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霍以沫的記憶裏徹底清楚掉關于許思哲的痕迹,首先要找到她對許思哲刻骨難忘的那一幕,也就是霍以沫愛上許思哲的那一段記憶!
因爲不管有多深的愛,都是由最初的那一秒心動開始的。
爲了找到這一秒,霍以沫不得不對路南風口述她和許思哲之間的點點滴滴。
這對她而言,不亞于是拿刀子在淩遲自己。
霍以沫說對許思哲的心動是在那次車禍,他在電話裏說願意娶她的瞬間。
路南風催眠她,發現并不是,所以她醒來還是記得許思哲,想起這個人還是會痛徹心扉。
霍以沫又說是在火災,他來找自己的那一瞬間。
結果,依然不是。
霍以沫說了很多他們的回憶,但每次都不是,路南風最終無奈的歎氣道:“算了,放棄吧!你根本就不想真正的忘記這個人,所以你的潛意識也根本就不會承認,你到底是哪一個瞬間對他心動了!我們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冰凍計劃原本就很難成功,再加上她根本就不配合,路南風不想再繼續下去,隻是在浪費時間。
路南風轉身要離開,手握到冰冷的門把時,身後傳來哽咽的聲音:“擁抱。”
背影明顯一僵,回頭看向蜷縮在躺椅上的人,淚流滿面,聲音顫抖,“那次我在他辦公室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錯把他當李揚羽擁抱了。他很生氣,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去,很用力的擁抱我,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那一瞬間,她對許思哲動心了,主動的去擁抱他,并不是爲了讓他消氣,隻是純粹的想要抱一抱這個體溫冰涼的男子。
隻是她的潛意識都不敢承認,自己原來那麽早,那麽早就已經對他動心了。
路南風最終沒有離開辦公室,再一次的催眠她,在她的記憶裏引導着她回到那個夜晚,篡改了那段記憶,讓她徹底忘記那個晚上發生的事。
之後便是從她開始暗戀許思哲的那段記憶開始,一點一滴的修改她的記憶。
他們在辦公室裏待了整整48個小時,不吃不喝,一直到将許思哲從她的記憶裏徹底抹去。
醒來後,她記得霍淵,記得石嘉木,記得水潋滟,記得李揚羽,獨獨就是不記得許思哲,聽到這個名字也隻是一臉的茫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冰凍計劃成功了,哪怕她無意間看到關于許思哲的報道,也沒有喚醒過她對許思哲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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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哲聽着路南風說着冰凍計劃的整個細節,知曉她對自己心動的那一個瞬間,心如刀割。
她說過喜歡他,卻從來都沒有說過愛他,曾以爲有漫長的餘生總有機會聽到她對自己說這句話,卻怎麽也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她的真情流露,而是将他忘記!
查不到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麽,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而她是唯一知曉真相的人,卻不肯說出真相!
“哪怕她不願意,你也有辦法窺探到她内心的秘密,不是嗎?”沉冷的嗓音艱澀的從喉間逸出,想要從霍以沫的嘴裏知道真相這根本就不可能,唯一的突破口,隻有路南風。
人在被催眠後是意識最薄弱的時候,隻要路南風想知道,他就有辦法讓霍以沫自己說出真相。
“話雖如此,但是我有我的職業操守,我尊重病人的選擇和她内心的秘密,在沒有得到準許下,我是不會肆意去窺探她的秘密!”路南風義正言辭,完全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究竟是什麽事,一定要忘掉我不可?”這是他心頭最大的疑惑,如果得不到一個答案,他永遠不可能甘心。
路南風似笑非笑:“這個問題唯一能給你答案的人,隻怕現在想給,也是有心無力了。”
沒有人知道霍以沫要忘掉他的原因,哪怕是現在的她。
許思哲修長的雙手撐在幹淨的桌面上,神色凝重的厲害,眼神黯淡的像是看不到一絲的希望,*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冰冷而無助的掙紮。
他轉身走了兩步,在路南風以爲他死心要放棄的時候,猛然轉身狠狠的一拳揮在路南風的臉上。
眼鏡被打飛,轉移滑到了一米之外。
“縱然如此,我也不會原諒你。”
如果不是路南風,她不會忘記自己。
她,不會!
路南風摸了摸自己被揍的臉,看着憤怒離去的許思哲,忍不住的笑了。
這男人,舍不得拿霍以沫出氣,就拿自己當出氣筒?
呵!
-
霍以沫雖然回到了霍家,但是還有些東西在路南風的公寓,她不想麻煩别人,便自己開車去收拾。
公寓是路南風暫時借給她住的,收拾好東西,又把公寓打掃了一遍。
窗外暮色降臨,李嫂打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回去,好準備晚餐。
霍以沫說等下就回去了,收好鑰匙,改天還給路南風,拎着自己的東西走到門口。
一開門就怔住了。
一席黑色風衣的許思哲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此刻眸色深沉,幽暗的像是沒有底的深淵。
對于許思哲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霍以沫一點也不奇怪,最近一直有人暗中跟着自己,想來是他的人。
兩個人一時間就這麽站着,四目隔空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
霍以沫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率先開了口:“你喝酒了?”
