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似感覺到下颚上的一絲疼痛,腦袋一低,發現下方便是趙琴瑤。
趙琴瑤這才意識過來,剛才的巨蛇根本就沒有将她放在眼裏,或許它在看别的地方,她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将她自己往死路上逼。
“别,你别過來!”趙琴瑤渾身發抖,朝後邊爬去,但是此刻的手腳皆已癱軟,根本不能挪動多遠。
巨蛇見到趙琴瑤,陰寒的眸子仿佛在打量。
“啊!你别過來!别過來!”趙琴瑤被吓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掄起手上的匕首就朝着巨蛇扔了過去。
這一下,趙琴瑤自己也不知道力道如何,卻恰好不偏不倚的扔在了巨蛇的一隻眼睛上,雖然被彈開了,但是巨蛇依舊吃痛。
“吼!”巨蛇瞬間憤怒,張開了血盆大吼,朝着趙琴瑤就咬下去。
腥臭味從巨蛇的口中傳來,卷起一陣陣的疾風。
趙琴瑤雙眼瞪大,能夠清楚的看到巨蛇口中的獠牙,那兩邊最長的獠牙之上,似乎在彙聚着什麽,而且已經在她的頭頂上方不到一米處,來不及做過多的思考,此刻的她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往從地上竄了起來,拼命往前奔跑。
于此同時,裴暖暖也站了起來見到趙琴瑤朝着她這邊跑來,根本就毫無退路,隻有迎戰,體内功力彙聚在手掌之上,連身體都有着妖冶的紅色,看着快速過來的巨蛇,裴暖暖的雙目變得無比的冰冷。
《鳳舞九天》第八重,巨蛇來臨之際全部爆發而出。
“啾~~~”鳳凰的鳴叫就像在天空響徹一般,讓人聽了耳膜都刺痛無比。橙紅色此刻早已變成了火紅,缭繞着巨蛇瘋狂的燃燒起來,猶如一片火海,觸目驚心。
巨蛇被裴暖暖的攻擊一滞,下一秒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被火燒一般的疼痛,裴暖暖的攻擊讓巨蛇無比的憤怒,朝天一聲怪異的怒吼,蛇尾瞬間也甩了上來。
此刻的獨孤痕和灰也趕了上來,同時發出自己的招數,對巨蛇對抗。
看着這一群蝼蟻竟然會傷到自己,巨蛇眼中除了陰寒就是憤怒,蛇尾瘋狂的掃動着,直接攪亂了裴暖暖三人的攻擊。
“啊!”裴暖暖尖叫一聲,因爲此刻的她發現自己竟然在混亂之中被巨蛇的尾巴纏住了身體,整個人到在了空中,巨蛇那強勁的尾巴,幾乎要将她的腰給直接纏斷。
“噗……”體内受了重傷,裴暖暖吐出一口鮮血,頭一暈,直接昏了過去。
“暖暖!”獨孤痕大喊一聲,也是殺紅了眼,但是此刻的巨蛇卷起了漫天的黃沙,連視線都無法看清,更别說辨别方向了。
巨蛇龐大的身影在漫天的黃沙之中攪動的,獨孤痕和灰在黃沙之中瘋狂的尋找着。
隻是等到黃沙落地,周邊已是風平浪靜之時,巨蛇不見了蹤影,裴暖暖也随着巨蛇的消失毫無蹤迹。
“丫頭!丫頭!”灰此刻的臉上也已經露出了無比冰冷的表情,嘴角流溢出來的鮮血,讓他蒼白的臉顯得是那麽的嗜血,灰在黃沙之中尋找的裴暖暖的蹤迹,卻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背包的一角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灰立刻将黃沙掃去,眼中有着期待之色,但挖到最後,卻僅僅隻是裴暖暖掉落下來的背包而已,她的人還是不見蹤影。
“她不在這裏。”獨孤痕眼中有着擔憂,否則的話,找了這麽久一定會找到一些痕迹,除了那隻掉落的背包,根本就沒有裴暖暖的任何東西。
灰一臉頹廢的坐了下來,心如死水,心中有了一個不願意相信的猜測,丫頭定是被那巨蛇給一起帶走了,如此,便是九死一生。
