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不願意愛我的原因!”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氣裏輕輕發酵。
“不是。”連默輕輕的搖頭,薄唇勾起,聲音輕緩:“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與衆不同的,外冷内熱,淡漠冷峻的外表下有一顆虔誠的心,否則我也不會帶你和木槿回去。但是你的性子真的太冷了,喜歡把什麽事都放在心裏,一個人歡喜一個人悲傷,别人很難走進你的内心世界。你這樣的人,會讓你身邊的人很累,充滿挫敗感,因爲你又那麽的優秀與強大,強大的好像除了自己,誰也不需要!阿虞,你太好了,好到沒有男人敢輕易的愛上你,包括我!我膽怯又自私的不想愛你,不想舍棄我的總統之位,不想因爲一份感情失去一個忠心的下屬,所以我也不能愛上你!我竭盡所能的控制對你的心動,努力的讓自己不愛你,對你狠心,讓你怨恨我,逼着我自己放手;可是結果我還是失敗了!”
看到她和連城走近,看到她一次次的維護連城,他的内心宛如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啃噬;他以爲這樣能逼着自己不去愛她,可結果卻是讓自己更加放不下她,欲罷不能。
姬夜熔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優秀,也是不能的愛的理由。
“這也是你讓我換取解藥的原因?”否則她想不到其他理由,他會那樣做。
“也不是。”連默溫柔似水的眸光深情款款的凝視她,絲毫不掩飾對她的眷戀與癡迷;既然決定要了她的餘生,那麽就沒有什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我從來沒想過要那樣做,但是雲璎珞太渴望連湛的到來,如果我不答應讓你去,她會用木槿的命來威脅你,而且,她會告訴你那個孩子是連城的。阿虞,我了解你,一旦你知道那是連城的孩子,爲了連城,你會心甘情願的死在那裏。那樣我倒甯願你以爲那是我的孩子,甯願你心你恨着我,至少這份恨意能支撐着你活下來,至少會活着回來報複我!”
姬夜熔心頭一震,心髒像是被什麽活生生撕裂開,鮮血滲出,泛濫成災。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所做的那些決定竟然全是爲了自己,全是在爲自己考慮。
而且他的決定也是正确的,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孩子是連城的,她會心甘情願的死在那個地方,毫無怨尤。
哪怕是帶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因爲她對連城的虧欠感實在太深,太深。
“d&k給的條件是交換你,我也有我的條件,我的條件就是不能讓你死,我以爲我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你,救出去你,鏟除d&k!但我沒想到會用了三個月那麽久的時間,更沒預料到你當時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阿虞,這是我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
如果當初知道她有了他們的孩子,他就算是拼盡一切也會護他們母子一個周全!
“阿虞,你心高氣傲,我以前猜不透你對我究竟是報恩,還是愛情;尤其是看到你和連城的相處,我心裏很矛盾,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讓你接近連城,讓你去愛别人!我一邊抵抗着對你的心動,把你往外推,一邊又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就算你對我隻是報恩,也該牢牢的把你綁在身邊一輩子!連城被逼和柳若蘭訂婚那晚,我強占了你的身子,不是我喝醉了,也不是因爲我喜歡柳若蘭,她卻成爲了我大嫂;而是我聽到連城和柳若蘭說,他愛的人是你,他要娶爲*的人也是你;那一刻,我是忍不了,我想要占用你,讓你徹底變成我的。哪怕當時我沒有決定給你一個未來,我也不想讓連城得到你,我怕一旦他得到你,自己就會徹底的失去你!”
“我從來不吻你,因爲我不甘心就這樣承認你已經成爲我今生的摯愛,在你總是有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連城,關心連城的時候,你讓我怎麽甘心的承認自己已經是愛情的囚徒?”
