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驕傲,任性,占有欲強烈,這些她心裏是明白的,也習慣了,像個沒脾氣的人包容他的一切幼稚舉動。
但是偶爾她也不想太慣着他,總覺得這樣由着他,他會越來越放肆。
江寒渚是朋友,送一束花賠禮,這不是什麽大事,再者她真覺得那花挺好的,擺在家裏觀賞很是美觀,他倒好,沒有經過她的同意直接扔了,還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浪費加說謊,嗯,這次不縱他的壞脾氣了!
連默心裏很不服氣,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情敵送的花,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心裏覺得是阿虞的不對,但面兒上還端着,低不下頭!
她喜歡花,想要多少自己都可以給她買,爲什麽非要江寒渚送的花,扔了就扔了,不就是一束破花,有什麽大不了的。
兩個人都端着面子,各不退讓,但是到了時間點,連默都會主動的去做飯,一起吃飯,飯後也不讓她去洗碗,一切事物都是他一手包攬。
姬夜熔本就話少,連默要是不主動開口說話,姬夜熔一整天都能不出一聲。其實這樣和之前也沒多大的區别,隻不過是家裏的氛圍變得冷清了些而已。
傍晚連默接到一通電話,急匆匆的要趕回岩城處理。
姬夜熔雖然沒有搭理他,卻是在他們出發之前,塞了兩個食盒給陳速,“一個是晚餐,可以直接食用,一個是水果,飯後半個小時讓他吃點。要是熬夜,你記得提醒程慕給他多準備幾杯水,免得上火!”
連默不喜歡喝水,要是不把水遞到他面前,他就算是渴死也不會想起來喝水。
這段時間和連默生活在一起,她自己發現的,所以每次都會把水杯遞到他手裏,也不管他渴不渴。
以前姬夜熔也不懂的這些,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年紀的增長,她在平凡的生活中遊蕩,漸漸懂得這些生活小常識。
陳速拎着食盒,看了一眼坐在車子裏,面無表情的閣下,雖然不知道閣下和姬夜熔鬧什麽,但覺得此刻閣下心裏肯定樂開花了。
“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閣下。”他向姬夜熔承諾。
姬夜熔點頭,目送他們的車子離開。
車子緩緩啓動的時候,連默到底是沒忍住,車窗半降,寒潭射向沐浴在夕陽下的倩影,心頭的溫暖泛濫成災。
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拗個什麽勁!
距離抵達岩城還需要好幾個小時,晚餐的時候陳速将食盒遞給他,包括姬夜熔準備好的餐具,“閣下,這是姬小姐爲您準備的。”
連默打開食盒,不由的笑了。
食盒裏擺放着整整齊齊的壽司,更重要的是壽司上用色拉寫着兩個字:四哥。
沒有對不起,沒有我愛你,更沒有那些讓人聽了會臉紅心跳的情話,簡簡單單的一聲“四哥”已經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和溫柔。
他懂她簡單而直白的心思,正如她也懂他的那些端着放不下的面子。
“手機給我。”
陳速将手機遞給連默,他撥了一通電話:“幫我做一件事。”
翌日傍晚下班,姬夜熔照常回家,用鑰匙開門,進門開燈,一瞬間怔住了。
清寒凜冽的眼神裏寫滿了錯愕與疑惑,懷疑自己走錯門了,退出房子,站在門口,很認真的看了一遍門牌号,确認自己沒走錯家門。
再次進屋,看到屋裏餐桌上,沙發上,茶幾上,地闆上,陽台上,廚房裏都擺滿了盛開的白色風信子。
姬夜熔不由自主的揉了揉太陽穴,想都不用想,立刻撥通了連默的私人電話,沒等多久,電話接通,還沒等她開口,電波裏傳來他低啞好聽的聲音:“收到我的驚喜了?喜歡嗎?”
驚喜?