許思哲沒有說話。
“李嫂做好飯,等我回去,許先生要是沒什麽事,也回去吧。”
她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想要從他身邊的縫隙側身而過,要帶上門的時候……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粗魯的将她摔在了牆壁上。
手裏的包掉在門外,而他已經用腳踢上了門,與她在房子裏。
霍以沫痛的悶哼一聲,擡頭昏暗中還來不及問他怎麽了,黑影壓下來,沉啞隐藏着痛楚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
被抵在牆壁上的身子猛然一僵。
“她那麽憋不住話,受不了委屈,她一定會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一定會讓我替她出氣,不會默默的扛下一切,更舍不得……忘記我!”
霍以沫聽出他喑啞嗓音裏的心碎,心莫名的揪起,抵在他胸膛上,想要推開他的雙手卻使不上力氣。
一片靜谧如死的昏暗中,她聲音溫涼,“對不起!”
回不來了,他愛的那個女孩,真的回不來了。
光線暗淡中,霍以沫感覺到臉上有冰涼的觸覺,是他的手在輕撫着她的臉龐,指尖傾注無限的溫柔與心疼。
氣息噴薄在她的肌膚上,涼涼的,癢癢的,似是在撩撥着什麽。
靜谧緊繃的氣氛中,是誰的心跳,似擂鼓,淩亂的跳動着。
“小螃蟹,對不起!”
五個字,一場支離破碎的心碎,鋪天蓋地的愧疚宛如最兇猛的潮水,将他淹沒。
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不在她的身邊,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毫不知情!
他說過,不會再讓她飽受颠沛流離之苦,卻沒有做到。
怎麽能……不自責!
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想她選擇忘記也許就是選擇原諒……”
“你”字沒有機會出口,因爲他捧起她的臉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落下瘋狂而絕望的吻。
與上次在車内的吻不同,這個吻充滿思念與愧疚,還有那些蓄滿胸腔無處安放的深情缱绻。
掙紮無果,她無奈的放棄,承受着他如狂風驟雨般的吻,以爲等下就會停止了。
豈料,他今日的情緒有些失控,微涼的大掌急不可耐的往她的衣服裏鑽,仿佛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喚醒被她鎖在門口的那段記憶!
霍以沫沒有恐慌,隻是在他的唇移動到耳畔時,喘着氣,聲音冷靜,平緩而出,“如果我說,我被人倫殲還生下過一個野種,你還敢要我嗎?”
唇瓣和手倏然頓住。
模糊的光線中,清冽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整個人宛如雷擊,怔住。
久久回不過神。
恍若死一般的靜谧持續半天,她很冷靜的拿開他的手,推開他,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窗外有燈光斜進來,隐隐照亮她嘴角輕勾的笑意,“開個玩笑,畢竟我是寫小說的,想象力比較豐富!”
許思哲死死的盯着她雲淡風輕的樣子,沉默不語。
霍以沫一邊拉開門,讓走廊的燈光射進來,一邊彎腰撿起地上的包,回頭看他,“隻不過那段記憶就好像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誰也不知道打開後會釋放出一個什麽樣的魔鬼,所以你就不要再企圖喚醒我的記憶!”
聲音頓了下,再次響起時,有些漠然,“既然她選擇把你忘記,就表示她選擇放下你!你又何必念念不忘?以你的身份背景,想要什麽樣的好女人沒有?比她好的更是數不勝數,那天在餐廳遇到的那位小姐就不錯,許先生的年紀也不小了,就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屈從現實的溫暖,沒什麽不好。”
話音落地,她拎着包,施施然的離開了。
坐在車内,連安全帶都來不及系,直接發動引擎,油門踩到底。
正是晚高峰期,在巨大的車流量裏有一輛跑車不顧紅綠燈不斷的往前闖,速度快到周圍的人都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氣,車子停在路邊,大罵遇到了一個瘋子。
不知道開了多久,不知道開到了什麽地方,直到手機響起,車速才慢慢的減下來,最後停在路邊,接聽電話。
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傳來訓斥聲:“你瘋了是不是?這個時間段在市内飙車,是嫌自己的命太硬了是不是!”
“有什麽關系,反正你會幫我擺平!”聲音漠然。
“霍以沫,你别仗着我*你就覺得自己可以爲所欲爲,我捂了兩年也沒把你的心捂熱,你以爲我還會再捂多久?”言下之意,他可能随時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滅!
霍以沫拿着電話笑了,“我從一開始就說了,咱倆,沒戲!”
“閉嘴!”對方明顯是惱羞成怒了。
霍以沫很識趣,不提這件事了,畢竟男人的自尊心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你打電話來,應該不隻是爲了罵我吧?”
“你猜的沒錯,霍冰兒果然不死心,搭上了一個高官,說是可以幫她,于是她答應見面,就在今晚!”
霍以沫聽着,心裏直冷笑。
看樣子霍冰兒是真的憤怒到失去理智,連自己的身體都能出賣。
“你安排幾個記者蹲點,最好是聯絡下高官的老婆,這種事人多才熱鬧!”
“早就安排好了,你等着看明天的新聞好了。霍冰兒永無翻身之日了!”
霍以沫拿着電話,看向遠處的一片黑暗,绯唇輕挽弧度,陰冷絕然。
霍冰兒,終于成功的把自己作死了!
事情,該塵埃落定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片刻,難得嚴肅的問她:“你有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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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偷生一個寶寶》《總裁的豪門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