他曾經試探過她,當着她的面前去牽柳若蘭的手,想要看看她是什麽反應,可惜當時的姬夜熔一點反應也沒有,冷漠麻木的像是一個機器人。
當時她若是有一點點的反應,他也不會有那麽多不甘心,不會堅持着自己的驕傲,不肯承認自己已經愛上她。
“阿虞,柳若蘭是我聯姻計劃的妻子最佳人選,年輕漂亮,家世背景幾乎完美,但誰知道她的父親屬意的是連城,那樣我就更不能放棄!我太想争了,但我沒有真正的喜歡過柳若蘭,一點都沒有!因爲我對你早已動了情……”
“夠了,不要再說了!”姬夜熔低頭,卷翹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上劇烈的顫抖着,包括她的心尖都是一顫一顫的刺痛。
她怎麽會想到,他一直是愛自己的!
在自己卑微跌進塵埃裏去也開不出一朵花的時候,在自己壓抑對他的感情與依戀的時候,他也同樣的在抵抗着對自己的心動。
他們兩個人,明明都是那麽的不想愛對方,都很想自私的保全自己,可最終卻還是敗給了對方,還是輸給了愛情!
“四哥,我們兩個人多可笑!”
兜兜轉轉,跌跌撞撞,最後讓他們遍體鱗傷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們自己。
“阿虞,犯錯并不可怕,隻要及時修正錯誤。”連默深邃情深的眸光凝視着她,蓦地單膝跪地,遞上那一紙婚約,“阿虞,嫁給我吧!上帝給我們作證,我願意娶你爲妻,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心裏一直都很清楚阿虞不是小三,他也以爲阿虞不會在意别人的言論,可是昨晚她的神色讓他确确實實的感受到,其實她心底到底是介意的。
本來沒打算在今天求婚結婚一起辦了,但是昨晚她的神色太讓他心疼了,他知道自己該給她一個身份,不是*,不是戀人,是榮辱與共的夫妻。
時間太倉促,他來不及準備求婚的戒指,隻能準備到這程度,和最實用的一紙婚約。
姬夜熔清澈的瞳仁映着光,凝視着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連默與他手裏那張充滿誠意的婚約書,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毫無防備,而且——
她也不可能嫁給連默。
姬夜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眼神閃爍的不敢去直視他深邃的眸光,不住的搖頭,“不……我不能嫁給你!”
連默墨眉微斂,起身修長的身影宛如一道牆壁伫立在她面前,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爲什麽?”
“我,我,我……”潔白的貝齒輕咬着紛嫩的唇瓣,不知道以什麽理由拒絕他。
因爲不是她不想嫁給他,而是——不能!
“因爲,我不愛……”
話還沒說完,連默突然低頭親了她的唇,将她的話堵在唇齒間。
清澈的眼簾倏然收縮,目不轉睛盯着他放大在眼前的俊顔。
“阿虞,别說什麽傻話!你想也好,不想也罷,我既然決定要了你的餘生,那麽今天你就必須要成爲我的妻子!”他沉啞的嗓音霸氣淩人,絲毫不給姬夜熔拒絕的機會。
什麽愛不愛他,他現在壓根就不在乎,也不相信她對自己一點愛的成分都沒有!
“沒有婚禮,沒有婚戒,你就讓我這樣嫁給你?”姬夜熔定了定混亂的心神,還在找理由拒絕他。
“時間太倉促,婚禮是辦不成,但是有上帝和牧師給我們做見證,婚姻以後可以再補辦,至于婚戒……”連默話語微微頓住,他不是不想準備,實在是沒挑選到合适的,他甯願暫時欠她一枚婚戒,也不想随随便便的買一枚将就的送給她。
眸光落在她素淨的臉龐,犀利的眼眸忽而鎖定在她弧線優美的頸脖處,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
骨骼分明的手指宛如玉竹伸到她頸脖處,解開了她脖子上佩戴的紅繩。
姬夜熔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什麽要解下紅繩。
連默清邃的眼眸裏承載着傾世柔情,牽起她的左手,将紅繩纏繞在她的無名指上,輕輕的打了一個蝴蝶結。
“這個婚戒,你可還滿意?”
姬夜熔怔愣住了,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無名指手上的紅繩,那根紅繩就好像一圈圈的纏繞到她的心房裏去。
耳邊響起木槿輕悅的聲音:“姐姐,你知道嗎?紅繩若是戴着脖子上是保平安的,但若是一個男人将一根紅繩系在你的無名指上,這就代表着他要約定你的一生一世,非死不離!”
