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一想顧德壽，想一想自己孤身在外，至今下落不明的莊媽媽，莊奈奈糾結猶豫了半響，最後，卻無力的松開了拳頭。
她跟媽媽，是彼此唯一的軟肋。
莊奈奈垂下了頭，原本想要解釋的話，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事情已經鬧到了這一步，她就算是說了，他會信嗎？
想一想這一次相見之後，她一直在追求他，一直在遷就着他。
甚至因爲前兩天他對她好了，她還幻想着能夠回到五年前，能夠得到他的心。
可結果呢？
得到的就是這麽一張冷冰冰的銀行卡嗎？
莊奈奈扯了扯嘴唇，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努力壓制下這股怒火，然後伸出手将那張銀行卡攥到手裏，她扭過頭，忍不住自嘲的開口，“那我賺了啊！我哪裏還能再活一百年？”
司正霆将銀行卡丢出去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後悔了。
他知道，自己盛怒之下辦了蠢事，可實在是……害怕她會再次抛棄他。
就像是五年前，她決然的不曾回頭。
他隻想用一種牢不可破的方式，将她禁锢在自己身邊，看到她傷心她難過，他正要将銀行卡拿回來，收回自己的話時，就聽到她這句話，頓時覺得氣悶。
她跟他鬧，甚至她打他，他都會覺得正常，或許都比現在這樣好受些。
司正霆悶得伸出手松了松領帶，忍不住再次口出惡言：“我要的是忠誠。”
花一千萬，買她在身邊對他忠誠嗎？
莊奈奈垂下眸子，不去看他，“我明白你的意思。”
說到這裏，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鍾，“我要去上班了，你還有事嗎？”
司正霆凝視着她，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一種什麽心情。
她明明答應自己了，可是爲什麽，他卻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更遠了？
半響，他才開口：“去吧。”
莊奈奈轉身，快步離開他的辦公室。
打開房門時，她的情緒幾乎就要崩潰，臉上的笑容，也已經完全石化，她平時會跟季宸還有大壯他們打個招呼，然而此刻，卻什麽都沒說，低着頭直奔電梯。
當電梯門關閉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完全松懈，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部湧出，讓她難過的用手狠狠壓制住心口處的位置。
她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電梯裏，四面都是鏡子。
她望着前方，可以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眼睛木然的瞪着，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似乎被挖空了一樣。
可現在，就連哭，都成了一種奢侈。
——
莊奈奈失魂落魄的回到十八樓，低着頭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時，張超文已經站在那裏，看到她就冷嘲熱諷：“莊奈奈，早上剛說了你上班時間幹别的事情，下午你就敢給我遲到了啊！你這是故意的吧？”
莊奈奈根本沒有心情去應付他。
她徑直走過去，低着頭，整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精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