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看着地上,嘴裏向外不住冒血的李晟,擡了擡眉,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劉局,我們該怎麽辦?”一名警察緊張的問道。
“還能怎麽辦,柳局長吩咐,不要爲難唐莫,至于李元泰,按徇私枉法、公報私仇處理,對他革職查辦。”
劉遠有條不絮的說着,遂又将目光看向地上的李晟,搖頭輕哼一聲,“叫輛救護車來,把這小子送醫院,别讓他死在這裏了。”
“是”一名警察去打醫院的救護電話了。
“劉局,你說他會不會上法院告我們?”
“告我們?”
劉遠一聲冷呿,拍了拍這名警察的肩膀,“告我們什麽?告我們見他在警局挨打不阻止?告我們不懲治罪犯?他可以去告,可是,誰信呢!”
笑了笑,走進了辦公室,隻留下那名警察愣在了原地。
……
隐從章貢區分局出來,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學校宿舍的門已經被宿管大爺給鎖上了吧。而手機裏也有李宗翰他們發來關心他的信息:老唐,幹啥玩意了呢,怎麽還不回來?
輕歎一口氣,正準備打電話給他們的時候,隐看見了站在路燈下的安萱兒。
女孩淚眼婆娑,兩隻手互相牽着垂下,隻穿着一雙襪子的腳,裸露在冰冷的空氣裏。襪子已經爛了,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的小腳,連帶着襪子上都沾着點點血迹。
伊人憔悴,楚楚可憐,模樣甚是惹人同情!
看到這副模樣的安萱兒,隐心裏面異常的難受,放下手機走了過去,皺起了眉頭怔怔的看着女人,他不明白,女人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的。
“我到公安局找你,你不在那,我又搭了出租車來這裏,才知道你……”
安萱兒眼睛紅了,語調帶着哭意,再也沒有跆拳道協會會長那種可以獨當一面的氣質,“是李晟對不對,對不起,對不起……”嘴裏重複的說着這三個字。
她站在男人的角度想過,被陸天宇和李晟連着欺負,受了好多委屈,男人生自己的氣是應該的。
隐卻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彎腰,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安萱兒一愣,但男人溫暖的胸膛和結實的臂膀,讓她如進入了夢幻的世界,仿佛連雙腳上的灼痛感都不複存在了,一切都變得無比甜蜜起來。
看了看她受傷白皙的小腳,隐一陣心疼:“你家有藥箱嗎?”
“嗯,有!”安萱兒将頭埋入男人的胸膛,輕輕的點着。
隐不再言語,抱起她便往她的家走去。
幾乎都走了大半的路程了,卻沒有碰到一輛出租車。隐也就放棄了搭出租車的念頭,反正安萱兒也不重,滿打滿算也就九十多斤吧,以他的體能,抱她走一兩公裏簡直是小事一樁。
“安萱兒,你知道校園守門室裏的電話嗎?”隐突然問道。
安萱兒想了想,道:“嗯,我知道。”她是校長的女兒,校園裏的電話,她自然是基本上記得的。
“我手機在右邊的口袋裏,幫我打個電話給守門室。”
“好。”
安萱兒伸手将男人的手機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撥出了海風大學守門室的号碼,等接通後,便輕輕放到男人的耳邊。
隐朝她點頭表達謝意,笑着朝手機的話筒說道:“大爺,我是唐莫,我現在出來了。對,沒事了,大爺不要擔心,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帶兩瓶酒來看你。”
挂掉電話,安萱兒便幫隐将手機放回口袋裏了。也不說話,盡情的享受着被男人抱着的美妙感覺。
等到了安萱兒的家裏,隐将她放在柔軟的沙發上,詢問了藥箱的位置後便去将藥箱拿了過來。
蹲下身,伸手去觸碰安萱兒的腳。
安萱兒卻羞澀的躲閃了幾下,但最終鼓起勇氣,讓男人觸碰自己的腳。當男人的手碰觸到她的雙腳時,她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
隐對此也沒有理會,隻是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安萱兒腳上的蕾絲襪,然後又用棉簽沾着蒸餾水,将傷口周圍凝固的血迹慢慢擦拭幹淨,再是在傷口表面敷上雲南白藥。
安萱兒低着頭,臉頰紅紅的,出神的看着男人。從她這個角度,能看到男人那專注的神情,那一絲不苟的神情,讓她癡迷。
她還感覺到男人那雙手很溫柔,很細膩。
“唐莫,我……我……”安萱兒支支吾吾,她突然想對男人表達出自己的心意。
隐擡起頭,看着她,道:“我心裏面一直住着一個女孩,安萱兒,抱歉!”
他不是笨蛋,安萱兒的心意,他怎麽可能感受不到,隻是,他覺得已經耽誤了一個叫甯可馨的女孩,決不能再耽誤這一個,她們都是好女孩。
在說這話的時候,隐的腦海裏,閃現了衛舒璇的面貌,那段感情,他發現,不是說埋葬就能埋葬得了的。
聽聞此話,安萱兒整個人就像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頭到腳都是涼的。剛剛所有的甜蜜,都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傷和尴尬,她不敢迎上男人的目光,好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隐将白色紗布一層層包裹住她腳上的傷口便站了起來,呼出一口氣:“好了!”
安萱兒就像得到寬恕的犯人,迫不及待的從監獄裏跑出去。她穿上拖鞋,閃進了自己房間,将房門緊緊的關上了。
隐歎了口氣,也松了口氣,他不能欺騙自己,心裏怎麽想的,就應該早點說出來,當斷則斷,否則,越到後面就越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收拾好藥箱,然後放回原處,便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當他打開門來的時候,安萱兒突然從房内出來:“唐莫,這麽晚了,學校的宿舍早關門了,你還是在我這裏将就一晚吧。”
隐搖了搖頭,回過頭笑道:“不了!”
言罷,便邁開腳走了出去,可這時候安萱兒心下一緊,追了出來,卻忘記腳上的傷口,這一跑動,便疼痛難忍,兩三步後便叫喚了一聲摔在了地上。
隐眉頭皺了皺,走了回來,将她扶了起來,看了看她的腳,傷口再次裂開,殷紅的血迹,已經通過紗布滲透了出來。
歎了一口氣,再次拿出藥箱,爲她處理好傷口。然後又進衛生間,洗了把臉便在大廳的沙發上躺下了,算是默許下來今晚在此休息。
“我去給你拿一張被子!”
安萱兒心裏已經平複下來,從房間裏拿了一套被子出來,小心的放在沙發的角落上。
“唐莫,以後我還可以找你嗎?”安萱兒坐下,看着男人,睫毛在輕顫。
“當然可以!”
隐坐了起來:“而且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我還想問以後我還有沒有那個口福呢。”
“有,當然有,隻要你想吃就來找我,我一定會做給你吃的。”安萱兒笑了出來,雙眼就像月牙兒,煞是可愛。
“那好,你這個朋友我覺得交得值!”隐說道。
一個勁的将兩人的關系确定爲普通朋友,他不太知道女孩子的想法,因爲以前,他的眼裏隻分兩種人,該殺和不該殺的,自從重生到這具身體上,就仿佛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所考慮的東西就多了。
亦或者說,他是越來越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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