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衛舒璇幾乎是逃也似的跑下車,然後朝着偌大的山谷喊了起來。
“爲什麽我要姓衛,爲什麽我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爲什麽我的命運就要被别人安排,爲什麽……”
一邊喊着,眼淚卻簌簌的流淌而下。
隐靜靜的走下車,站在了她的旁邊。
遠遠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燈火闌珊的海風市,因爲有雲霧的存在,那些燈火,未免顯得有些模糊。風很大,吹到臉上涼涼的、陰陰的,路邊的雜草,随着風兒輕輕搖擺着身軀。
“爲什麽……”
一下子喊了出去,宣洩出心中的不滿,衛舒璇整個人突然趴坐在馬路上,憔悴、無助和孤獨,緊緊将她瘦小的身子籠罩。
看着她大哭,隐沒有打擾她,雙手插在褲袋裏,就這麽靜靜的站在她身邊陪着她。
許久,哭聲才停止,隐将車裏的紙盒子拿出來,然後挨着她坐下,将紙盒子遞給她。
衛舒璇突然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抽出紙巾,擦拭着臉上的眼淚。
“想聽個故事嗎?”隐問她。
“嗯。”
衛舒璇點點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含淚的眼睛,讓人看着心生憐惜。
“有一個小男孩,他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可是在六歲的時候被人拐賣,幾經周轉,他被國外一所專門培養殺手的組織收留,在那裏,隻有殺和被殺兩種結果,要想不被殺,那就必須殺掉其他人。每天,還必須用人頭去換取食物,否則,就是餓死。
那個小男孩一開始還以爲隻是一場噩夢,可當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掉在他腳下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過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如果不殺人,那就會被殺。
他不想死,他想再見到自己的家人,他想要把這該死的組織從世界上抹去。于是,他不停的厮殺,沒有匕首,就用他自己的牙齒,将死人的頭顱一口一口的啃下來,然後提着頭顱去換食物。
久而久之,他被那個組織的人稱作人形野獸,因爲他可以徒手,将一個人的心髒活生生的掏出來,甚至用一根手指,就能輕而易舉的紮入一個人的大腦……”
正講着,發覺自己的手臂被一雙細膩的手兒抓住。
扭頭一看,見衛舒璇的身體瑟瑟發抖。
“你個笨蛋,幹嘛在龍潭山這種地方說這麽可怕的故事。”
可怕?
隐一笑,舉起手掌:“好吧,我道歉!”見她不再流眼淚了,隐也就不再說下去,自己的經曆,對女孩子來說,也确實是太過血腥和恐怖了些。
衛舒璇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以後心情不好我應該多找你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魔力,竟然讓我跌到低谷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轉了。”
“好啊,不過按小時收錢!”
隐也很樂意和衛舒璇聊天,這句可不是什麽恭維的話語。
“喂,你就這麽窮嗎?”衛舒璇白了他一眼,離開他的肩膀,雙手插在腰間。
隐也學着她的語氣回道:“喂,你不是孤兒怎麽知道我們孤兒的生活。”
“你是孤兒?”
衛舒璇一愣,有些不大相信的問道。
“是啊,成爲孤兒沒多久的事。”
隐拾起一塊石子,朝山底下扔了出去,而那石子,就像落入了無邊的深淵,所有的動靜,都被吞噬得幹幹淨淨。
“對不起!”
衛舒璇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頭發,随着微風輕輕飄動,臉的輪廓,像刀削般精緻,用鼻子聞聞,還能感受到他身上濃濃的男人氣息。
好獨特的男人!
見她道歉,隐不屑的呿了一聲:“這有什麽好道歉的。”站了起來,向前走幾步。
“喂,你小心點,前面可是懸崖。”衛舒璇深怕他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隐笑了笑,直接站在護欄旁,離懸崖僅半米之遙。
掃了一眼烏黑的山巒,回過頭:“你說這龍潭山有沒有狼?”
“有,這裏住着兩三個狼群,每年政~府都要撥大量資金買活羊趕入山裏喂它們,不然,它們就會攻擊附近的村民。”衛舒璇說道。
“是嗎?”
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弧笑,隐突然張開雙臂,學着狼嚎喊了起來。
“嗷……”嘹亮的狼聲,傳遍整個龍潭山。
“唐莫,你幹什麽?你想把狼群引出來嗎?”衛舒璇大驚失色站了起來,阻止隐的行爲。
然,隐卻依舊喊着,皎潔的月光輕輕灑下,襯着夜色,他看起來就像一頭孤傲的狼王,在夜間散發着狼王的威勢。
“嗷……”
不多時,遠處,傳來野狼的回應。緊接着,越來越多的狼加入了進來,群山,仿佛在狼嚎中顫抖,整個龍潭山,充滿着一股野性,一股磅礴的氣勢。
衛舒璇看得呆了,這個男人,就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整個龍潭山,以他爲尊。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一抹紅潮浮上臉頰,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爲何有着這麽大的魅力?
不過,很快她就被群山間綠油油的燈籠給吓了一大跳。
“要死啊你,把所有狼都引出來了,快走,不要被狼群包圍了。”
把隐拉回車裏,自己也趕緊坐回駕駛位置上,啓動汽車,朝山腳下趕去。
回到海風市……
“你們學校的宿舍幾點鎖門?”衛舒璇問道。
“十一點。”
“現在十一點半了,你還要回去嗎?”
衛舒璇将戴着的小巧手表伸到隐的近前,讓他看清楚現在的時間,“要不住我那吧。”
隐玩味的一笑:“你就不怕我半夜獸性大發?”
“你忘了,我可是警~察,要是你敢,你就等着把牢底做穿吧。”衛舒璇一點兒也不擔心,朝隐揚了揚粉拳。
隐笑了笑,将頭枕在靠背上,突然呢喃:“很高興認識你!”
“什麽?”
衛舒璇扭頭望去,卻發現隐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氣得臉兒鼓了鼓,嗔罵道,“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