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處半山腰的山洞裏。
從車上下來,他帶着疲憊之色,帶着她又下了山,一處江水邊有一隻帶着頂棚的船,這船靠在邊兒的雜草中,不靠近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船看着并不像買的。”
他嗯了一聲,“是我親自做的。”
蘇小舞面露驚訝,“你做的?”
“不行嗎?”
蘇小舞搖頭,“沒有,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上了船,蘇小舞才發現,這是會自動行駛的,速度很慢,但是坐着平穩,很安全的樣子。
“你的身份是什麽?”蘇小舞開口,“能告訴我嗎?”
龍躍一笑,“當然可以,但是,我說了你會怕嗎?”
蘇小舞挽唇,“你直接說。”
“我曾經殺了一個人,現在是被追緝的通緝犯。”
蘇小舞當然很意外,但是并沒有别的情緒,對她來說,道貌岸然的人和出手相救的人,有着本質的區别。
她不覺得他會害她,因爲,她除了一具殘花敗柳的身子,一無所有。
“吓着了?”見她不說話,他問。
蘇小舞搖搖頭,“沒有,給我的直覺是,你不像個壞人。”
“不,我是個壞人,不然我怎麽可能殺人呢?”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蘇小舞掏出手機,“我不是打電話,隻是看看頁。”
“别緊張,我知道你也不會舉報我。”
“爲什麽?”
“這種信任就像是天生的,磁場相似。”
蘇小舞怔然,從來不知道才見面一次的人會出手救她,見面第二次居然說完全信任她。
她從來沒碰見過這樣的人。
打開手機頁,看見頭條上的新聞,蘇小舞如同五雷轟頂。
顫抖着手将新聞内容上面的視頻打開,用的移動數據流量,要看完這段視頻,估計流量用光還會話費停機,但是她還是要看。
視頻打開之後,傳出記者播報新聞的消息。
“本台報道,昨天喬老爺子去世,蘇小舞冒充老爺子世交孫女的事情引起了絡上的熱烈讨論,甚至昨晚出現了一位戴着墨鏡和口罩的男子将其帶走,今天從警方獲悉,昨晚那位蒙面男人竟是被警方追緝的a級通緝犯,而從喬家得到消息,蘇小舞在冒充期間,從喬家得到了名貴的衣服首飾以及二百萬現金,警方表示,這屬于詐騙罪,由于數額較大,将對蘇小舞進行抓捕……”
蘇小舞臉色慘白,二百萬現金的事,隻有喬西律知道,因爲這二百萬是她和喬西律交易的數碼,他們的關系喬家人都不知道,更不會知道給她二百萬,這一切,都是喬西律一手安排的。
什麽再無瓜葛,什麽再跟喬家無一絲的關系,原來,他早就精心安排好了一切。
他花了錢,得到了她的身體,讓她冒牌代替,結果呢,卻用這二百萬親手送她進監獄。
眼眶迅速的紅了。
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她看着手機的屏幕,看着上面的内容,加上一天一夜沒吃飯,眼前一黑,當場昏厥。
龍躍扶起她的身子,再看了看放在她腿上的手機,将她放平穩,蓋上薄毯。
***
麥苗看新聞之後就從萬鶴山趕回了市,現在她哪兒還有心思在那泡溫泉。
但到了市裏之後,怎麽打電話都給蘇小舞打不通了。
又不知道她人究竟是去哪兒了。
要是知道昨晚就上了新聞,她當時就趕回來了,也不至于到了第二天打電話都不通。
警方還特意傳召她,如果她接到蘇小舞的電話,第一個通知警方。
麥苗雖然嘴上答應着,但心裏卻很不樂意。
她再清楚不過小舞和喬西律的事兒了,最後怒到極緻的她不管不顧去了喬氏,直接闖進了喬西律的辦公室。
看見這個不速之客,喬西律倒是沒什麽驚訝,“請坐。”
“小舞究竟跟你怎麽一回事,我一清二楚,什麽,詐騙罪?”麥苗冷笑,“喬西律,小舞若不是爲了她爸,能跟你在一起麽,你不要以爲你有錢有勢就是取悅女人的緻命法寶,我告訴你,你們是公平交易的,憑什麽讓小舞擔當這種罪名,難道冒充的事兒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嗎?!”
喬西律并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有些事情,即便你是她的好朋友,也不見得什麽都知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請回吧,葉碩,送客。”
麥苗喊道,“我還沒說完呢,喬西律,你一個堂堂集團的總裁對一個跟你睡過覺的女人下手,你還是個男人嗎?小舞的後半輩子都被你給毀了!”
