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隐對她表示贊許,随後十指放在琴鍵上,有規律的敲擊起來,在他的指尖,湧出一段音調較高的音樂,和安萱兒彈奏出來的音樂交融在了一起。
原本,安萱兒彈奏出來的那孤單、單調的旋律,刹那間變得激情似火,帶給人感官上的震撼。仿佛間,人們看到了一對情侶沐浴着溫暖的陽光在談情說愛,純真無比!
這段旋律,互相交融着沖向漫天星星的夜空,随後化作兩道翩翩起舞的男女,在空中跳着華爾茲。
“這是《秋日私語》!”
有人已經聽出來了,發出一聲驚呼。
“沒錯,正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
居然連續彈奏出兩首著名音樂,衆人已經非常迫切知道對方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了!
大廳裏,除了鋼琴的聲音外沒有任何的雜音,所有人的身體,都随着鋼琴那優美的旋律輕輕搖曳。
當旋律彈奏到最後,猶如奔騰的黃河開始激昂起來。而夜空下那對翩翩起舞的男女,也随着音樂的節奏變快而加快舞步。
夜空下起舞,竟是讓人感到一股憂傷!
當旋律停止,那夜空下飛舞的男女,化作點點光華,散落到大地每一個角落。
凄美!感人!
已經有女人在輕輕抽噎,紅了眼。
衆人心頭,也都像壓抑了一塊石頭,心情好沉重,仿佛還沒有從剛才那憂傷的旋律中醒過神來。
竟然能把理查德科德曼的《秋日私語》彈出如此凄美的意境來,這個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
所有人看向隐的目光,都充滿着不可思議。已經有人準備上去搭話了,卻在此時,兩名警察從外邊走了進來,徑直的走到隐的面前。
“你是唐莫?”一名警察冷冷的問道。
隐還沒回話,安萱兒站了起來:“現在是私人宴會時間,你們無緣無故闖進來想幹什麽?”
兩名警察一愣,顯然是沒有意料到這個女孩的氣場會這麽強。
柳志堂此時也走了出來,十分不悅的問道:“誰叫你們來的?”
兩警察一扭頭,頓時傻了眼,柳……柳局長?
“柳局,我們接到海風大學校長安軒文的電話,他舉報說唐莫所持有的财産十分可疑,念及他是海風大學的校長,很有威望,所以我們就過來準備帶唐莫回去調查一番。”
聽聞此話,隐一陣冷呿,剛才安軒文所說讓自己後悔的事,應該就是這件事吧,說他财産來曆不明,卻又是什麽意思?
他倒是很有興趣知道,他哪份财産來曆不明了!
安萱兒怔住了,這兩個警察,居然是他爸叫來的。
柳志堂此刻已經是大怒:“混賬,别人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不知道事先調查一番确認到底可信不可信你們就來拿人,誰給你們的權力?”
“柳局,安校長……安校長說他有證據!”
兩名警察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但總不能讓他們背着吧,所以就硬着頭皮将對他們有理的一面說出來。
“安校長?你們還敢胡說,今天是他四十九歲生日,他怎麽可能會在自己生日宴會上叫你們來拿人,簡直是荒唐!”
柳志堂哪裏信啊,舉辦宴會的叫警察來鬧騰一下,那豈不是搞砸了。
“柳局長,他們沒有胡說,是我叫他們過來的。”
這時,安軒文從大廳外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拿着一個禮盒。
柳志堂微愣,心道:這安軒文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安軒文目光不善的看着坐在鋼琴前的隐,随後将禮盒打開,裏面的勞力士手表,立馬映入衆人的視線裏。
“在場的衆人,都是上流人士,應該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塊手表造價不菲吧?”安軒文問道。
“對,這是一塊勞力士手表,看其表面的光澤程度,它的市面價最低也值八萬塊錢!”有一位行家道。
“蘇兄是賣手表的,他的眼光絕對錯不了,事實上,這塊手表的市面價,是九萬八百八十塊!”
安軒文朝那開口說話的點點頭,遂又看向隐,“這塊手表,是他,唐莫,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按道理,作爲東道主,我不應該爲難自己的客人,可是,他也是我的學生,我這個當校長的,絕對不允許他錯下去。”
“爸,你到底想幹什麽啊?”安萱兒預感到事情的不對。
“萱兒,這裏沒有你的事,去你母親那吧。”
安軒文慈父般的看了她一眼,而後者還想說些什麽,已經被她母親拉到了衆人後邊。
葉書賢和李宗翰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這是要爲難自家老唐的節奏啊!
果然,安軒文下一句話便已經點出了問題所在。
“據學校的資料表明,唐莫是一名孤兒,平時都要拿國家貧困生助學金,大家想想,他哪裏來的九萬八百八十塊錢買這塊勞力士手表,所以,我請警察來将他帶回去調查,我不希望我的學生,走上歧途這條不歸路。”
原來是這樣啊!
衆人都開始厭惡的看向隐,剛才因爲他彈奏鋼琴而生出的好感一掃而光。大家議論紛紛,都将隐定性爲非法獲取了不該屬于他的财物了。
“哼,土包子,肯定是到哪裏偷錢去了!”
陸天宇适時的冷哼,心裏快意極了。
“不,不是,爸,你誤會了,你們都誤會隐了……”
安萱兒想爲隐澄清,其母卻把她拉上了樓,關上門,不允許她說話。于她母親而言,不管先前有多欣賞隐,她都會暫時放下,一切以安軒文爲主。
柳志堂向前站出一步:“安校長,唐莫的錢,或許我可以解釋清楚,那些錢,都是……”
“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道陰沉的笑聲在衆人耳邊炸響,充斥着張狂、霸道和無盡的涼意!
“轟”
一股冰冷的氣息,伴随着這道笑聲轟然壓下,所有人,皆感受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已經有人冒出一身冷汗癱軟在了地上。
衆人循聲望去,隐已經從鋼琴前站起,雙手插在褲袋裏,一步一步的走向安軒文。
每踏出一步,他的氣息便淩厲一分,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匕首紮在大家的靈魂深處,讓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不敢言語,此時的年輕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讓他們膽顫的氣息。
隐目光凝視着安軒文,毫無任何感情,有的,是讓人跌入冰湖般的寒冷!
當他一聲又一聲的稱呼安軒文爲安伯父卻遭到白眼;當他好心買個手表當作生日禮物送出去時卻遭到羞辱的時候。
他,憤怒了!那個高傲的靈魂,已經露出了猙獰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