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看着隐的背影,蛾眉微微皺着。随即繼續開動汽車,在經過隐身邊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那清秀的臉龐,在她腦海中留下了一絲印記。
微低着頭散步似的前行的隐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沉浸在唐莫的記憶裏。零碎記憶飄零,有的卻又如電影帶子一般連續,那是痛苦與快樂的時光。
“轟”
就在此時,一道劇烈的碰撞之聲從前方傳來,打破隐的甯靜。擡眼望去,在前方百米遠的一道三岔路口,一輛大卡車從側面狠狠的撞擊在剛才經過自己身邊的警車。強大如斯的沖擊力,直接令警車車身深深的凹了進去,四面車窗瞬間崩碎。
發動機熄了火,向外冒着白煙!劍眉輕皺,隐停住了身形。
“嘭”“嘭”
兩道身影從大卡車上走下,他們的頭用黑色絲襪罩住,手上拿着把铮铮砍刀。
這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見着這一切,隐便明白了過來。
警車裏,女警和兩名男警員身體都受了或重或輕的傷害,女警的臉上,淌着從她腦袋上流下的血迹。此時,他們都昏迷了。
從大卡車上下來的兩道身影,二話不說,拿着砍刀便朝坐在後排的男警員腦袋上砍去,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殺人。
“如今的黑社會還真是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連警察都敢殺!”一道調侃似的話語響起。
“誰?”
兩人一驚,手中動作一滞,擡頭望去,卻發現一個青年雙手插在褲袋裏,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正看着自己。當徹底看清青年的面孔時,他們那扭曲在絲襪裏面的臉孔,露出陣陣驚駭。
“是你這小子,你居然還活着?”
恩?
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原來這些人和那兩個想殺自己的人是一夥的!
“小子,你是怎麽逃出來的?他們人呢?”一個大漢向前兩步,瞪着隐急切問道。
“他們?”
隐突然冷冽的凝視着他們,“他們都成了漢江裏的魚食,如果你們不趕緊滾蛋的話……你們的下場也是——死!”唐莫的仇,隐沒有多大的興趣去報,但現在,他想要救下那個女警,不爲其他,隻是遵從己心而已。
迎上如此毫不掩飾的殺意,那兩人怔了怔,互相對望了一眼,緊接着便大笑起來,仿佛聽見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顯然,他們根本不相信黑子他們被眼前的柔弱小子給幹掉了。
“小子,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從黑子他們手上逃脫的,但看來,還得我們幫他們把你給宰掉了。”
“嘿嘿……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硬闖進來。”
“讓我來解決了你!”
一人大喝一聲,朝隐砍去。
铮亮的刀刃,離隐的頭部卻來越近。等離得不到四五寸時,男子仿佛已經看到了眼前這可惡的青年倒在了血泊裏,那了結一條性命的快感,讓他露出了陰邪醜陋的笑容,這笑容,在絲襪底下顯得更加的邪惡和醜陋。
他期待青年露出驚恐的神情!
然而,迎上的,卻隻是一個輕視的冷笑!
“死到臨頭你還敢笑!”
沒有回答他,不,隐已經在用行動回答他了……
身子往旁邊一傾,手中已經多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空中流星似的劃過,然後精準的紮進對方拿刀的手腕。
“啊”
一抹鮮血灑向空中,慘叫聲随之而起,砍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瘋狗!”
見此情景,另一個男子大驚,愣了一秒鍾後便沖了過來,對着隐的腦袋高高的劈下。
神情無變,隐非但沒有被逼退,反而向前沖刺兩步,鐵拳雷霆出擊,不偏不倚,精準而又陰狠的擊打在男子的小手臂上。
“咔咔”
響起陣陣裂骨的聲音,手臂呈V字型向後彎折。
“啊”
大漢劇痛,右手完全沒有了知覺,無法再握住砍刀。一股無言的恐懼漫上心頭,對方出手精準狠辣,如一頭餓狼一般,哪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劇痛自腹部快速湧上大腦,像被火車頭撞上一般,五髒六腑巨震,整個身體轟然倒飛而去。
“怎麽可能?他一腳居然……居然把我踢飛了?”
男子吐出一口鮮血,鮮血透過絲襪灑在空中,心中的驚駭已是無法形容。自己到底是惹到一個怎樣的存在?
……
三招,令兩男子無任何招架之力。隐雙手放入褲袋,轉身居高臨下的凝視着躺在地上,手腕被自己紮入一把匕首的男子。殺還是不殺?心中在忖度。
迎上隐的目光,男子驚恐的往後蹭了蹭。他從未覺得死亡會離自己這麽近,可今天,他嘗試到了,這個青年的目光,讓他感到恐怖、冰涼,讓他感到陰森森的死亡氣息。
“滾!”
什麽,讓我們滾?
聽聞青年要他們滾,男子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卻覺得這是世間最動聽的話語。
“謝謝,謝謝,謝謝……”
也顧不上鑽心的劇痛,從地上爬起,對着青年不住的鞠躬感謝他的不殺之恩,然後扶起同樣是錯愕不已的同伴有多快就有多快的離開此地,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爲他們從那青年的身上由衷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血腥氣息,那是隻有殺過人才有的氣息!
在那兩人離開不久後,隐從上衣口袋子裏拿出一個傳統的諾基亞手機,就算泡水了,它依然正常運轉。随後撥通了120救護電話。
殺人不過頭點地,隐想要殺人,非常簡單,當他殺心起時,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一切随性而爲。剛才的兩人,自他靈魂快速的和這具身體進行着融合,他的力量足以碾壓得他們連渣都不剩,在他的眼裏,他們就如同蝼蟻一般!
“海風市南區通往木林關的路上發生重大交通事故,有三人受了重傷!”
隐簡單而又明了的報告了所在位置,便挂斷了電話。将手機收好,走到破爛不堪的警車前,伸手在女警和兩名男警員口鼻間探了探。
“鼻息均勻,看來可以熬到救護車到來!”
心中估量了一下,便轉身離開。而那女警細長彎彎的睫毛,卻在他離開後輕微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