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站起來了?”衛舒璇氣惱的道,“不是跟你說了嗎,加持的時候,閉上眼睛坐着就成。”
“方丈說我的命格硬,所以稍微加持加持就可以了。”隐笑道。
“是這樣的嗎,方丈師父?”衛舒璇扭頭望向老和尚。
方丈一愣,亦是笑了笑,點頭道:“那位唐施主說的不錯,剛才貧僧已經爲其加持過,加上他的命格比常人要固,故加持時間較短。”
“哦,原來是這樣啊!”衛舒璇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麽,“方丈師父,我剛才是不是睡着了?”
方丈單手立于胸前:“衛施主心念純淨,能入睡是福相,此次加持已成,可保衛施主一年之内平平安安,一年之後,望衛施主再登寒寺,屆時待貧僧爲你加持。”
“嗯,隻可惜我……”
衛舒璇心有所思,眼神滞了一會兒,随即起身,雙手合實,“謝謝方丈師父。”
隐在一旁忍不住想笑,這老和尚說的一套一套的,還不是不想失去衛舒璇這個大客戶?他都有些懷疑,剛才這老和尚和其他幾名長老那麽大義秉然爲天下蒼生着想而欲留下他這個魔是不是幻覺。
也許是察覺到隐的目光帶着鄙夷,方丈老臉微微一紅。
“請兩位施主在此歇息,貧僧去看看齋飯是否已經備好。”
說着,方丈便走出了内堂。在門外側臉瞥了眼内堂裏面。
雙手合實,仰頭朝天:“佛祖,出家人不打诳語,可弟子今日實屬無奈之舉,望佛祖贖罪,阿彌陀佛!”言罷,離開了。
内堂裏……
衛舒璇将一疊錢投入了佛像前的善款箱裏,然後虔誠的跪在佛像面前禮拜。
“這少說有五萬吧,你每來一次都捐這麽多錢?”隐問道。
“在佛堂之上不要總是提錢,不然剛才的加持會不靈的。”
衛舒璇白了他一眼,“你快過來,跟我一起拜拜。”
隐無奈的走上前去,這一拜,香檀上的一塊用于蔔卦的神木就掉了下來,摔個粉碎。
“怎麽回事?”衛舒璇蛾眉蹙了蹙。
隐搖了搖頭,笑道:“可能是因爲我不信佛,所以佛祖受不得我這大禮。”
“就知道胡說,我都跟你說了,在内堂之上,不要多說與佛無關的話,跟着我,再拜!”
說實話不信,隐隻好再拜一下。
“嘭”
一道刺耳的聲響在耳際傳來,擡眼一看,發現香檀上的木魚掉了下來,裂成了兩半。
衛舒璇木讷的望向隐,隐卻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擺了擺手,道:“你現在信了?”
……
南山寺的齋飯還是比較可口的,畢竟衛舒璇是這裏的大客戶,準備的菜肴種類較多。一盤豆腐,愣是做得美味無比,堪比世間絕味。
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那副模樣,就像剛從牢裏放出來的一般。
方丈和幾位長老以及一幹僧侶,都停住手中的筷子,石化了似的望着隐。這大魔王嗜血殘忍,倒是對佛家齋飯情有獨鍾,看來,不是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其實,這都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對于隐來說,天下食物,不分佛家齋飯和世俗飯菜,隻要能下肚,能飽肚子,那就是美味。
“施主,若是你喜歡這齋飯,可以留下來多住些時日,貧僧在此可以保證,每餐齋飯,都可以讓施主滿意。”
方丈開口道,他回到自己的住處想了一想,突然間豁然開朗,他口中的大魔王,看似與佛無緣,可正是這種無緣,造就了極深的佛緣,若是真能被自己勸說,成功皈依我佛,那将是無上功德一件,再者,南山寺方丈之位,也就有了人選。
此話一出,五名長老身體皆是一顫,留大魔王下來,那南山寺豈不永無甯日了!都不解的看向方丈,方丈隻是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多言。
隐停下筷子,淡淡的瞥了眼方丈:“大師,齋飯雖然可口,可若是天天食之,就算再美味的東西,也都會變得了然無味,而且……”
目光看向了在一邊細嚼慢咽的衛舒璇,“此次來我隻是陪衛警官而來,若是她離開了,興許我就沒有多少顧慮了,大師應該知道我的本性,成天對着一幹唠唠叨叨念咒的和尚,我可受不了,你覺得呢,大師?”
雙眼突然閃過兩道血紅色的火焰。
看到這兩道火焰,方丈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額頭上,瞬間冒出涔涔汗珠。
好強大的殺戮意念,此子絕非我佛可以渡化!
方丈爲剛才的擅作主張由衷的心顫,若此子真的留下,南山寺,将會是魔王的天下,佛法,根本就無法壓制那股魔性!
不自然的笑了笑,方丈道:“那是那是,是貧僧多言了!”
衛舒璇看得一陣莫名其妙,輕輕推了一下隐的手臂:“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呵呵……我在跟大師讨論佛法呢。”隐笑道。
“讨論佛法?”
衛舒璇不太相信,她是再知曉不過佛法的高深了,連加持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唐莫會懂?并且還能跟方丈師父讨論?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像是确認隐說的話,方丈慈善的道:“衛施主,貧僧剛才的确是在和唐施主讨論佛法,唐施主對佛法的獨到見解,實屬罕見,貧僧在他面前,頓感不足,實在是有些自慚形穢。”
聽聞此話,不要說衛舒璇驚得張大了嘴巴,就連五名長老,都覺得方丈師兄所言過于虛假,這……佛祖就在跟前,打诳語不太好吧!
隐再次被老和尚神乎其神的言語折服,果然能當上方丈,這樣的人才,若不做方丈,那簡直是南山寺的損失,瞧那張嘴,多能說,而且出家人打打诳語,連臉都不紅一下。
面對衆人的目光,方丈老和尚不動聲色,如一座大山一樣巋然不動,穩穩的坐立在那裏,根本不受外界目光影響,固守正氣于心、于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