他們都見識到了巨蛇的威力,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敵的,灰嘲諷的笑了一聲,自以爲本身的功力已經極高,但是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根本就是蝼蟻罷了。
兩人尋找無果,獨孤痕倒是在沙堆中找到了同樣昏迷的趙琴瑤。
獨孤痕将趴在沙堆之中的趙琴瑤翻過身來,這一番,他的神色卻是凝固住了,之間趙琴瑤渾身發紫,嘴唇更是變成了紫黑色。
灰見了一聲不吭,若是在平時,他一定會調侃上幾句,這女人怎麽又中毒了,或者會說這女人看來和蛇毒有緣之類的話,但是此刻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心情,裴暖暖下落不明生死未蔔,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裴暖暖的安全。對于趙琴瑤,死了就死了,他毫不在乎。
而獨孤痕則是非常關心趙琴瑤的傷勢,一撩開她的手腕,才發現趙琴瑤的手腕上似乎被什麽東西劃破了,雖然傷口非常的細小,必定是劇毒之物,因爲此刻趙琴瑤的手腕的傷口之上,還有着黑氣滲出。
“琴瑤!琴瑤!”獨孤痕叫了幾聲,發現趙琴瑤的眼皮子動了動。
“表……表哥……救……救救……我……我不……”趙琴瑤還沒有将話說完,便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獨孤痕的眼神冷了下來,從她的眼神之中,他明顯的可以看到活下去的渴望以及對死亡的恐懼,細細查看了一下趙琴瑤的情況,若是不及時醫治的話,定會立刻喪命。
怎麽辦?獨孤痕思緒不斷的轉動着,看到灰手中的背包,眼神停滞,立刻朝着灰說道:“灰,打開包袱,看暖暖背包裏有沒有什麽可以解毒的藥。”
灰本是不願意,畢竟這是暖暖留下來的東西,況且若是暖暖還活着,得知讓别人動了她的東西之外肯定是不開心,但是看到獨孤痕如此的焦急,還是将裴暖暖的背包給了獨孤痕。
“我真搞不懂,這個女的幾次三番想要置丫頭于死地,甚至還害了我們,死了也就死了,你幹嘛這麽在乎她的這條小命?”灰說的不以爲然,對于趙琴瑤,他其實也是不喜歡的。
獨孤痕打開背包的動作一滞,又加快了打開背包的動作,翻了一會兒,當灰以爲獨孤痕不想回答的時候,獨孤痕的聲音卻是落入了他的耳中。
“趙青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所以我必須保護好他的女兒。”
灰聽到了獨孤痕的話,這才明白過來,随後卻是不屑的一笑:“趙青對你有過救命之恩,那你不應該去保護他麽,怎麽反而對來保護他的女兒了。”
“灰!”獨孤痕的語氣有些怒意,灰見此,隻是冷笑了一聲,也不再說話,隻是在一旁自顧自的運功療傷。
獨孤痕将裴暖暖背包之中的東西全都到了出來,卻根本就沒有翻到能夠解毒的東西,倒是那個錦盒,讓固定了他的視線。
獨孤痕拿過錦盒,雙眉蹙了起來,這是他先前讓裴暖暖救趙琴瑤之時用來交換的條件,盒裏放着的,正是百毒之花。
“灰,你可知,古書上說有一種治療方法叫做以毒攻毒。”獨孤痕抓着錦盒的手緊了緊。
灰睜開了雙眼,就看到獨孤痕抓着裴暖暖背包之中的東西,他認得這個錦盒,正是裝了百毒之花,丫頭對它似乎非常重視。
灰的目色陰沉了下來:“痕,你不會是想要用這百毒之花治療這個女人吧,這現在可是丫頭的東西。”
“我沒有别的選擇了。”獨孤痕看着灰,眼神十分的堅定。
“她會恨死你的。”灰冷冷的看了獨孤痕一眼,若是成功了,到還是救了趙琴瑤一命,若是沒有成功,那趙琴瑤立刻暴斃的同時,連帶毀了一株百年甚至千年都難得一見的至寶。
獨孤痕自嘲的笑了一聲,笑容有些凄然:“她從未将我放在心上一分,再恨我一些,又如何?”獨孤痕垂下眼簾,看着手中的錦盒。
灰倏地一下站立起來,冷哼一聲:“随便你。”說着,就遠遠的走開。
獨孤痕依舊看着手中的錦盒,嘴巴微微的顫動:“你也喜歡她吧?”聲音有很輕。
但是灰的聽力極好,獨孤痕說的話自然是聽得見,雙肩稍微僵硬了一番,并未回答,隻是腳步不停的朝前方走去。