一生一世,非死不離!
平靜的眼眸裏終究掀起了風浪,内心早已潮濕泛濫成災。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注定嗎!
他沒有準備婚戒,卻用了木槿送給她的紅繩系在了無名指上,寓意着他們一生一世,非死不離。
那麽,她到底還能用什麽理由拒絕他,又怎麽抗拒這一場隻有他們與上帝見證的婚禮。
紅繩纏繞着她的無名指,鮮紅色和白希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連默越看越喜歡,執起她的手,一個吻就落在她的無名指和戒指上。
姬夜熔一直沉默不語,可眼底明顯有暖光浮動,最初的堅持最終崩潰在他的溫情相待之中。
連默牽着她的手,走到桌子前,将筆遞給她,在婚約書上寫下她的名字,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姬夜熔側目與他對視,他的眼神很是溫柔,滿含微笑的凝視着她,充滿期許。
直到這一刻,姬夜熔才真正的明白,他是愛自己的,也是真心想要娶自己爲妻。
——四哥,你可知道,此生阿虞已經做不了你的妻了。
姬夜熔垂在身側的手沉重的擡起接過筆,看着婚約書上他早已寫好的名字,她從未見過他将自己的名字寫的這麽端正認真過,一筆一劃,似乎每一筆都極其的虔誠。
眼角的餘光再捕捉上無名指的戒指,這是世間最珍貴無比的婚戒,是連接她心髒的那一根血脈,她抵抗不了,也拒絕不了。
她将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的寫在了女方的簽字欄中,這一生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這般美好過,能夠與他的名字并肩在一起。
最後一筆落下,連默将婚約書遞給牧師,牧師看着婚約書上的簽字,眸光慈愛祝福的凝視他們,用着法語宣布他們在上帝的見證下結爲夫妻,這一生不論貧窮富貴,健康或疾病,都要對彼此不離不棄。
連默眸光熠熠生輝,對姬夜熔說:“牧師說,我現在可以親吻我的新娘了。”
姬夜熔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低下頭吻住她的唇瓣,窮極一生的深情與眷戀就交付于這個女人的身上。
她緩慢的閉上眼簾,生。澀的回應着他的吻,呼吸交融。
在這一個瞬間,她在心裏将自己當成他的妻子,沒有過往的愛恨,沒有道德的枷鎖,沒有負罪感,就隻是他的阿虞,他的妻。
這一刻,也許隻是一瞬,也許就是一生。
一吻完畢,連默俊朗的容顔無疑不彌漫着笑容,憐惜的将她擁入懷中,沒有一絲的縫隙,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從此以後,他們是夫妻,也是一體。
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
在eguisheim小鎮有一個很傳統的節日:酒農節。
在每年的八月最後一個周末舉辦,周日的活動收費3歐元,贈送一隻酒杯,用于品酒。節日當天,小鎮張燈結彩,特色小吃擺滿整個街道,酒窖展台全部開放,晚上有盛大的晚會。表演團隊有當地的,也有鄰國的,表演極具異域風情,遊客與演員一起載歌載舞,
連默牽着姬夜熔的手走出教堂,騎着自行車返回小鎮的中心,小鎮早已布置完畢,各種小吃擺滿整街道,很多遊客都出來了,與當地人一起慶祝這個節日。
連默付了6歐元,拿了兩個酒杯,與姬夜熔一起瓶酒。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有免費的酒水可以盡情的喝,這算不算是雙喜臨門?”連默對她舉杯示意。
姬夜熔原本複雜凝重的心情因爲他的一句話,瞬間明朗起來,低頭莞爾,眼神看着他泛着星光,“你應該不缺這點酒水錢!”
堂堂的一國總統居然在乎酒水錢,怎麽能讓人不想笑呢!
連默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像是魔怔了一下,當衆低頭親吻她的唇瓣。
姬夜熔沒防備,一驚,頭往後仰,眼神盯着他,略顯不滿:“有人看!”
