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也渾然不顧,剛剛重生那會兒,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欣然融入到明世界的普通生活裏,可是,現在的這種生活他真的很喜歡,如果可以選擇,他甯願不是死神塔納托斯,而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
“哥哥,殘哥哥的頭發爲什麽是這種顔色呢?我和哥哥的頭發都是黑色的呢。”
蘇小雪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朝隐問道。
隐笑了笑,解釋道:“殘哥哥喜歡銀白色,就拿染發劑把頭發染成了這種顔色了。”
蘇小雪似懂非懂吮了吮手指,又問道:“哥哥,什麽是染發劑啊?”
“染發劑就是一種可以給頭發染顔色的藥劑,就像小雪的蠟筆,有好多種顔色,能在紙上畫出好看的圖畫。”
隐知道蘇小雪現在正處于一種求知欲非常強烈的年齡,所以十分耐心的爲她解釋起來。
“哦,小雪知道了,殘哥哥是不是把頭發一根一根的畫成了這種顔色。”蘇小雪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眼睛就像月牙兒,煞是好看。
一根一根的畫?
聽聞此話,殘差點一個戳咧摔倒在地,人的頭發至少有十萬根,要是一根一根的畫,那得畫到何年馬月才有這麽一頭飄逸自然的銀發。
抱怨的沖隐嚷道:“塔納托斯,看你把小丫頭教成什麽樣了,她完全理解錯了。”
隐唯有搖搖頭苦笑,看來等自己畢業後,得盡快安排小雪上幼兒園接受啓蒙教育了。
三人又繼續散步,蘇小雪總是時而不時的擡頭用明亮的大眼睛瞥瞥殘。
“小丫頭,你總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東西?”殘斜眼看着她,淡淡的問道。
“殘哥哥,你的皮膚爲什麽那麽白,是不是得病了啊,要不要去看看醫生。阿姨說,要是得病了就要馬上去看醫生,不然會更嚴重的。”蘇小雪關切的說道。
“小丫頭,我告訴你,哥的皮膚之所以這麽白,那是天生的,不是得了病,懂不?”
說完,還在蘇小雪的腦袋瓜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隐忍不住笑了起來,戲谑道:“摩洛斯,小雪這麽關心你,你敲她幹什麽?”
“哼,要是換别人我早就扭下他的腦袋了!”
殘輕哼一聲,卻蓦地發現,一隻小手,正在底下晃啊晃。低頭一看,隻見蘇小雪正踮起小腳尖,試圖抓他的手,小臉蛋微微泛紅,這樣的動作,讓她很費勁。
“幹什麽?”殘冷呿道。
“我要拉殘哥哥的手!”
一邊努力的踮起腳來碰觸殘的手,一邊奶聲奶氣的道。
拉我的手?
殘一愣,方才冷哼一聲走開了,跟塔納托斯在這胡鬧就已經是他的底線了,還要和小丫頭拉手,那就是扯淡了。
“哥哥,殘哥哥爲什麽不讓我拉他的手?”蘇小雪有些委屈的擡頭看向隐。
隐掃了一眼站在了遠處的殘,無奈的歎息一聲,解釋道:“殘哥哥他不太喜歡被人拉手,沒事,哥哥現在正拉着你的手呢。”
“哦”
蘇小雪微微低下了頭,小聲喃喃自語起來,“可是,殘哥哥的手好像很涼,小雪想幫殘哥哥捂熱。”
聽聞此話,殘渾身一愣,感覺内心深處,突然湧現出一股暖流,遊經四肢百骸,最後湧上眼睛,刺激着淚腺釋放眼淚,可卻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沒有說話,走了過去,牽起了蘇小雪的右手。
“殘哥哥!”
蘇小雪張大小嘴,擡着頭有些驚訝的望着殘。
“小丫頭,你說的沒錯,我的手是有點涼,你剛才說要幫我捂熱的,可不要食言,說謊的小鬼可不是好小鬼。”
“嗯”
蘇小雪重重的點了點頭,緊緊握住了殘的左手。
隐意味深長的看着殘,殘卻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看什麽看,這麽可愛的小丫頭,你塔納托斯可以喜歡,我摩洛斯就不可以喜歡嗎?”
隐笑了笑,卻沒有再說話。
大手牽小手,而且還是兩個男人牽着一個小女孩。走在步行街上,立馬就吸引了過往行人的注意,更有許多人笑了起來。
“塔納托斯,他們笑什麽?”殘不解的問道。
“不知!”
隐搖了搖頭,他确實不知道。
殘二話不說,右手一探,就抓在了離得最近的一名笑意正濃的豔麗女人肩膀上,冷冷的問道:“女人,你在笑什麽?”
“哎呦喂,大哥,你們搞基還這麽光明正大的,難道還不許别人笑了,那這世界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說着,豔麗女人掙脫了殘的手,扭動着騷姿離開了。
搞基?
殘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個新名詞,他可沒聽說過。
扭頭看向隐:“塔納托斯,她那話是什麽意思?”
隐的臉色早已漲紅,不過卻什麽都沒說,兩個男人同牽一個小女孩的手就是同~性~戀了?這世界到底怎麽了?之後,也渾然不顧路人的嘲笑和怪異的眼神了,拉着蘇小雪,悠悠的逛遍了整條步行街。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好吃又好甜的冰糖葫蘆!”
就在這時,一名男子騎着自行車徐徐的從他們身邊經過,嘴裏還吆喝着賣糖葫蘆,可是,會喊住他要買他冰糖葫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等他離去了好一會兒,甚至連吆喝聲都聽不見了,隐才發現,蘇小雪正癡癡的望着那男子消失的方向,眼裏,滿是渴望。
看來自己對小女孩的心思真的不會把握!
隐心中苦澀的笑了笑,遂蹲了下來:“小雪,你和殘哥哥在這等我,哥哥去給你買冰糖葫蘆。”
“真的?”
蘇小雪的雙眼閃出兩道亮光,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哥哥,那個買糖葫蘆的叔叔都走好遠了,哥哥還是别去了。”
“放心,哥哥很快就能把他追上。”
親昵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瓜,隐展開身形,朝那賣冰糖葫蘆的騎車男子追去。
隐離開後,殘低頭對蘇小雪道:“小丫頭,那邊有張石凳,我們去那裏坐着等塔納托斯吧。”
“嗯,好!”
蘇小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一大一小兩人坐在石凳上,看着前面的漢江水,徐徐的晚風拂面,卻有着一股别樣的柔和。突然間,殘的雙眼驟縮,因爲一股殺機,毫無征兆的朝他們籠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