獨孤痕不再浪費時間,将錦盒打開,一瞬間,百毒之花出現在他的眼前,隻是此刻的百毒之花不知是何種原因顯得有些萎嫣,或許是因爲再沙漠之中的緣故,花周身的流光也是暗淡了許多。
獨孤痕顧不得這麽多,手掌之中功力凝聚,隔空将百毒之花給取了出來,他知道不能讓肌膚觸碰到百毒之花,否則定會身中劇毒。
用功力将百毒之花碾碎,緩緩送入趙琴瑤的口中,神色異常的冷冽,成敗就此一舉了。
百毒之花随着獨孤痕的功力一點點消融着,最後直接送入趙琴瑤的口中。
就在這時,趙琴瑤的身體似乎發生了變化,原本成紫黑色的臉卻是在這時變得怪異起來,紫黑色的臉上出現一條條銀白色的氣流,在相互交錯着,獨孤痕雙眼一凝,發現此刻趙琴瑤身上的功力十分紊亂,連經脈都似乎在不斷的膨脹。
獨孤痕手一甩,立刻讓趙琴瑤盤腿而坐,趙琴瑤的後背轉向了他,獨孤痕雙手一推,将功力幫助趙琴瑤平穩體内的功力。
汗水不斷的在獨孤痕的臉頰之上流下來,趙琴瑤的腦袋之上冒着白煙,在一不遠處的灰雖然并不贊同獨孤痕的做法,但也時刻注意着獨孤痕的狀态,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轉而看着快要黑下來的天色,心中想着,裴暖暖究竟是生是死。
“丫頭,你命這麽大,應該會安然無恙吧。”灰淡淡的說着。
趙琴瑤有的臉上黑氣已經在逐漸的減少,整個人也漸漸地平緩了下來。
“噗……”就在這時,一口黑血猛地從趙琴瑤的口中吐了出來,獨孤痕也與此同時收回了功力,在一旁調息。
“呼~~”獨孤痕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看着一旁昏迷的趙琴瑤,眼神深邃無比,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百毒之花與那蛇毒果然可以相互克制,不過還有些許蛇毒殘留在趙琴瑤的體内,需要時間才能夠徹底清除。
獨孤痕将依舊昏迷的趙琴瑤扶好,讓她躺在一邊的沙地之上,自己則是站起身來,朝着灰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又何必呢,耗費了自己三年的功力,去救一個對我們無關緊要的人。”灰蒼白的臉上有着笑容,也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可惜,隻不過他早已恢複以往的神态,雖然話語中有着可惜,但語氣始終帶着無所謂。
“如此一來,我便不再欠她了。”獨孤痕說得淡然,這回,真的算是兩清了吧。
獨孤痕久久的看着不遠處被他遺留在一旁的錦盒,哪裏,原本是裴暖暖的東西,現在,卻是被他所用了,暖暖應該會恨他恨之入骨吧,想到這裏,獨孤痕苦笑一聲,那抹淡笑之中是濃濃的苦澀,連灰都不忍去看。
“丫頭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下一步你想怎麽做?去找她麽?”灰說道,這是他們此時必須面臨的問題。
“沒有時間了,而且我們也找不到她。”
“哈哈,獨孤痕啊獨孤痕,我自以爲已是無情之人,看來,你有時候,比我還要狠啊。”灰仰天笑着。他獨孤痕爲了達到目的,可以摒棄一切,不過隻有在趙琴瑤這一事情上,讓他疑惑萬分。不過獨孤痕既然不願意回答,就算他想盡一切辦法,都不會讓獨孤痕開口的,這一點,他倒是了解。
“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說着獨孤痕走了回去,腳步很平緩,神色平靜。
灰看着獨孤痕的背影,仿佛要将他看透,但最後隻殘留一聲歎息在風中消散。
灰拿起自己的酒袋,狠狠的喝上幾口,隻是在喝了第三口之後,酒袋已經空了,灰蹙了蹙眉,将酒袋扔到了一旁的沙地上,自己躺下看着這無比黑暗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