姬夜熔看着滿屋子的風信子,這根本就是驚吓好麽。
“我給你半個小時立刻讓人把這些東西清理出去,否則你可以不必再來見我了。”
姬夜熔冷冷的丢下這麽句話,掐斷通話,将手機丢在了沙發上。
步伐小心翼翼的繞過地闆上的風信子,艱難的走到卧室,開燈的一瞬間,臉色再次僵住。
隻見房間也擺滿了風信子,甚至連*上都擺滿了,空氣中濃郁的花香,刺激得她忍不住的連打了兩個噴嚏。
此刻姬夜熔腦子想掐死連默的念頭都有了。
别人送花是浪漫,怎麽四哥送花就快趕上謀殺了。
還好她沒有花粉過敏症,否則一進屋子就得暈過去。
晚上姬夜熔将房間的風信子清理到樓道一部分,塞客廳一部分,勉強把卧室空出來,可以好好的休息。
翌日醒來屋子裏的風信子的确是沒有了,但是姬夜熔站在卧室的門口,無從下腳,再次崩潰了。
因爲滿屋子的風信子換成了紫玫瑰,濃郁的花香讓她忍不住的連打好幾個噴嚏。
這次姬夜熔沒給連默打電話,直接把電話撥到了程慕的手機上,聲音清冽:“四哥瘋了,你也跟着他一起瘋?”
再這樣下去,整個涼城的花店都要被四哥搬到自己家裏來了。
電話那頭的程慕很是無奈道:“我有得選擇?”
閣下的命令不好好執行,随時會被發配邊疆啊,江寒渚就是一個很好的前車之鑒!
姬夜熔看着滿屋子的紫玫瑰,按捺住脾氣,暗暗深呼吸,輕聲道:“程慕,你不能這樣一直慣着他。”
什麽都由着四哥的性子來,會讓他越來越離譜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電話那頭的程慕反問道:“這麽多年讓他有求不應,予取予求,慣着他壞脾氣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姬夜熔拿着手機,沉默了。
仔細想來這麽多年自己好像的确是什麽都讓着他,依着他,在外面他是高高在上的總統閣下,高貴高冷,冷峻内斂,睿智沉穩,但是在她的面前,他始終沒有長大,像個幼稚,較真,貪心的不斷索取糖果的孩子。
姬夜熔無聲的掐斷電話,看着滿室的紫玫瑰,無端的笑了。
自己慣壞的男人,脾氣再壞,再幼稚,也依然要慣着他到終老啊。
程慕被姬夜熔挂了電話,還沒收起手機就聽到低沉的嗓音響起:“阿虞的電話!”
“聽語氣這輩子估摸着都不太想見到風信子和紫玫瑰了。”暗暗想着閣下這招太陰損了。
連默擡頭,薄唇一勾,揚起深意的笑。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程慕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忍不住的好心提醒:“閣下,您不覺得這樣太幼稚了?”
好歹您是閣下啊,要注意高冷的形象,不要老做這些和您身份不符的舉動,好不好!
連默下颚微揚,在程慕聽來極其欠揍的聲音響起:“我媳婦喜歡!”
程慕:“……”
閣下,你真的是……太賤兮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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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細,指縫太寬,所以時間才能悄然流逝而不自知。
轉眼一年過去,姬夜熔和連默依舊維持這個狀态,分隔兩地,閑暇時他風塵仆仆的奔赴她的城市與她隐匿在平凡的生活中;繁忙時他到處飛,一個多月可能都見不到一次面,但沒有覺得疲憊與厭倦,反而更加的珍惜每一次的見面,在一起的時間。
除了會看與姬夜熔說話的男性不滿,對偶爾會讓姬夜熔加班的老闆娘不滿,對對面新搬來的鄰居老是來借東西不滿,剩下的一切都很美好。
對面新搬來的房客是一名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小夥子,因爲第一天搬來東西太多,放在樓道擋住了走道,姬夜熔順手就幫他搬了下。
自此小夥子對于大他好幾歲的姬夜熔各種熱情,上心,比如出去買早餐,不管姬夜熔吃沒吃,都要帶一份給她,再比如家裏總是缺點東西就會去敲姬夜熔的門去借,一借,一還,一天要見姬夜熔好幾面。
恰好那段時間連默特别忙,不知道阿虞對面住了這麽個人,等他忙完回來,一天内聽到那小夥子敲了三次門,臉色一次比一次冷。
到了傍晚,姬夜熔在廚房準備晚餐,聽到敲門聲,欲要去開門的時候,坐在沙發看郵件的連默突然起身,“我來。”
一邊說着,一邊已經開始在脫衣服。
站在廚房門口的姬夜熔怔住了,不明白他開門爲什麽要脫衣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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