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隐和殘都悄然松了口氣的時候,震天魔吟再次響起,剛才消散的巨大魔手,從天際幻化出來,像座大山一樣朝着隐和殘狠狠的拍下。
“快躲開!”
唐老大喝,這股力量,非同尋常,恐怕就是皇階強者,也會被拍成一堆爛肉。
隐想躲開,可身後的摩洛斯剛才被貫穿了肩膀,鮮血狂湧,半跪在地上大口呼吸恢複着氣力,他可以躲開,但是以摩洛斯現在的狀态,如何能躲開?
想及此,隐便傲然擡起頭,渾身的玄氣湧動,雙手握住魔刀,準備和這隻巨大的魔手硬碰硬的對抗。
“莫小子,你在幹什麽?快躲開!”唐老大驚失色,咆哮道。
“我做不到!”
隐桀骜的怒吼一聲,狂暴的力量,在其魔刀上肆意湧動。
“斬!”
雙眸跳動起了血紅之光,暗黑魔刀,迎着拍來的巨大魔手義無反顧的劈下。數丈長的刀氣,劃過虛空,帶起嚯嚯風雷之聲,斬向魔手。
然,那巨大的魔手,就像有吞噬的功能,當暗黑色刀氣與之相碰,沒有掀起任何的波浪,反而是被其同化吸收,魔手拍下的速度,依然不減。
隐和殘雙眼圓睜,木讷的站在原地。
“我們要被殺死了麽?”隐自嘲的笑了起來,閉上眼睛,靜待死亡的降臨。
唐老亦是黯然失色,已經做好準備,若是莫小子的肉體被拍爛,便用自己所有的魂力,修複莫小子的身體,不管自己是否能活下去,隻求莫小子可以活下去便可,莫小子活下去,就是唐宗的希望。
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保住唐宗唯一的血脈!
然而,讓他無比震撼和驚訝的是,原本狠狠拍下的巨大魔手,在即将碰觸到隐的時候,蓦然間化作了煙霧飄散開來,就連封魔之地的威壓,也都減弱了一些。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種詭異的場面,讓唐老萬般疑惑,這被封印的惡魔,竟然會對莫小子手下留情?
隐在這時候睜開雙眼,來不及驚訝自己和摩洛斯爲什麽還活着,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因爲先前的那股滄桑的悲傷,再度從地底傳來,直達他的肺腑。
“莫小子,不要愣着了,快走!”唐老催促道。
隐卻不爲所動,他好想呆在這裏,因爲這股感覺,太親切,親切到就像是他被封印在了這地底。
“銀發小子,快帶莫小子離開!”
見隐一動不動,唐老便叫喚殘。
殘點了點頭,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太可怕了,深入到靈魂的可怕。他背起咕噜,沖上來抓住隐的手腕便朝唐老所指的方向跑去。
“SHITE,塔納托斯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像鬼附身一樣,知不知道,老子這樣拉着你跑好累啊,你自己跑行不?”殘埋怨道。
嘴上雖然這般埋怨,可他卻沒有松開隐的手腕,拉住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裏。
而隐,一步三回頭,在跑出了五十多米之後,他終究是回過神來。
“我,一定會再次回來!”
隐暗暗下定決心,這裏的惡魔,就算不是他的親人也絕對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不管如何,他都要解開這裏的疑團。
擦拭掉臉上的眼淚,甩開殘的手,自己跑動起來。
連續跑了半個時辰,兩人才停下,此時已經離封魔之地不知有多遠了,也沒有什麽參照物,但那震懾靈魂的威壓,卻是早已感受不到了,連咕噜都醒了過來。
“哦SHITE,來到這地獄,怎麽倒黴的總是老子,塔納托斯,你還愣着幹什麽,快幫我療傷啊!”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隐說道。
咕噜在他旁邊,看到他肩膀上還在向外流血的傷口之後,竟是眉頭皺起,流露出傷心的情緒。極大凸出的眼球,也淌起了晶瑩,細縫一般的嘴巴,變得像個倒着的彎月,好似就快要哭了。
“喂,咕噜,你要是個大美女哭哭啼啼也就算了,可你現在真的是個醜八怪,你哭個蛋啊哭!”
殘用手在咕噜光秃秃的腦袋上敲了一記,翻了翻白眼道。
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咕噜聳了聳快要流出來的鼻涕,忍住了淚水,隻是眼巴巴的瞅着殘。
隐無奈的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内息,随後盤膝坐在殘的身後,雙掌搭在從殘的後背,運轉神魔決,爲殘治療傷口。
大約過了三刻鍾的時間,殘肩膀上被洞穿的窟窿才愈合。而隐,身體一陣疲憊,就像是被抽空了似的。
唐老建議在原地休息,等恢複體力之後再繼續前進,以防遇到幹屍或者三頭惡犬,沒有任何的抵禦能力。
也罷,便坐下休息,拿出儲魂戒裏所帶的食物和水,慢慢吃起來。殘依舊沒有食欲,甚至連水他都不想喝,似乎吸收死氣,他整個人就不用吃喝了一般。
咕噜對隐所吃的食物很好奇,隐便給它丢了一根火腿過去,結果咕噜隻聞了一下味,就像是觸電般的丢下火腿,有多遠就離得多遠去了,還惡心的幹嘔起來。
“地獄生物隻喝黃泉,準确的說,是隻需要死氣,死域和玄界的食物,對它們來說,就像是散着惡臭的毒藥,不要說吃,就是光聞着味就受不了!”唐老捊須輕笑道。
隐和殘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殘又想到一個問題,道:“不對啊,既然它們需要死氣,那它們怎麽會追殺我們,好像一定要活吞了我們似的?”
“這你都很難理解?”
唐老帶着一絲鄙夷的語氣反問了一聲,遂說道,“打個比方,死域裏有病毒這麽一說,當病毒侵入宿主的時候,宿主内的免疫細胞,就會自發的發動緻命攻擊!”
“你是說,我們就像是入侵宿主的病毒?”殘不可思議的道。
“沒錯,對幹屍和三頭惡犬而言,你們是地獄的入侵者,它們的内心深處,有着同化你們的極強欲望,這種欲望,會發展成爲吞噬欲望。”唐老像個專家一樣耐心的解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