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博手裏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摔個粉碎,裏面的紅酒灑了一地。
正在相互交談的衆人聽到動靜,目光紛紛投了過來,充滿疑惑。
“安校長,你們這是……”有人就發出了疑問。
安軒文趕緊松開陸展博的衣領,轉而抱住陸展博,朝衆人笑道:“這位是我多年的摯友,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心裏無比的激動,跟他鬧騰了起來,一不小心就碰掉了他的酒杯。”
好你個安軒文,你可真會編!
陸展博心中冷笑,卻沒有拆安軒文的台,附和道:“是啊,軒文兄和我是老朋友了,我們在叙舊呢,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不用理會我們。”
原來是多年摯友!
衆人恍然大悟,也就将剛才安軒文抓陸展博領子的行爲定義爲他們兩親密友人之間的玩鬧了,遂繼續着剛才的事情,喝酒、聊天,結識其他大人物。
“軒文兄,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陸展博對安軒文道。
“哼,我沒把你轟出去就不錯了。”
安軒文冷哼一聲,走上了酒店臨時搭建的講話台。
“尊敬的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感謝大家出席我安軒文的生日宴會……”
底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安軒文收拾了一下剛才糟糕的心情,開始講演起已經準備了一個禮拜的生日緻辭來。他的講演,絕對可以稱得上一流,舒緩有度,該着重的地方着重,慷慨激揚,聲情并茂,讓人深受感染。
熱烈的掌聲一波随着一波,海風市各大人物,對他的講演都是點頭表示贊許、肯定。
其實,安軒文的講演無非就是圍繞着他是如何走向成功這條線講的,然後就開始提到在走向成功的路上什麽時候得到某某人的幫助,到最後,将在場人的名字都挨個叫上了一遍,因爲所有在場的人,都是和他打過交道的,或多或少有合作過,故講演過程中,出現最多的詞就是“感謝”。
隐在底下聽得一陣聒噪,正想出去走走,葉書賢和李宗翰走了過來。
“美王,快看,你丈母娘下來了!”
隐對‘丈母娘’一詞感到一陣無語,搖了搖頭,擡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着紅色旗袍的婦人在安萱兒和聶小倩的陪同下從樓上優雅的走了下來,婦人的身高足有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後,直接蹦到了一米七二。
婦人徑直的走到了安軒文的身後,此時安軒文的講演也恰好告一段落。
于是,拉起了婦人的手,走到擴音器前邊,向大家介紹道:“這位是我内人,在我走向成功的路上,是她,一直在背後鼓勵着我,支持着我。俗話說,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賢惠能幹的女人,這句話我是深表贊同。沒有她,就沒有我安軒文的今天,所以,我要特别感謝她。”
“謝謝你,老婆!”
安軒文抱住婦人,當着衆人的面行貼臉禮。婦人害羞得臉上浮現紅暈,在燈光的照映下顯得異常的光彩奪目。
底下又是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虛僞!”
陸展博卻沒有鼓掌,隻是冷冷的喝了一口酒。
介紹完婦人,安軒文便又拉着安萱兒走上了講台。安萱兒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底下隐的身上,柔情似水,好像在說:隐,我馬上就過來陪你了。
“這位呢,就是我的愛女!”
安軒文扭頭看向安萱兒,微笑着道,“萱兒,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嗯”
安軒文向前走上一步,對着擴音器說道,“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們好,我叫安萱兒,謝謝你們來爲我爸過生日。”字字清脆,聲聲婉轉,如新莺出谷,乳燕歸巢。
說完,鞠了一躬,退下,禮數盡到。
衆人卻驚歎不已。
“真是女大十八變啊,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現在都長這麽高,這麽漂亮了。”
“是啊,以前就聽說安校長的女兒是個鼎鼎有名的大美女,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
聽着底下一片贊美的話語,安軒文心裏别提有多自豪和高興了。安萱兒亦是不例外,沒有哪個女孩子是不喜歡别人誇自己長得漂亮的。
陸佳佳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冷哼一聲。
安萱兒沒有在前面呆太久,跟她母親和父親說了一聲,便直接去找隐了。
“隐!”她深情的叫喚隐一聲。
隐?
李宗翰和葉書賢對望了一眼,爲何安萱兒稱呼自家老唐爲隐,難不成是他們之間親昵的稱呼?
一般戀人之間都會取一個親昵點的稱呼,所以兩人稍稍愣了愣也就釋然了。
“什麽事這麽開心?”隐微微一笑,問道。
“我跟我母親說了我們的事,她說隻要是我認準的男孩她就贊同。”安萱兒開心的道。
“哦?”
隐擡眼望向那婦人,卻發覺那穿紅色旗袍的婦人正看向自己,迎上自己的目光,便以一個笑容相對,隐也投去一個微笑,算是打過招呼。
……
安軒文又介紹了他的兒子安東尼,這才結束了講演。而作爲市長的葉觀瀾以及公安局局長柳志堂,都被邀請上台發言。
他們說的都是一些官話,對于台下的大人物來說,是經典名言,可對隐以及那些大人物的兒子或女兒來說,這些話就像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
安萱兒正想拉着隐去外邊逛逛的時候,安軒文走了過來。
“萱兒,我要跟唐莫單獨談談。”安軒文道。
安萱兒也無法反對,隻是用眼神示意隐,不要緊張哦,好好跟她父親聊聊。
李宗翰和葉書賢也十分識趣,道了一聲“我們去其它地方走走”便拍了拍隐的肩膀離開了。
“唐莫,你随我出來!”
安軒文丢下一句淡淡的話語,便率先朝外邊走去。
隐将手上酒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跟着走了出去。他早就察覺到安軒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恐怕這次談話,不會愉快的收場。
當然,隐從不懼怕,無論安軒文是以校長的身份還是以安萱兒父親的身份。
酒店内喧嚣熱鬧,談笑之聲不絕于耳,而酒店外,卻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安軒文來到一處路燈下停住,轉過身來,對來到他跟前的隐說道:“唐莫,如果給你兩年的時間,你可以買得起這裏面的任何一輛車子嗎?”
隐淡淡的掃了停在這裏的名車一眼,露出一絲笑容,肯定的回答:“可以!”
“可以?”
安軒文一道冷呿,“這裏面的車子最低價錢的也要五六十萬,你确信兩年後你可以賺夠五六十萬?”
“可以!”隐依然十分肯定的回答。
“哈哈……可笑,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可笑的大話。”安軒文嘲諷的笑了起來,“年輕人說話要注意分寸,不是什麽話都可以随便亂說的,風大,閃了舌頭可不是什麽好事。”
隐的臉上卻沒有掀起任何的漣漪,隻是淡淡的道:“你不相信你的學生,那就是不相信你自己,安伯父,從這點上看,你這個校長當得很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