡犬發出一聲哀嚎,好似在央求同伴一定要爲它讨回公道。
它的哀嚎起到了效果,領頭的三頭惡犬,三顆巨大的頭顱,仰天咆哮,散着惶惶犬威,其它的三頭惡犬亦是仰起頭咆哮回應。最後,龇牙低鳴幾聲,忍着惡心的感覺,赤紅着眼睛向隐和殘沖擊而來。
“SHITE,塔納托斯,你快點打開地獄之門,這些死狗沖上來了!”
正在爲咕噜身上塗抹奶油,防止他們離開後喪生三頭惡犬的口中的殘,朝隐大呼起來。
隐全然不加理會,此時已經是關鍵時刻,若是被中斷,卷軸就得廢掉,他們永遠也别想離開地獄了。閉上眼睛,咒語越念越快,那些狂刮的陰風,猶如惡鬼在桀桀冷笑,令人心神發亂。
眼見三頭惡犬越來越近,殘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密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等死!
當三頭惡犬已經沖過了奶油線,殘直接閉上眼睛,等待着接下來的死亡。一切,都是那麽的千鈞一發,甚至有的三頭惡犬,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嘴,朝他們咬合下來,嘴裏的涎水,都濺到了他們身上。
就在此時,隐的雙眼驟然睜開!
“吼”
從卷軸裏蕩出一聲怪獸般的嘶吼,兩條血紅色的巨大手臂,從發散着銀白之光的小小卷軸裏探了出來,散着濃濃的血腥味和殺戮氣息。
這一刹那所散出的威壓,如泰山壓頂。
所有的三頭惡犬,皆在同一時刻停下,擡起頭,目光閃爍着驚懼的望着天空中的巨大手臂。它們感受到了地獄之王的氣息,身體猛然一顫,匍匐在了地上,像普通家狗一樣,發出嗚鳴之聲。它們的身體,好似被吓得瑟瑟發抖,不過在隐和殘看來,它們更像是在頂禮膜拜閻王的王威。
在隐和殘因爲三頭惡犬停下攻擊而常常的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閻王的手臂,直接伸入高空,然後在高空之上,硬生生的扒開虛空,一條裂縫便油然而生。
随着裂縫的擴大,那藍藍的天空和飄蕩的白雲便映入了隐和殘的眼簾,他們現在感覺就像是井底的青蛙,隻看得到外邊的一角,急需跳出深井,去看那朗朗乾坤。
“SHITE,終于要離開這該死的地獄了!”
殘激動萬分,他早已受夠地獄的荒蕪,再不出去,他怕自己都要瘋掉了。
“别愣着,快跳上去!”
朝殘丢了一句話,隐便率先沿着閻王巨大的手臂點跳而上,不一會兒,便跳出了地獄。
殘看了眼被他用奶油塗抹得白白淨淨的咕噜,眼神有些複雜,最終是歎息一聲,将昏迷的咕噜丢下,然後亦是順着閻王的手臂跳了出去。
外邊是一片森林,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陽光溫暖得就像母親的手,讓人迷醉。一出來,隐和殘便有種隔世的感覺。
殘回頭看了眼地面上的地獄之門,似乎還能朦朦胧胧看見咕噜,他的心裏生起了一個疙瘩。
“喂,塔納托斯,你說我給咕噜身上都塗滿了奶油,它應該不會被那些死狗吃掉吧?”他走向隐。
“不知道!”
隐無奈的搖了搖頭,靠着一棵樹休息。
“SHITE,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話來安慰安慰老子嗎?”
殘沒好氣的丢了一句話出來,便要走過來,學隐靠着一棵樹休息。然而就在此時,一隻黑色的手,從那未閉合的地獄之門裏伸了出來,像藤蔓一樣抓住了殘的小腿。
“哦SHITE!這是什麽鬼東西?”
腳上傳來一種東西的觸碰感,殘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卻看到一隻黑色的手掌,不由大駭。
話音剛落,這隻黑色的手,直接将他往地獄裏拖去。
這是一股殘根本就無法抗拒的力量,他整個人都仰面摔倒在了地上,嘴裏吃了好幾口塵土,雙手使勁的抓了抓,卻沒能抓住什麽着力點,隻能被拖着往地獄之門滑去。
聽到動靜,隐也如夢初醒,頓時化作一道光影撲了過去,抓住了殘的手。然而,卻并沒有減緩殘被拖向地獄的速度!
“唐老,這是怎麽回事?”隐急得大吼。
“他的身體吸收了太多的死氣,地獄意識将他當成了地獄生物,要把他拖回地獄!”唐老複雜的說道。
什麽?
隐和殘都是雙眼圓睜。
“SHITE,老子不要回那該死的地獄,塔納托斯,你别松手,你他娘的千萬别松手啊!”殘駭然失色,想起地獄的荒蕪、暗無天日,他就恐懼萬分。
“别廢話了!”
隐死死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凝結出魔刀,狠狠的紮進地面,想要阻止地獄意識産生的黑手。奈何黑手的力量超出想象,縱使魔刀深陷入地面,依舊無法阻止它拖着殘往地獄而去,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看着隐使出全力,臉色都憋紅的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墜入地獄,殘的臉上,一閃而過一道感動,他意識到,他們根本無法抵抗地獄的意識。
“算了,塔納托斯,當我剛才是放屁,放手吧,你是阻止不了的!”殘淡淡的笑了笑道。
“老子叫你别廢話!”
隐依舊全力以赴,拼盡所有,拉住殘。
“SHITE,别跟我搞這種感情戲,快放手,不然你也得陪老子下地獄去。”殘帶着一抹凄涼之色喝道。
隐沒有再言語,死不松手,兩人一起往地獄之門滑去,眼看便隻有幾步之遙了。
“哦SHITE!”
殘也不再廢話,用力一甩,将隐的手甩開。少了隐的分量,他直接騰空而起,被黑手拽入了地獄。
“塔納托斯,你夠兄弟,你放心,老子絕不會那麽容易死。老子要成爲這地獄新的閻王,等下次見面,你的修爲要是比老子低,老子就先虐你一頓,哈哈哈……”
地獄之門裏,傳上來殘那潇灑卻又帶着一抹不甘和凄涼的複雜笑聲。
“摩洛斯!”
隐撲到地獄之門邊緣,看到的,卻是朦胧的迷霧,裏面就像一個無底深淵,将殘吞噬。緊接着,閻王的手臂黯淡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而地獄之門,也電光般的關閉了,原來的地上,隻是一片長滿雜草的地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