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教育自己,做人首先其心要正,她也身體力行的告訴了自己,怎麽樣将這一品德貫穿到生活中。
她清楚地記得,她五歲那年發高燒,結果發展成肺炎,住院半個多月,花掉了四萬塊錢,那時候家裏根本就沒有存款。
媽媽原本在一個酒店裏做服務人員,卻因爲氣質好被老闆看上,當時那個老闆讓她做他的情人,會給她一筆錢。
可媽媽堅決推辭,甚至第二天就離職,哪怕借了高利貸,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等她康複出院,媽媽就将這件事情清楚地告訴了她,然後媽媽做了兩份工作,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将高利貸給還上。
她總是給她說,你不比别人少什麽,缺什麽,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做自輕自賤的事情。
這是她們母女兩個人的底線。
她真的沒辦法接受媽媽是個偷孩子的賊,更沒辦法接受媽媽是小三。
莊奈奈問出這個問題,就屏住了呼吸,靜靜凝視着顧德壽,她心裏忐忑不安,等待着他的回答。
其實,就算顧德壽回答是,她也不會相信。
可是她就是想要問一問。
她握緊了拳頭,就看到顧德壽臉上露出了一抹沉思,他的視線突然就變得飄忽不定,似乎回到了從前,臉色也難看起來。
莊奈奈并不催促,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半響,顧德壽才終于開口了,“不是。”
莊奈奈的心,忽然就落了下來。
這麽一刻,因爲顧德壽沒有信口開河,莊奈奈第一次對他産生了一絲絲的好感。
她繼續追問,“那你們……”
顧德壽回過神來,目光一沉,最後歎了口氣,“你莊媽媽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你不要想歪了。”
莊奈奈頓了頓,“那你愛她嗎?”
愛她嗎?
顧德壽眼簾垂了下來。
怎麽會不愛?怎麽可能不愛?
天知道他當年明白莊媽媽傾心于他的時候,是多麽的激動。
她那麽高高在上,那麽耀眼,而他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她……
顧德壽歎了口氣,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擡頭,原本想要淺淡的一句話帶過這件事情,可看到莊奈奈眼神裏的探究,他突然覺得語噎。
其實這麽多年,有些話,他也很想找個傾訴一下。
他頓了頓,這才開口,“奈奈,雖然你親生媽媽是李玉鳳,可你情況特殊,有些話,我從來沒有告訴過星豪星珊他們,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他頓了頓,無比虔誠無比認真的開口:“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深愛,刻骨銘心的愛。”
莊奈奈聽着,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就覺得心中一酸。
爲莊媽媽,也爲李玉鳳。
莊媽媽一輩子未嫁,是不是……就是因爲他?
而李玉鳳呢?她……其實也很可憐吧。
莊奈奈突然就明白了,李玉鳳爲什麽這麽恨莊媽媽了。
她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臉上全是懷念與懊悔,而他的額頭上,也因爲蹙起了眉頭起了大片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