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浔一愣,對田父點了點頭,轉身想要離開,可是剛邁開腳步,就聽到田父的聲音:“我們可以談談嗎?施先生……”
——
施浔跟着田父往前走。
他感覺最近他們家似乎跟醫院很有緣分,已經有很多人都住院了。
這個想法,讓他漸漸輕松了一些。
旋即,他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這麽多年,馳騁商場,幾乎已經沒有人可以讓他感覺到緊張和不安了,可是今天,竟然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忐忑感。
當然,田父不喜歡他,這是肯定的。
所以今天的這一場談話,肯定會很不愉快。
施浔想到這裏,眼神裏閃過一抹暗沉。
跟着田父七拐八拐,走到了旁邊的一個花園裏面。
花園的小亭子裏沒有人,兩個人走了進去,四面八方的景色,都能看到。
田父這才轉身。
他背着雙手,扭頭看向施浔的時候,眼神裏透着一種審視。
然後,他就垂下了頭,淡淡的看向了前方:“施先生,這似乎是咱們第一次談話吧?”
施浔點了點頭,态度很恭敬,“對。”
田父就不再說話了,隻是靠在那裏,眼神打量着前方。
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談話,卻并不是第一次交鋒。
就像是當年,他用了一點小手段,原本是打算用來威脅小狐狸不要離開他的,可是卻無意間被田父知道了,田父破釜沉舟,直接放棄了公司,也不願意小狐狸永遠困在他的牢籠裏面。
當年的事情,他後來知道結果的時候,也很震驚,所以對于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心底深處,是佩服的。
田父跟他不一樣,他是繼承的父母的産業,可是田父卻純粹是靠自己的雙手努力撐起一份家業的,他對那份家業的看中,應該是更加濃郁才對。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最寶貝的女兒,他卻可以做到那麽決然……
想到這裏,施浔再次打量田父,就發現他背部已經佝偻,不如當年那麽挺直,可是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着一種說不清楚的魄力。
施浔漸漸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過了很久很久,施浔才終于再次聽到田父開口:“施先生上次說要結婚了,請問你的新娘子是……?”
施浔沉默了一下,半響後才擡頭看向田父:“伯父,我……”
話還沒說完,田父就再次詢問:“請問,你的新娘子是誰?如果你不說清楚地話,請原諒我身爲一個父親,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要做出一些殘忍的事情。”
施浔眼眸一沉,“比如……”
“比如,強迫他們母女分離。”
施浔皺起了眉頭,“你敢……!”
“當年我擁有一個公司的時候,都敢做,你覺得現在我身無分文,我還有什麽不敢的?”
這聲音,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懇求。
明明是嚣張的話,他卻說出了凄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