“who.cares?”連默嘴角揚起一抹壞笑,眼底的光邪肆,長臂輕便的摟住姬夜熔的肩膀,啞着嗓音道:“你今天真的是太美了,我是情難自禁……”
聲音還沒落下,他的唇瓣已經貼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周圍的人吹起了口哨,熱烈的鼓掌,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他們從來都不吝啬給予陌生人幸福的祝福。
姬夜熔的臉頰在夕陽的光下越發的绯紅動人,心頭的溫暖泛濫。
你有沒有遇見這一個男人?
他自私霸道,幼稚又倨傲,他嚴厲又精于算計,看似冷漠無情也無心的一個男人,你本該畏他,敬他,疏遠他;可是他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眼神都透着蠱惑時,你完全抵抗不了他,若是他還有溫柔相贈,深情付出,那麽你還能掙紮,說不要他嗎?
他一點也不完美,會犯錯,可他卻又那麽坦蕩的面對自己的缺點與錯誤,你真的還有辦法去苛責他什麽嗎?
姬夜熔想,她是沒有辦法了,真的沒辦法。
哪裏要下地獄,至少在這一刻,她不想說一個“不”,也不想看到他的眼神裏閃爍過酸澀與痛楚。
*
連默今天的心情顯然很好,他向陌生人分享自己的幸福,宣布今天是自己和阿虞結婚的日子。
衆人歡呼和慫恿下,連默與姬夜熔喝了一杯交杯酒。
很多不認識的人舉杯來恭喜連默,很多女人用着英文誇贊姬夜熔:你的丈夫真的很帥。
不知不覺,他們倆被遊客隔開了一些距離,但是眸光還是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對方的身影,這就好像已經成爲他們身體裏的一種本能!
喧鬧中姬夜熔聽到什麽聲音,看到一個中年男子來找和自己喝酒的女子,不免好奇的問道:“你剛剛說的是什麽?”
爲什麽她聽着有些耳熟。
男子沒反應過來,女子反應過來,“你是說monepouse,妻子嗎?”
“妻子?”姬夜熔蹙眉。
女子點頭:“對啊!monepouse.是法語‘我的妻子’的意思。”
男子攬着女子的肩膀與姬夜熔告别去别的地方玩,姬夜熔卻怔住了。
妻子!
她在飛機上聽連默和乘務員說過這個詞,原來在飛機上他已經用妻子來定義自己的存在!
姬夜熔清淺的眸光映着燈火穿越很多遊客,落在連默的身上,他像是心裏感應一般在那瞬間掠眸與她的視線在半空交彙,*悱恻。
夢裏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木槿,我一定是瘋了吧!
如果不是瘋了,我怎麽敢再一次的愛上他。
縱然她千般不願萬般不願的不肯承認,但不能否認,她到底還是愛上了他,抵抗不了他的深情*。
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沒有激情承諾,沒有轟轟烈烈,平淡流年卻讓人期盼永恒,就這樣長長久久的過下去。
這個狂歡的夜晚,所有的情緒都該放縱,所有的過往都被抛卻,他們走下神壇,走進了平凡的生活中。
晚會一直熱鬧到半夜,連默背着姬夜熔回家,兩個人雖然都喝的有點多,但連默并未忘記,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今晚的連默格外的溫柔,有耐心,溫情的親吻她每一寸肌膚,在她白希如雪的肌膚上落下屬于自己的烙印。
姬夜熔眼底迷離,潮濕,身體裏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能夠滅火的人唯有這個一遍遍深情呢喃她名字的男子。
旖旎萬千,歡喜氤氲,他在她的身體裏一次次的放縱表達着滿腔的愛意,不留餘力。
她媚眼如絲,第一次在他的身下心甘情願化成了一灘水,願與他骨血交融,再也不分離。
午夜的煙花在漆黑的蒼穹肆意綻放,白光在兩個人的腦子裏乍現,在攀附上情。潮的最高點時,他親密的咬着她的耳朵,呢喃出愛的真言:“我愛你!”
氤氲在眼眶一整夜的潮濕,在這一瞬間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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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今天一萬六更新完畢!明天見。
總裁系列:《總裁的豪門前妻》
總統系列:《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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