葉碩将其強行拉了出去,麥苗甩開他的手,獨自一個人進了電梯,蹲在那裏,泣不成聲。
她無法想象,一個女人被公布這種壞名聲,以後她還怎麽在這個國家活下去。
回到公司,她坐在位子上沉思,延紹庭剛接過喬西律的電話從門外進來,“麥苗,你去西律哪兒幹什麽?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别插手管了。”
麥苗說,“爲啥跟我無關?小舞是我的好朋友,她出了這事兒,我還能心安理得的想跟我無關嗎?”
“你即便是想管,你能管嗎?現在警方正在抓他們倆人,不過那個男的,你真的不認識嗎?”
“自然不認識,我也從沒聽小舞說起過。”
延紹庭摸着下巴問,“這就奇怪了,你都不認識,卻出手相救蘇小舞,而她也跟那個男人走了,有意思,你知道西律爲什麽這麽做嗎?”
“爲什麽?”麥苗問。
延紹庭快步走到座位上坐下,神秘莫測的說,“一吃醋就發怒,這一發怒啊,你這好朋友鐵定招架不住。”
“吃醋還有這麽個吃法?”麥苗顯然不信,“我心情不好,請假休息。”
“去哪兒休息,要睡覺去休息室。”
“我想回我自己租住的房子昏天暗地的睡一覺,希望睡醒,就有小舞的消息了。”
她挎上包,出了門。
***
此時方家可謂是氣氛活躍的很。
方母見自己的辛苦沒白費,錢沒白花,甭提有多開心了。
喊幾個朋友來家裏搓麻将,手氣一直好的不得了。
“對了,你之前的兒媳婦可是名人了。”一位貴婦人開腔。
方母心知肚明的說,“新聞我看到了,她就是這樣,以前跟我們玉墨還是夫妻的時候,我就十分的看不慣她,離了婚品德就這個德行,誰有什麽辦法呢?”
“就是,結婚這麽久,都不懷孕,該不會是有問題吧?”
方母說的格外隐晦,“這誰知道呢。”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又有人問,“方夫人,你這位兒媳婦怎麽樣?”
“這位啊,哎呦,别說了,比上一個好十倍不止呢,經常給我主動買這買那,我都說我自己有錢,家裏什麽沒有啊,但人家就是願意,跟玉墨的關系好的不得了。”
“看着就很漂亮呢。”
“是啊是啊,方夫人要催促他們早點要孩子,你也早點抱孫子。”
方母臉色一凝,笑着,“我也就是說呢,年輕要孩子恢複的比較快,但年輕人有年輕的人想法,做婆婆的怎麽好意思總催這事兒,順其自然吧。”
麻将結束之後,劉莉莉和方玉墨拎着剛買的東西回來,心情看起來很愉快。
“媽,這是給你買的。”劉莉莉遞給她,“養顔美容的。”
方母接過,然後說,“今天搓麻将,就有人問你們什麽時候要孩子了,莉莉啊,女人早點生孩子,對孩子和大人都好,我這不年輕嘛,也能幫着帶孩子玩,你跟玉墨就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劉莉莉說,“媽,我和玉墨商量過了,等過兩年再要孩子,因爲我們現在想過二人世界。”
就知道她會這麽說,方母也隻好說,“我也不催你們,順其自然好,蘇小舞的事情就這麽告一段落了,她要被抓住,要判刑的。”
劉莉莉笑的更燦爛了,“媽,還是你厲害,這件事要不是你出手,怎麽能讓這麽多人知道,要不是你,說不定她現在還在嚣張呢。”
“哼,就是要治治她,對了,如果蘇家的人來找我,就給我擋着,一個不見,不來就算了。”
“恩,知道。”
方格格踩着高跟鞋進來,坐在沙發上如一灘泥一樣,“累死了,你們都在家啊。”
“不在家去哪兒?”方母問,“開的這個店生意怎樣?”
“不怎麽樣,有些失望。”方格格說,“想雇店員,但是掙的錢還不夠開工資的呢,我自己來吧,又很累,覺得創業不易。”
“實在不行就不幹了,在家歇着。”方母說,“爲了那倆錢,累的不行,媽媽心疼。”
方格格想起蘇小舞的事兒,便來了精神,“沒想到蘇小舞跟通緝犯一起逃亡呢,這可是樂死我了。”
“早看新聞了。”方母起身,去廚房端出點心茶水來,“誰讓她放着膽子是幹這事兒的,要是不幹,說不定還抓不到她的把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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